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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十月初,明军大胜的消息至四处,于是莱州周围兵马全聚集了过来,都想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捞得一点功劳。
十日,各路人马俱至登州,共计五万有余,远超城内守军数目,于是朱大典下令开始围城。
登州三面环山,北面向海,为避免遭敌夜袭,明军乃以数日的时间构筑一道长达三十里之围墙,其高如城,东西两端俱抵海。由陈洪范、刘泽清率步兵守西墙,吴襄、靳国臣等率骑兵接应;刘良佐、邓玘等率步兵守南墙,金国奇、祖大弼等率骑兵接应;牟文绶等率步兵守东墙,祖宽、张韬等率骑兵接应。由于叛军拥有二十几门红夷大炮,且李九成素负骁健,常出城搏战,双方往往以数千马步军配合火炮进行大规模野战,互有胜负。因城上的火炮威力强大,且防守森严(如城中衢路不许辽人以外者任意行走,违者斩之;又,每垛夜间均以五人防守,按更轮替,传箭警睡;不时还缒人至城外夜巡),明军数次攻城俱无结果,遂决定采行紧守坐困的策略。
挂榜山,高起潜与朱大典在护卫保护下在此观察地势。
“此地起伏高耸,威势城南,若在这建一铳城,架设红夷大炮,便可居高临下,轰击登州城内守军,于我军攻城大有优势。”高起潜放下手里的千里镜,对一旁的朱大典说道。
“高公公所言有理,叛军城内大炮远胜我军,近日来炮战我军明显处于劣势,若得此地,定可扭转局势。”朱大典观山左右,确是建造炮台的好地。
虽说朱大典是全军名义上的统帅,但高起潜却有监军之职,代表了皇上耳目,且又有知兵善战之名,所以这段时间军事指挥一直是高起潜代行。
“那好,便请朱大人下令,调数百来精壮勇士,筑城运炮,防守铣城。”
既然高起潜已经决定,朱大典便只有按他说的去做。
一月后,一个高一丈,四围长数十丈的铳城矗立在了挂榜山上,城虽不大,却分内外两道城体,马面箭楼具有,共驻防士卒二百多人,架红夷大炮三门,将军炮十二门,各类短铳小炮二十余门,火力不可谓不犀利。
十一月初,登州判军将领李九成再次出城击战,于官军战于南墙,想夺得南面国墙的控制之权。
明将刘良佐迎战,战斗激烈,一时分不出胜负。
就在这时,南墙大门一开,数骑突出,一铁塔巨汉在前,烈马横刀,直扑向李九成侧翼。
“花马刘,俺老祖来救你啦!”巨汉一吼,踏马而来,连斩数敌于马下,血透衣甲,面目狰狞,恐怖异常,吓得叛军连连后退。
刘良佐看清来人,原来是祖大弼领骑兵来援,自觉身上一轻,笑道:“好个祖二疯子,谁要你来救,怕不是又要来抢我功劳了吧!”
祖大弼哈哈一笑,说:“这叛军就在此地,什么时候成你的了?这功我还要真要挣一挣呢!”
两人说笑间,合力围杀,李九成部一时失了劲,渐渐了了败相。
“撤!”李九成察觉到战事的不利,立即下令全军撤退回城。
李九成部乃是骑步混杂,在撤退时亦分成了两段,骑兵骑马而逃,自然跑的快,步兵仅靠两条腿,很快便被甩在了后面,成了明军收割胜利的果实。
李九成留步兵在后面,也是为了他在出击失败时,能顺利骑马逃脱,前几次出城作战时就是如此,现在他估计重施,自以为又一次得逞了,自觉心中得意。
“轰……”
就在他高兴没多久时,一颗开花弹落在了正前方,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席卷而来,将跑在他前面的几名骑手连人带马,推飞了出去。
“哪里打炮。”李九成连忙勒住马缰,控制马匹,一边庆幸着自己的幸运,一边查看炮弹来源。
他确定自己已经逃出了敌方围墙火炮的射程范围,那刚才的爆炸从何而来呢?
正在他疑惑间,又一颗炮弹飞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他马匹蹄下。
“轰~”一声爆裂,李九成和他的战马,一同被撕成四分五裂的状态,临死前,他终于是看到了炮火来源,正是挂榜上的红夷大炮正在发威。
“将军!”
他的护从们眼见着李九成的尸首被炸的高高飞起,又重重跌落来下,摔成了一摊烂泥。于是马上过去捡拾,却发现人肉马肉已经混杂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这时追兵已兵,便管不了那么多,胡乱捡了一些,带上回了城。
因为李九成勇谋均甚于孔有德,且叛变过程主要的攻守战役多由他与陈有时担任前锋,素为辽人所推戴,在其出城站死后,叛军士气于是大受打击。
十一月中旬后,明军利用挂榜山铳城之优,对登州发起数轮进攻,虽没有拿下城池,但却让登州叛军死伤惨重,军心惶恐,任谁都清楚,登州是守不住了。
崇祯元年,登州城米食已尽,兵甲火药所剩无几,孔有德知道,再不谋划出路,他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日,他在与诸将商议此事时,有人提议渡海远去,投奔女真人,孔有德心中暗动,遂有此意。
于是在二月时,集轻舟百余,载大炮兵士渡海北上,准备投奔后金,并修书给努尔哈赤,恬不知耻的说到:“久仰明汗网罗海内英豪,有尧、舜、汤、武之胸襟,无片甲只矢者,尚欲投汗以展胸中之伟抱;何况本帅现有甲兵数万,轻舟百余,大炮火器俱全。有此武备,更与明汗同心协力,水陆并进,势如破竹,天下又谁敢与汗为敌?此出于一片真热心肠,确实如此。汗如听从,大事立就,朱朝之天下转瞬即汗之天下。是时明汗授我何职,封我何地,乃本帅之愿也。特差副将刘承祖、曹绍中为先客,汗速乘此机会,成其大事,即天赐汗之福,亦本帅之幸也!……”
努尔哈赤得信后十分高兴,亲率诸贝勒出盛京十里迎接,并使用女真人最隆重的“抱见礼”相待,仍以他为都元帅,安置东京,自成一军,称“天佑兵”,给予特殊待遇。
至此后,后金得明火器及铸造之法,往后攻城略地,更是得心应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