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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午间,两人正对面的教学楼里陆陆续续的有一些学生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出,看他们那副毫无行囊的模样应该是正准备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下,他们行进的方向,也是通向学校内的各个食堂。
望见这副光景,沙摩德轻吹了一声口哨表示道:“你们大学生还真是清闲啊,这个时候就开始吃午饭了!”
刚刚他才确认过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一点,而现在应该也就是十一点刚过,虽然这个时间点去吃午饭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理解的事情,但在沙摩德这种曾经在公司上班,并且严格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里面规定的时间进行作息规划的人看来,这个时间点还是稍微有点早了。
然而郑文成却一脸理解的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期末考试月,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在为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而忙碌着。他们有的人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大概是学校自习室刚刚开门的时候就进来自习了,经过一上午的学习用脑,体内的葡萄糖消耗量肯定是十分巨大的,就算现在就感觉到饥饿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好好利用午餐时间补充一些能量的话,他们的身体下午怕是要撑不住了!而且,人一旦饿起来的话精神也会跟着涣散,虽然吃饱的时候容易让人犯困,但饥饿的时候也同样会让人干劲下降,他们也正是考虑到自己的状态可能也已经到极限了,所以才借由这个补充能量的时间也充分的放松一下这从早上就开始累积的疲惫,进而为下午的学习进程做准备吧!”
郑文成只是出于自身的角度,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去揣摩现在这些学生们的想法,毕竟大家都是同龄人,也都经历着同样的事情,所以对于彼此的行为也能更加贴切的去理解,而不像沙摩德这种旁观者,在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亲身经历的体验之下就在这里说风凉话。
听完郑文成的解释,沙摩德也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耸了耸肩膀,表示道:“算了,你们这些小孩儿的事情,我这个中年人还是不要去过多的言语为好!”
虽说在中午的这个时间点办公楼附近的空地还有道路上应该就不会再有很多学生通过了,但因为之前已经在自习室里入座的学生现在基本上又开始从学校里出来向食堂进发了,所以郑文成和沙摩德两人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一些什么特别明显的举动。
也就是说,虽然沙摩德同意了郑文成的请求,愿意向他传授一些战斗技巧,但在这片人多眼杂的区域当中自然还是不太好做出这些动作幅度比较大比较明显的事情的;当然,就算这些学生并没有因为现在到了正午时分而去食堂吃饭,在这片开阔地上行动的两人也时时刻刻会暴露在楼上的一些靠窗边的学生的视野当中,要是他们在闲暇之余利用余光瞟到空地上的两人的“滑稽”举动,那无疑会让郑文成这个还要在这所校园里少说还要待上三年的男人无地自容。
所以,在沙摩德抻着膀子表示自己正好准备在与黄姗旖交手之前先活动一下身体,利用与郑文成的战斗来热热身的时候,却被郑文成直截了当的回绝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这里做了,这片空地的前方有一片绿化林区,现在那边应该没有人,我们到那边去吧!”
“也是……”沙摩德仰起头看了看头顶明媚的大太阳,喃喃道:“这鬼天气还真的是恼人,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站在这烈日之下聊了这么长时间!”
确实如此,郑文成更是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能到林子里去乘个凉对于他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只不过在刚才两人进行对话的时候,因为郑文成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警惕着不要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暴露给沙摩德而绞尽脑汁,沙摩德也同样聚精会神的想要从郑文成的话语当中分辨出他是否有欺瞒自己的地方,所以两人在投入进对话内容之后就都没有在意这周围的温度,也就并没有因此做好防护措施。
好在信息管制者的身体本来就是由数据组成的,所以就算被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要不是这周围的高温实在是让两人无法忍受,他们甚至都没有必要非得转移阵地不可。
两人朝小树林的方向迈开步子之后,郑文成就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沙摩德先生,你刚才跟我透露过,你找黄姗旖麻烦的真正原因是想与她较量一下然后分出个高低胜负对吗?但我实在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的目标究竟是她一个人,还是整个信息管制者这个族群呢?”
“族群,呵呵,小伙子,你这个词语用的倒是挺有意思的……”沙摩德在说完了自己的俏皮话之后,便对于这个问题做出了很严肃的回应:“嘛,在我以往的狩猎生涯当中,我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组过队,所以有些我自己内心里的想法我也从来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但现在既然我必须得依靠你了,小伙子,我就跟你聊聊吧!”
郑文成不作回应,默默地等着这个男人继续说下去。
沙摩德也很配合的接着说道:“很多人都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那些被我杀掉的信息管制者们,他们更多的都是对我这种行为十分的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无差别的杀害这些信息管制者们呢?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甚至都不曾跟他们有所接触,他们究竟是好人坏人,干过好事坏事,家庭背景如何,生活的究竟是幸福还是贫瘠这些事情我都不曾过问过,所以他们很不解,当然也就会觉得我是个疯子……然而,我做这些事情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找寻我人生当中的意义,毕竟在成为信息管制者之前,我已经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大半辈子了,我不想自己在成为信息管制者之后还过着这样的日子,我想要我的人生发挥出一些价值,我想去做成功一些事情,这种想法你能理解吗?”
郑文成表面上点头默许,但暗地里,他却在心里非常不认同这种观点的讽刺道:“把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建立在用别人的生命作为陪葬的基础之上,这种事情究竟能体现出什么狗屁价值?世界最强,你就算成功了又怎么样,这一切有意义吗?等你真的成为世界最强那一天,当你回过头的时候,你才会第一次发现你走过的究竟是一条怎样血腥、怎样残忍暴力的一条道路,你用最残忍的方式去实现了让自己最有满足感的目标,那个时候难道你真的会冷血到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那么你的这种行为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别人的理解?就算不是为了黄姗旖学姐,我也要尽可能的阻止你继续这样暴走下去!”
他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让这个系统稳定的延续下去而帮助系统扫除垃圾和这些不稳定的因素,也不是对其他的信息管制者们抱有好感而有意为之,他只是仍旧还像以前一样,比任何人都无比爱惜生命,哪怕是信息管制者的生命。他不认为这些信息管制者,包括之前被沙摩德杀掉的那些人的生命是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虽然同样的,他也并不想为了阻止沙摩德而故意的去剥夺他的生命,但眼下,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也没有回头路了,如果可能的话,他确实也想拯救沙摩德这个人,就算他不能感化他,至少不想让他带着这么偏激的想法,然后去更加有意义的活着,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是沙摩德死就是黄姗旖亡的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了,而且如果沙摩德不死的话,接下来可能会跟着搭上的自然还包括郑文成的性命以及其他更多无辜的信息管制者们的性命,所以现在,郑文成也别无选择。
“但是,这其实也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就在郑文成被沙摩德的话语搞得心神不宁,更准确的说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的这个转折却一下子就打消了萦绕在郑文成心头的所有愤怒。
他愣愣的询问道:“还有什么原因?”
沙摩德饶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孩子,你没有发现这个系统当中充斥的许多的不合理的地方吗?”
“不合理的地方?”
沙摩德点头应道:“比如,这个系统本来是人类开发的,但是它却会强行的把以前的人类转变为一种比人类更加高级的存在,甚至在现有的情报中看来,信息管制者近乎就是人类的天敌,他们可以以人类为食,实力异常强劲,人类的武器也甚至不能对信息管制者造成什么明确的影响,但信息管制者却能按照自己的想象力轻松地去改写这个世界所存在的法则,甚至以此来对人类进行规模浩大的伤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人类会有意的制造出一种生物去猎杀人类本身,甚至他们自己造出了自己的毁灭者!他们这么做,就不怕被这些【人造生物】反过来攻击,甚至因此遭受灭顶之灾吗?”
“这个……”郑文成有些不知道从何作答。
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他也压根不曾意识到这些浅显易懂的矛盾。
“不仅如此……”沙摩德也紧跟着就补充道:“从根本上来讲,这个系统的诞生目的是为了消除网络和人类社会当中流传的垃圾信息,比如谣言、比如辱骂别人的段子、再比如一些非常不健康,不符合社会价值观正能量的东西,也就是说,从根本上而言,这个系统应该是要给人类做贡献,为人类提供更加便利的帮助的,可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程序里面,却硬是要加上信息管制者可以通过吸食人类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信息量上限这种设定,而且信息管制者杀害人类的方式非常简单,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不仅不会为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任何的代价,甚至存在于这个系统之外的人类都根本不会知晓这些事情,他们不用为此背负任何的罪恶感,因为他们杀掉的人从本质上讲根本就不存在,他们也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提心吊胆,不用担心会为了自己的行为承担什么后果或者被什么人怨恨或者追杀;那么这一切的规则就使得这个设定本身就好像是在求着这些信息管制者们去杀害人类一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矛盾,那就是信息管制者们理应说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互相之前本来不会有任何的联系,只要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就好,可为什么,系统居然还会对信息管制者之间的战斗这种事情进行一定的设置,并且还为此制定了一些规范和要求,甚至他们会发布一些任务来强迫一些信息管制者进行战斗,就像我和那个小姐姐所接到的指令那样,这种信息管制者之间进行的战斗真的是有必要的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系统当中为什么会充斥着这些矛盾?系统的管理者为什么会这样设定这个系统?”
这最后一个问题,Alex倒是跟郑文成提起过,之所以会有这个战斗系统是因为信息管制者系统本身是没有可以主动清除信息管制者的机能的,所以当出现那些不受系统操控的信息管制者的时候,系统就必须安排其他的信息管制者去与之战斗并将其消灭,而剩余的两个问题,郑文成则不能很好的解释。
沙摩德也在解释完第三个问题之后,回过头来解释第二个矛盾:“我们不妨这样做一个假设,信息管制者这个系统确实是让我们去帮着删除网络上一些不良信息,但你也知道,这些信息并不会随着我们的删除就彻底从网络上消失,只要发布这些信息的人还在,说不定他们哪一天心血来潮,把自己曾经忘记的这条垃圾信息当做是新的灵光一闪重新发布在网络上,这种事情也是可能的对吧,毕竟念头这个东西不像是记忆,只要消失了就不会再重新复原,产生一个想法,一个思路这种事情对于人类来说简直比吃饭睡觉还要简单,所以这些新的垃圾信息会源源不断的被生产出来,那到时候我们就不得不继续重复的做着同样的事情!那么现在观点就很明显了,系统的管理者会不会就是为了防止这一点,才让信息管制者被赋予了这种可以从信息的根源,也就是从人类这个角度下手直接根除不良信息的权利呢?或者我换个方式去解释,那些隐藏在这些系统后面的人,他们的根本目的会不会其实就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那些给这个社会带来动荡和不安的谣言传播者呢?不仅仅是除掉这些人类就行,甚至于要让他们完全不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样就可以永久性避免重复的事情再度发生,而且完全不会被其他对此毫不知情的人类感知到呢?”
这个想法对于郑文成来说倒是非常新鲜,但沙摩德说完这些之后,郑文成却仍旧心里发毛,他很清楚,这个爆炸性质的假设真的令人细思恐极,如果沙摩德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那制造这个系统的那群人就真的像郑文成所认为的那样已经彻底的疯了,他们现在已经把信息这个人类的工具载体看的比人类本身更重要,为了不让不良信息在社会上继续流传开来,他们甚至不惜去杀死在这些信息的背后,发布这些不良信息的人类。
然而,工具应该永远是工具,工具是不可能高于人的,如果某个工具变得比人类的生命还要精贵,那这个工具存在本身就已经有问题了。如果工具不是用来服务于人类的,那么工具的价值又该如何体现呢?
可是这群系统的创造者们,按照沙摩德的理论来理解的话,他们甚至都没把这群人当做人,而是把他们当做成了社会的害虫,需要靠一批特殊的卫士,也就是信息管制者,在法律甚至都检测不到的情况之下,极其隐秘的除掉这些人,让他们好像甚至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虽说这些人的行为确实有问题,他们的举动和思维方式也着实值得人们去考究,现在的社会法制也确实欠缺对于这方面的有效管理和法律保护,可这些人所犯下的错误,真的达到致死的程度了吗?信息管制者们就这样凭借自身的判断就擅自定夺一个人是否有罪的这种行为,真的正常,真的合理吗?
看着郑文成一脸黑线的铁青表情,沙摩德也心满意足的一笑:“你能同意我的观点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孩子!”
“那说到底,你本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对话至此,郑文成心中的疑惑却仍旧没有得到解答。
“我本人的目的?”谈话间,已经走到小树林的两人在一处供人休息的石桌椅处坐下来休息,而沙摩德也目光如炬的回应道:“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这群人究竟想利用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