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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女人的现身和发话,被鲜花围绕的求婚现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短暂的寂静过后,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
「这女人是谁啊?」
「她好像跟陈泰鸿认识……」
「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陈泰鸿脚踏两只船呗……现在应该是翻船了。」
「这下好玩了……」
「她会不会是骗子?」
「你看陈泰鸿的表情,大概率是真的。」
「她怎么知道陈泰鸿今天在这里求婚?」
「总不至于陈家连她一块儿邀请了吧,那也太搞笑了……」
陈溪暮应该是全场为数不多,注意到这个女人举止不寻常的人,毕竟谁来参加这种宴会会戴口罩?她靠近两位新人的时候,陈溪暮和旁边的王静嘉就已经准备好看戏了,他还很贴心地举起手机对准会场中央的「修罗场」拍起了视频。
吕坤坐在他俩身边,跟其他人一样,惊讶于陈泰鸿脚踏两只船结果在求婚现场翻船的事,但他何等聪明,一看陈溪暮和王静嘉两人毫不意外的模样,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你俩看起来,似乎早就知道这位女士会来现场?」吕坤轻声问道。
「哪有……」王静嘉眼睛望着前面,嘴上却矢口否认,但她兴奋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吕坤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别说陈泰鸿脚踏两条船,就算是他表面上跟陆小冉谈恋爱实际上喜欢的是男人,吕坤也懒得管。
会场中央,作为这场订婚宴上的不速之客,女人摘下口罩后露出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和成熟的陆小冉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从你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这个时候见到我……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女人毫不在意其他人望着她审视的目光,两步走上前来,看了看陈泰鸿,又看了一眼陆小冉,「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陈泰鸿已经完全失了方寸,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反倒是陆小冉看着面前的女人,大方地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叫陆小冉,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游卉。」女人伸手和她握在一起,「你好,陆小姐。」
「今天……我本来只是想来现场看看,没有打扰你们二位山盟海誓的打算,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坐在下面看着陈泰鸿深情的样子,一下没忍住,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实在是抱歉。」
「保安!保安呢!」陈兴鉴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把这个女人快点轰出去!」
虽然他事先并不知道陈泰鸿脚踏两只船的事,但作为父亲陈兴鉴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来,因此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为了陈泰鸿的名誉也好,为了他跟陆小冉的婚事也罢,陈兴鉴都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在这里待下去了。
几个身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将游卉团团围住,只是没人敢第一个动手,都在面面相觑。
游卉脸上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她盯着脸色苍白的陈泰鸿,平静地说道:「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还准备一句话不说吗?前两天你带我去万柏酒店的时候,可是满嘴甜言蜜语,现在变哑巴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拖出去!」陈兴鉴冲上来推了一把,一个保安咬了咬牙,伸手就抓向游卉的胳膊,准备把她拖走,却被陆小冉挽着的中年男人拦了下来,「等等。」
陆建和一开口说话,不仅几个保安不敢再动,连陈兴鉴都被他震住了,虽然在这场订婚宴上,他跟陆建和同为两位新人的父母,按道理辈分是平等的,但实际上他甚至都不敢跟对方大声说话,更不要说无视对方强行让保安动手了。
整个陈家能跟陆建和平等对话的人,只有陈德昌,只不过他今天嫌路远没来。
「这位游小姐听起来和泰鸿之间有一些故事,我看……不如你们三个年轻人坐下来,把这些故事讲清楚,最好能澄清误会,讲明事实。」陆建和神色平静地说道,「这样既能避免无辜的人被伤害,你们也能自行决定有些事情要不要继续下去。」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陈兴鉴,「你说呢,陈先生?」
「呃……对,没错,我也是一样的想法。」陈兴鉴很想说不,但无奈对面是陆建和,他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于是陆建和点了点头,将不远处的大儿子喊了过来,「嵩阳。」
「爸。」陆嵩阳走过来。
「待会儿我们进去之后,你替我对我们家今天请来的客人说声抱歉,就说我陆建和招待不周,请多包涵。」陆建和对他叮嘱道。
「我明白。」陆嵩阳答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陆建和忽然又叫住他,「还有一件事,刚刚将手机对着这边的客人,你去跟他们沟通一下,把照片或视频删掉,这件事关系到小冉的声誉,多费点心。」
「我知道了,爸。」
宾客们看着两位新人和游卉向别墅内走去,就知道今天这件事基本上到此为止了,这个婚肯定是求不成也订不成了,而陈家和陆家也不可能让三个年轻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僵持下去,只能先关起门来,再考虑这件事如何收场。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只有一些还对看热闹抱有希望的人留在了座位上,然后就被陆嵩阳带着保安给劝走了,最后花园里就只剩下陈陆两家的人。
陈家的人多半脸色不渝,其中表现得最明显的是陈锦寒和陈雅涵,前者觉得陈家的声誉遭到了败坏,只是迫于陈泰鸿是大哥的儿子才没有发作,后者则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哥哥蠢,以及缺乏担当。
作为世家子弟,陈雅涵对「家里彩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其实谈不上厌恶,只是觉得这种事要么不要被人发现,要么被发现了就把老老实实把它担起来,想想解决办法,而不是现在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别人上门了还装哑巴。
陈溪暮大概是现场的陈家人里唯一一个毫无感觉,相反还有点幸灾乐祸的人,如果陈玉轩没出去玩也在场的话,他会是第二个,毕竟这对叔侄从来就没把所谓的家族荣誉放在心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