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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位置的关系，阿罗瑟维德并不能亲眼看到曦姮与浅尔斯特亲吻的动作——可即便如此，看着他们之间那早已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的尺度，阿罗瑟维德还是不自觉皱起了眉间。
不会的。
阿罗瑟维德这么告诉着自己。
浅尔斯特是黑暗商人的祭品，神明少女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再怎么觊觎浅尔斯特，也不会冒着得罪另一个神明的风险和浅尔斯特勾勾搭搭。
或许，她只是在帮助浅尔斯特吸收神格呢？
勉强为曦姮的举动找到了还算是说得过去的借口，阿罗瑟维德视线冷凝到好似要化作实质。
曦姮才不会在意呢。
她甚至还有闲心的伸手替浅尔斯特将一缕银发别到了耳后。
“啪——”
正当曦姮想要收回手起身时……
浅尔斯特一把握住了曦姮的手腕。
他唇抿的死死的。
“我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还是那句话，浅尔斯特有自知之明。
在两个神明之中反复横跳……少女是神明，他不是，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有这个本事。
是吗？
曦姮偏了偏头，表情没有任何意外。
显然，她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就已经对浅尔斯特现如今的反应有所预料。
想想也是，浅尔斯特能够以一个被排斥的诅咒之子身份，在图坦卡特发展有一股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说明浅尔斯特并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
或者说，浅尔斯特对风向的把握很敏感，很能审时度势。
可——
曦姮从来不会浪费精力在注定要失败的事情上。
她既然敢将这个东西送出去，那自然就能保证，浅尔斯特不会拒绝她。
因此……
“你真的，不需要吗？”
笑眯眯的看着一脸不解的浅尔斯特，曦姮被握住的手腕只轻轻一转，便挣脱了浅尔斯特的束缚。
时间在这一瞬，好似赫然停顿，唯剩曦姮与浅尔斯特所在的区域是正常发展。
下一刻——
感受着心底突然涌出的冲动，浅尔斯特心神一转间……
一缕漆黑色的火焰，自另一只手的手心喷涌而出。
这是——
“神明的力量哦……”
曦姮说得轻巧极了。
“只要你不主动展露，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你将与黑暗商人共享永生，也将与我共享我的神力……某种意义上，拥有两枚衍生神格，又能借用我火焰之力的你，已经可以算作一位新生的火之幼神了……”
火之幼神……吗？
浅尔斯特看着自己手心的火焰，久久难以平静。
好一会后——
他长舒一口气，将火焰收拢，神情变幻间，视线依旧沉默的看向了曦姮。
依照浅尔斯特对于面前这位神明少女的了解来说……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嗯……这个么……
曦姮看着在这种巨大惊喜下还能够保持理智，询问出这种问题的浅尔斯特，故作思索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他。
“很简单啊。”
她绕着垂落到身前的一缕发丝，笑意灿烂。
“我说了呀，我也喜欢你呢。”
你猜我信不信你这鬼话？
浅尔斯特扬起了一抹礼貌的微笑。
“不想说可以不说。”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大可不必来侮辱他的智商。
啧——
这话说的……
曦姮一下就不乐意了。
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难道我不能因为单纯喜欢你，所以才给你我的衍生神格吗？”
尤嫌自己这表达不够诚挚，曦姮甚至还努力的挤出了两三滴眼泪……没挤出来，又不舍得掐自己，最后只能以伤心欲绝的视线浅浅替代一下。
“这一切，都是因为伟大的爱情！”
爱……情？
浅尔斯特实在是很难将这个词汇和面前的神明少女联系起来。
别的先不提……
“你不久之前才把阿罗瑟维德摁在花墙上亲吻。”
他面无表情的提醒着。
就……
哪来的脸和他说爱情？
见一个爱一个的快餐爱情是吗？
“我和别人都是逢场作戏，我的衍生神格都在你那边，这还不能诉说我的真情吗？”
曦姮那是半点没在心虚的。
不过……
不心虚归不心虚，别扭还是有点的。
因此……
为了避免浅尔斯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追问，她脸上的笑意骤然微冷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眸底幽深。
“我美丽的浅尔斯特，请等等我，很快，我就可以……”
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曦姮也不知道她可以什么。
但这并不重要，谁在乎呢？
看着浅尔斯特完全被唬住，莫名凝重的表情下，曦姮复而回归到了那般笑嘻嘻的天真模样。
“相信我好吗？”
她伸手，揽住了浅尔斯特，又亲昵的贴过去蹭了蹭他的脖颈，轻轻的在浅尔斯特额间落下一吻。
“你什么都不需要费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有那么一瞬，浅尔斯特被蛊惑的想要顺着曦姮的话语应承下来，然而——
他在最后一刻，还是清醒了。
不是——
这怎么听的，好像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样？
再说了，另一位神明也给了他衍生神格好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只有他一人的那个神明，明显比你这个嘴上说着爱他，实际上还去亲别人的神明好上不少吧？
“你以为是她真的在意你？她只不过是……”
在浅尔斯特质疑的目光中，曦姮故意只说了一半的话便戛然止住。
她别过了脸，再度转来时，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松开了揽着浅尔斯特的手。
“如果不信我，你可以试试让她在你面前点亮灯盏……”
不等浅尔斯特发问——
凝滞的时间回复了正常流速。
“期待与您的下次相见——”
在阿罗瑟维德死死凝视的视线中，浅尔斯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曦姮礼貌颔首，随后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点亮……灯盏吗？
想着之前和那个神明的一夜，浅尔斯特眼底泛起了几缕莫名的波澜。
现在想想……
不止是没有亮光，他都没有听到那位神明的声音，连今晚的神降，都是神明以指尖写于自己腹部告知的消息……
他浅浅攥紧了手，只觉得眼前一片扑朔。
所以……自己这是，被卷进了神明的博弈之间吗？
他……
又该相信谁？
又能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