49、三遇小丑

零落成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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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天芸的话,安易――也就是莎拉――知道,自己的运气到头,这次绝对是遇到对手了。

    一开始,安易只以为自己是重生到了香港,有个有钱的哥哥。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她这位有钱的哥哥背景特殊。而当她看到国外新闻播报中出现蝙蝠侠的身影,她终于明白,其实她是穿越到《蝙蝠侠》里了。

    之后,她尝试着自杀回家,却被她名义上的哥哥阻拦,并带着她到哥谭市散心,她才意识到,她这位哥哥,竟与哥谭市的黑道牵扯不清。她虽然看过蝙蝠侠电影,却并不是每部都看过,因此无法分辨这是哪一部,也无法按照所知剧情,给予这位还算疼爱妹妹的哥哥一些提醒。但她知道跟蝙蝠侠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便千方百计地劝她这位哥哥收手。哥哥嘴上敷衍着她,暗地里却依然我行我素。因此,这一次宴会,安易特地跟过来,就是为了想办法破坏这位哥哥跟黑道间的交易。

    谁曾想,这一趟竟然让她恢复了那一段重要记忆,让她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而正因为当安易恢复记忆时,她正站在露台上,正好看到了不远处走进这座别墅的女孩同样的反应,才确认了对手是谁。不然,当时进来的人那么多,她就算要排查,也需要时间。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安易忽然改用中文说。

    李天芸挑了挑眉。她知道她这位对手确非试探,而是已经锁定了她。对于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李天芸还是感到有些好奇的。

    不过,可惜她时间不多了。

    “好吧,你猜对了。”李天芸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不过,现在我可没空理你。等我忙完了,我们再好好谈谈我们的事吧。”

    说着,李天芸朝安易点点头,嘴角带着淡笑,一转身,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

    身后,安易诧异于李天芸仿佛毫不将这场比赛看在眼里的态度,没有去追。

    李天芸避开人群,进了女厕所,确认里面没人后,她进到一个隔间,从裙子下取出自己的装备。今天,她特地穿了中世纪欧洲宫廷礼服似的裙子,将自己的夜行衣绑在撑开裙子的裙骨上,以避人耳目将之带进来。

    换好衣服之后,一个娇弱羞涩的有钱小姐不见了,这世上多了个暗夜中神出鬼没的塞特。

    李天芸直接翻出了卫生间的窗户,爬到上一层,找到一扇开着的窗户,翻了进去。现在,甘博尔应该正和刘先生谈些不法的事,不知道他们要谈的事需要多久,但显然她必须加快动作了。如果甘博尔回到宴会大厅看不到她,之后又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产生疑心的。

    李天芸一边避开摄像头摸索着前进,一边搜寻着藏贵重物品的房间。一般藏贵重物品的房间都是有一定模式的,不是主人的书房卧室,就是门口有很多看守的。李天芸没找到甘博尔的卧室,倒是找到了一间门口站着七八个人的房间。

    当下,李天芸利用各个击破的方法,将这七八个人一个个都打昏,撬开房间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巨大的保险柜矗立着。而算李天芸好运的是,里面有两个人正在搬钱,所以保险柜的门是开着的。

    由于这个房间的隔音性能太好,这两人直到李天芸进来,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李天芸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将慌忙去拔枪的两人打倒。

    这个保险柜里堆满了钱,粗粗估计,大概有三千万美元。李天芸爱偷贵重首饰的原因是它们体积小价值高,带着方便,所以对着这些体积如此大的巨款,李天芸只能感叹一声是它们命不好。

    她将一颗□□塞到那堆钱的最底层,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汽油,随意地往这些钱上一浇,又捞了一堆钱盖住汽油的痕迹,然后飞快地出了这个房间。她本就是准备来捣乱的,这些捣乱必备道具,都在杰姆的帮助下准备得十分充分。

    有惊无险地回到女厕所后,李天芸迅速换回自己的衣服,款款回到宴会大厅。

    甘博尔已经在了,并且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人的样子。

    李天芸立刻微微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她,甘博尔露齿一笑。

    “甘博尔先生,你和刘先生谈完事了吗?”她问道,同时看了眼宴会大厅的时钟。

    还有三十秒。

    “差不多了。刚才你去了哪里?”甘博尔随意问道,右手直接摸上来,搭到李天芸腰间。

    李天芸忍着将他过肩摔出去的冲动,微微低头露出羞涩的笑。

    “我刚刚去了卫生间。”

    还有二十秒。

    这时,一个黑西装男人快步跑了过来,脸上是一片慌张之色。

    “老大!不好了!”他见到甘博尔便叫道,嗓门之大,听得李天芸忍不住皱眉。

    甘博尔立刻斥道:“什么事这么慌张?说!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马上给我滚!”

    还有十秒。

    那男人立刻看了李天芸一眼,脸上似有犹豫之色。

    甘博尔脸色微变,放开李天芸,往旁边走了几步,那男人便立刻凑了过去,在甘博尔耳边说话。

    李天芸没有去听他们在说什么,猜也能猜到了。

    她看着那大钟,默默的在心里倒数计时。

    三,二,一。

    “轰……”

    不远处传来爆炸声,宴会大厅的人们楞了一下,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尖叫着往外跑。

    李天芸看到甘博尔脸色大变,也来不及管她,拨开人群急匆匆地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自己便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随着人流往外逃去。

    跑着跑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个人,李天芸侧头看了她一眼,眼见已经跑出了甘博尔的别墅,便停了下来。

    “刚才的爆炸是你干的?”安易率先发问。

    李天芸习惯性地否认道:“怎么会呢?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干那事啊?”

    从刚才跟李天芸谈话时她匆匆离去,安易就充满了疑心,等到发生这爆炸,她几乎是肯定了。所以即便李天芸否认,安易也没有怀疑自己的猜测。

    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现在比较要紧的是关于比赛的事。

    “关于我们间的比赛,你有什么想法?”安易问。

    李天芸挑眉看了眼安易,对方的神情令她眼中忽然一亮,已明白安易不会像比赛规则里说的轻易对自己下杀手。

    “我没什么想法。”李天芸说,“前两场比赛我莫名其妙就赢了,这场比赛,就看着办吧。我既不会主动认输,也不会杀你,至于你想怎样,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听到李天芸的话,安易暗地里一惊。她的话,竟然跟自己一直以来所奉行的准则一模一样。

    “难道你希望我主动认输吗?”安易又问。

    盯着安易坚毅的双眼,李天芸蓦地笑了,“我可没那么说……”她知道,她这位对手恐怕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李天芸的话让安易微微皱起了眉。

    “大小姐!”这时,杰姆绕过混乱的人群,找到了李天芸。

    “杰姆!”李天芸对杰姆挥了挥手,向他走去,临走前才又转身对安易说,“你若想晋级,可以试着来杀杀我哦。别的方法,就不要想了。”

    说完,李天芸对安易灿烂地露齿一笑,便愉快地跟着杰姆找到自家的车,哼着歌回了自己家。她知道,那位甘博尔先生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必定焦头烂额,短时间内不会想起她了。

    而她这位对手……她倒是有些期待看看对方到底会怎么做。

    但令李天芸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两天,甘博尔先生确实没有来找她――他已经去见上帝了。

    李天芸不由得想,她的诅咒竟然应验了。

    甘博尔先生的突然死亡对梅尔先生来说也不知道是喜是忧,李天芸看到梅尔先生这两天一直皱着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身为梅尔家的女儿,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一脸苦逼相,她如果什么都不过问,是不是太不尽责了点?

    想到此,李天芸便用自己细弱的声音询问梅尔先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亲爱的,你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没有。”然而大约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再加上不愿唯一的女儿跟自己一样担忧,梅尔先生什么都没说。

    梅尔先生不说,李天芸也不是没有办法知道。她想想自己最近作案有点频繁,是该暂歇了,正好将多余的精力花在这件事上。

    以去看杰姆家的五个孩子为借口,李天芸由杰姆开车去了他家。之前她一直没有将自己遇袭或者受伤的事告诉梅尔先生,就是怕他担忧而给她多派保镖。只有跟她同坐一条船的杰姆跟着,她才能随心所欲地干任何事。

    “我的大小姐,这次您又想干什么了?”杰姆从后视镜中看着李天芸,苦着脸问道。

    “去看你的五个孩子啊。”李天芸理所当然地说,同时举了举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你看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他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杰姆看了李天芸一眼,不吭声了。他知道他这位“不安于室”的大小姐必定不可能只为了去看他的孩子们而专程跑一趟的。上回她去看他的孩子们,就顺便拐去了一家珠宝店,偷了人家的镇店之宝。

    看出杰姆的想法,李天芸嗔道:“好啦杰姆,我保证这次我什么都不做。我也是很怕被蝙蝠侠什么的逮到去蹲大牢的啊。”

    听李天芸这么说,杰姆这才安下心来。

    见过杰姆家五个可爱的孩子,跟他们玩闹了会儿,又在杰姆的妻子安娜的盛情挽留下吃了顿丰盛的午饭,李天芸打着呵欠状似无意地问杰姆他隔壁的情报贩子现在在不在家。

    杰姆原本轻松的笑脸顿时凝固,换上了一脸戒备,“茱莉亚小姐,您不是说什么都不做的吗?”

    “我是说过。”李天芸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我只是问问都不行吗?”

    杰姆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便道:“他这时候应该还在睡觉。”

    李天芸眼前一亮,从小包里掏出一叠钱丢到杰姆面前,真诚地问道:“这些钱够叫醒他了吗?”

    杰姆苦着脸点头,认命地带李天芸去隔壁叫人了。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问话,李天芸终于大致了解了从新闻中绝不会知道的消息,也猜到梅尔先生为什么这么苦逼了。

    梅尔企业最近为了东部旧城区的建设要水路运一大批建材来,短时间还无法运完。但偏偏港口一直以来都是被黑道暗地里管辖着的,要是不好好孝敬他们,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之前梅尔先生几次邀请甘博尔先生,就是在讨好他。谁知这条路刚刚走通,他却偏偏死了。之前花的钱打了水漂不说,好不容易谈好的路子又断了。梅尔先生没办法,也只能重新找人托关系再度跟黑道联络上,不然生意无法进行下去,对他的公司是极大的损害。

    李天芸了解了梅尔企业的现状,沉思片刻,便又问道:“杰森府邸的那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自称汤姆的情报贩子恍然一笑,“听说是杰森那老头惹到了马洛尼先生的女人,被警告了。”

    李天芸点点头,那就是跟梅尔先生没关系了。看来她猜错了,那个时候梅尔先生只是在幸灾乐祸而已。她应该理解,即使是沉稳的中老年男人,也有幸灾乐祸的权力。

    得到想要的答案,李天芸又甩了一叠钱给汤姆,让杰姆跟自己家人再多待会儿,自己用披风将全身裹了个严严实实,准备慢慢走回家。当然,为免杰姆担心,她在他的目送之下坐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出杰姆的视线后,她才给了司机点钱,自己下了车。

    最近坐车坐多了,她太久没有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了,不免有些憋闷。如果碰上不长眼的,她还可以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或许是因为内心渴望着松松筋骨,李天芸没往热闹也相对安全的街道走,反而走的是小街小巷。

    夜路走多了都会遇到鬼,更何况李天芸这种单身女子行走在这种犯罪率高发的小巷中呢?她刚刚拐过一个道,面前就出现明晃晃的一把刀。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那人凶狠地比划着尖刀,对李天芸吼道。

    李天芸眨了眨眼,藏在披风下的拳头紧了紧。

    “抱歉,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她低声道,像极了柔弱无助的可怜人。其实她说的还真是实话,卡她包里倒是有一堆,但钱确实没有。刚才下出租车的时候,她把最后一张纸币丢给那司机了。当然,使劲掏掏的话,或许能掏出一两个硬币也不一定。

    但持刀人可没有必要的同情心,他也不相信李天芸说的。

    “少废话!再不把钱叫出来,我让你身上多几个洞!”

    很好,冥顽不灵又没持枪的家伙,最适合做沙包松筋骨了。

    李天芸正要掀开披风动手,一个穿着披风的男人竟忽然出现在持刀人身后。

    李天芸定睛一看,吃惊了――蝙蝠侠?

    不,不对,那不是蝙蝠侠!

    看到李天芸惊讶的目光,持刀男回头一看,差点吓得腿软。

    “蝙、蝙蝠侠!”持刀男吓得把刀一丢,连“蝙蝠侠”的面容都不敢仔细看,飞快地逃掉了。也因此,他并未发现,把他吓到屁滚尿流的,不过是个冒牌货。

    李天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免费沙包溜走,不禁有些怪眼前这位装作蝙蝠侠的家伙。

    “你没事吧?”假蝙蝠侠看到持刀男逃走,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连忙问李天芸。

    李天芸便开始考虑,自己是假装不知道他是伪装的表示激动和感激之情呢,还是直接戳穿他的冒牌货身份?

    谁知道假蝙蝠侠自己就将头盔摘下,对李天芸笑道:“其实我不是真的蝙蝠侠啦。”

    李天芸便顺势露出惊讶的神情。

    “现在这些坏人们都怕蝙蝠侠,我装扮成他,也是想为肃清哥谭市的罪恶尽一份力。”假蝙蝠侠又说,摸摸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神情却很坚定。

    李天芸这才注意到,他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

    “嗯,谢谢你。”李天芸点头道谢。

    “这里很危险,我送你走吧。”假蝙蝠侠说。

    闻言,李天芸万般不愿。对她来说,危险才好啊,没有危险,又哪来的沙包?

    “不用麻烦你了,我换条路吧。”李天芸对他笑了笑,果然如同自己所说,转身往大路走。

    假蝙蝠侠看李天芸走了,自己也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李天芸当然不想就这么上大路走,她做了个样子,便立刻回转过来,继续走她之前走的那条路,期望再碰到一两个不长眼的小坏蛋,让她动动手脚欺负一下。

    就在她再次走到刚才的拐角时,不远处竟停了一辆车,车旁似乎还有些骚乱。她连忙躲在墙角,却见刚才将自己救下的假蝙蝠侠竟被打昏了往车上装。

    李天芸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做不到对前一刻“救”了自己的男人见死不救。

    她就要冲上去,背上忽然被轻轻拍了拍。

    李天芸吓了一跳,都怪她自己太关注于那边的情况而没注意到身后居然有人。

    她警惕地转身,如果此人跟她站在统一战线还好,要是那边的人,她绝对就不客气了。

    而这一转身,李天芸便惊怔住了。

    小丑?!

    怎么会是他!

    李天芸转过头来时,脑袋上便被顶了把枪,这种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乱动的。特别持枪的还是个疯子的时候,她就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看得出来,小丑本打算在李天芸转身过来时就开枪,可等到她一转身,见到了她的样子,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

    “让我来算算,最近我见过你几次。”小丑看着李天芸,举起左手板着手指,真的开始数起来。

    就在这时,李天芸听到那边汽车开动的声音,忍不住想转头去看。

    这边,小丑却猛地跳开了几步,嘿嘿笑道:“别动哦。这枪才刚买的,我可不知道它会不会走火。”

    李天芸只能僵立原地,听着那车发动远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