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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右相府。
狗头军师吉温恭恭敬敬的跪在右相林九郎面前,轻声说道:“禀报右相,靖安司调查到狼卫已经入城,现正命人全力缉拿。”
“但这靖安司的用人,怕是有些争议,他们动用了一个死囚出狱查案。”
“圣人设立靖安司,本就是为了追查狼卫,所以他们今日大费周章的在长安城抓捕狼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据小人手下探子回报,靖安司在抓捕狼卫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一层次的目的,这个目的……”
林九郎看吉温大喘气,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说道:“目的是什么,说!”
吉温立马说道:“属下有个很信得过的探子,他说靖安司司丞李必跟太子交好。圣人最近想要右相您代他打理朝政,这是太子极不愿意看到的。”
“可他们又抓不到右相您的把柄,所以他们这次准备借抓捕狼卫的幌子,来刺杀右相!”
一听有人要刺杀自己,林九郎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行刺我,他们以为我林九郎宅子里那几百护卫,是吃干饭的么!”
吉温继续说:“小的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长安城天子脚下,右相府又戒备森严,几个狼卫凭什么能行刺得了大人您。”
“但我手下的线人说,那帮狼卫偷偷往长安城里运送了许多石脂,通过那些石脂,能制造出威力巨大的伏火雷。”
“小的已经调查过了,塞外战场上,确实有使用伏火雷的先例。伏火雷爆炸威力极强,而且燃烧的火焰,水不能灭,沾到身上就是个麻烦,是极为狠毒的武器。”
“同时小的还查到,今天早上,有一家叫苏记车行的车队,运送了大量石脂进长安成。”
“就在刚才,靖安司查到了狼卫在昌明坊的据点。那里爆发了冲突,而且还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引起爆炸的就是伏火雷。”
“当时,整个昌明坊都感受到震动,那个据点里面,更是死伤无数,现场惨烈的让人胆寒。”
“小的实在不敢想象,假如真有人以伏火雷来袭击右相府……”
林九郎不是傻子,以他现在的地位,要什么有什么。等到今日一过,圣人让他代管朝政,他就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现在这一切近在眼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先死了的。所以听闻真有能威胁到他的事情,他立马警惕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靖安司今日捉拿狼卫,只不过是在演戏,是为了掩人耳目,排除自己的嫌疑。他们真正目的,是为了行刺我?”
“是的,小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派个死囚调查这件事的原因,到最后,把所有的责任推到那个死囚身上就可以!”
“那个死囚叫什么?”
“叫张小敬,坊间人称五尊阎罗。之前在陇右道从军九年,回长安之后又在万年县当了十年不良帅。”
吉温继续说道:“年前的时候,为建造小博律使馆,拆迁的时候,永王的人跟一个叫闻无忌的人起了冲突,并失手杀了闻无忌。”
“这个闻无忌跟张小敬是挚友,张小敬便把涉事的34名熊火帮成员全杀了,甚至还杀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万年县县尉。”
“随后张小敬主动自首,被下放死牢。这样一个人,用来做一些十死无生的亡命勾当,是最适合不过了!”
林九郎是越听越惊,内心深处,已经信了吉温的话,“可是捉拿狼卫,毕竟是圣人设立靖安司的初衷。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也不好强加干涉啊!”
吉温继续说道:“右相,靖安司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捉拿狼卫,这不假。但今日是上元佳节,整个长安城一片繁华,不容有半点差池。”
“那个张小敬为了抓狼卫,先是到怀远坊抓人,闹得鸡飞狗跳。现在昌明坊又发生剧烈爆炸,引得长安百姓惴惴不安。”
“这貌似与圣人意愿相悖吧!”
“我们或许可以以此做文章,强行介入案件的调查,瓦解他们的阴谋!”
林九郎一挑眉毛,十分赞赏吉温的主意,当即点头称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你这就去通知右骁卫和龙武军,靖安司也该到了移权的时候了!”
吉温唱了个“若”,想了想又说道:“右相,根据探子来报,这次的阴谋,主要谋划者不只是太子和李必,还有一个叫张虎的人。”
“从今天早上开始,那个人就一直跟在张小敬左右。靖安司能把案子查的这么快,主要就是因为他。”
“所以属下认为,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是能让他永远闭嘴,这样才能少一个心头大患!”
林九郎忽然眉头一皱,“你的那个探子,从哪得到了这么多的消息,他倒也是个人才,带上来让我见见!”
吉温点点头,慢慢退了下去。很快,就带着一个人返回。
“拜见右相!”
那人恭恭敬敬的对林九郎行了个礼,一仰头,露出一个跟煤球一般的黑脸,竟是尼哥大区,蛮荒部落公会派出的试炼者——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