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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就没有一丝丝想要留下来的念头吗?”
占乾再一次靠近,小将军却拦了他的去路。小将军刀柄处用力,抵住了占乾的胸膛。
“只是和臣子叙旧而已,你们权可以当做怜儿……只是平常人。”怜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将军将生死置之度外,脸色涨红得就像是怜儿已经和占乾发生了一些事情。“本宫出宫,还不曾被有心人知晓。”
“有些事情,臣下想和公主殿下,私下聊聊。”听到怜儿模棱两可的回答,占乾面对着怜儿又暖了暖语调,无视小将军的冰刃相见。
占乾话中有话,一身修竹的儒袍,腰间佩着应景的绿竹。
这一幕的相护,怜儿开始把一个将军记在心里。
面对着两人的僵持不下,怜儿几个舞步便能轻松插入其中,然后夺下小将军的冰刃。“将军不妨先退下。”
“可是公主,禁令已出,公主又出宫在外,末将担心占乾会对公主……”
“怜儿相信太子殿下重用的能臣,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见小将军还欲再三阻挠,怜儿约摸摇了摇头。“怜儿相信,发生的那一些小事端,谁都不会被牵绊住。”
“将军若是有所芥蒂,也无可厚非。占乾早已命人在不远处收拾了一间厢房,将军不妨暂且住下,休息了去。”
占乾的眼中只有怜儿,对于小将军的护卫,早已抛之脑后。
“你这厮……”小将军常以军旅生活克己,虽然言语多让怜儿不惯。
不过这样,小将军兴许能够和占乾交流上一二。
“这些日子,多老小将军费心了。本宫在占乾府,一切都好,将军不妨随了诸侯意愿,暂且退避也可。”怜儿见两人间唇舌相加,不由得阻止了。
这个情形回宫,就怕小将军一闹,怜儿不但再不能用上小将军。而且,占乾这么一个诸侯,总不惯他的美人面,让人联想到面首一类。
“将军,还不放心么?来人,送将军去歇息。”占乾说话并不顾忌,多有排斥小将军的豪爽,不知他事。
小将军和怜儿相视一眼,见怜儿默认地点了点头,小将军就显得有些灰心丧气。“末将听公主殿下之令,暂且回避。”
“这一番交流下来,小将军早已赤红了脸。”占乾鼓掌间,底下人静静地将小将军带离。他眼前的公主,满腹心事。“公主,是臣下的不是么?为何公主宁可让将军日日护卫,都要这时候回宫?”
“诩帝病重,本宫难以心安。”怜儿这次见到占乾,是被困几日后的事情了。
占乾一身修竹儒袍,不似军士的阳刚,更多的是,多了不少温柔。
“那么,再过几日,等臣下完全康复了,再陪公主入宫面圣。”占乾说着,眼神一刻不曾离开眼前的女子。
“本宫却一刻都不想停留,这样,你可有办法。”怜儿甚至妥协,然而,让占乾在诩帝赐婚当头,放下荣宠而再次把怜儿推进冷宫。
怜儿和他都知道,他不仅仅是不愿。
她一身流仙裙,尽显大家风范。这些天来,占乾搜罗了不少民间服饰,摆放在房间里。可怜儿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搁置了。
“公主殿下,不喜欢臣下的安排吗?”占乾的活祭人会进入诩帝的宫殿内,他早已把宫中事情知晓通透。
所以,面对怜儿,占乾只用尽了温柔。“只要过了内侍监的监视,臣下身子再是虚弱也必将公主殿下护送回宫。这样太子殿下、何后、戎王殿下才不至于埋怨臣下,让公主殿下再在外戚军阀之下,和内侍监的人起冲突。”
“原来,那日之事,早已入了你的耳中?”
“臣下的不是,联姻之际,再次让公主殿下失礼于众人前。”占乾说着,赶忙走近,试图和怜儿说着一些走心的话。“今后,臣下不会远离公主殿下身侧。必定奉诩帝召令,守护公主殿下远离宫廷纷扰。”
“占乾,本宫还想听一听刚刚的曲子……”她是将帅,拥有帝令都无法召回的虎符。
将帅的虎符,不下于诩帝召令。
“曲子?”
“恩。”怜儿应着话,心头只惦念那一首曲子。“每当守岁,太子殿下都会吹奏一曲。本宫见你笛子吹奏得如痴如醉,应是与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了,才不枉将本宫夜困京师府邸。”
“公主殿下,生气了?”占乾难以琢磨透怜儿话中的意思,偏偏地,却急于取下腰间的翠笛。“那臣下一曲,是否能让公主殿下释怀,不与臣下置气?”
怜儿不答,任由一切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都消逝在乐曲中都好。
“臣下,只是想要公主开心而已。只要公主说了,臣下听从就好。”
几番心机下来,占乾却抵不住怜儿的一句“还想……”
两人间又静默了片刻,那一支翠笛被占乾紧握于嘴际。不多时,熟悉的音乐,吹奏在天际。
每一个音符,都和太子殿下亲身演绎……一模一样。
那时,怜儿和太子殿下,感情还算深厚。没有常侍的搬弄是非,没有军阀的排挤……
脑海中,怜儿总是难忘太子殿下儿时的情景……一曲笛声悠扬,绕梁三日。
曲终,怜儿已失神。
笛子在指骨间绕出弧形,被占乾藏于身后。那细小的笛子,被占乾握于掌心,揉捏在指骨间。
听得细了,略微还能听到指骨间传来隐匿的“咯咯”声。
“公主。”
占乾的步履寂寞无声,让人感觉不到周围的变动。他臣服于怜儿面前,带尽了儒士的风度。
“一曲终了了么?”怜儿说,未看他一眼。“也罢。本宫乏了,回吧。”
此刻,占乾怀揣着一袭翠竹袍服,儒士般的风雅。“好,臣下这就让人准备准备。”
夜幕中,黑色笼罩着整个京师。灯前月下,占乾相伴旧日同窗,陪伴在怜儿身边。
闲来无事,怜儿将他拓写的兵法谋略,拿在手上“观摩”。
那些前人留下的东西,无处都有占乾拓写的痕迹。有一些记忆,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在占乾的府中,他挚友般地侯在怜儿身边。占乾时不时研磨,会送上沾了墨水的细笔。
“不可。”身处冷宫久了,怜儿的坐性,常人几日不至。
“臣下见公主殿下爱看,再描摹一本就是了。”占乾是一介军士,虽带着儒士的风度,指点一些计谋足已让怜儿消瘦几日。
时不时的温柔,是怜儿未曾做想的。
怜儿眉头一缓,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也好。”虽是无心地说着,占乾有意拿起了书桌上的其他书籍。
有一丝丝被感染,占乾也读深了。
灯火摇曳,府内一片寂静。
一本兵法,怜儿看得淡了。这一夜,怜儿几乎读遍了所有的谋略。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子夜的夜幕,依旧森冷。占乾又像是一个军机谋士,毫无怨言地指点完最后一计。“公主殿下,臣下这就告退。”
“等等。”
行至门口,他的身形面对着门外,只留一个背影给了怜儿。
“臣在。”终是,抵挡不住怜儿字里行间的话语。
“本宫会留在府中,他事不求。唯独对这一本兵法却爱不释手。”有些记忆,在渐渐深刻。“占乾,本宫不值得你用尽心机。纵然你待本宫情深难负,终不抵本宫心如止水。”
“一个爱看兵法的女子已经为数不多,何况又是公主殿下。”他一如挚友相伴,不拘于礼教间的束缚,是怜儿绝口不提的事情。
以至于忘了,怜儿都不去涉及一个温柔的人。
“一切还未天定,公主又怎么辜负臣下?”
身后一阵沉默,怜儿伸手扶额。
皇宫内的黑夜,灯火通明在每一处。唯独冷宫附近,除了必要的主殿,也只剩下零散的灯火。
几日又几日,曲降阴冒名顶替着公主的头衔,落得了安生。
屋宇前,那一身盔甲显现。
允诺越过重重包围,快如闪电。最后,允诺落身于一片西夷军中。
“冷宫!”允诺的声音冷冷地,看着夜幕下暗褐色的建筑,说不清的森严。
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怜儿。”
“多日不见允诺,这会儿,他怎么来了?”降阴连连捂着口鼻,还是有一些声音传出了宫殿。
“谁在里面?”允诺惊诧,直觉不对。
电闪火花之中,允诺闯进了宫殿内。快如一瞬间,降阴身着公主服,躺在了床榻上。“遭了。”
隔着屏风处,允诺看到了熟悉的人。西夷的勇士,都自带着警觉性。
“睡下了?”可宫殿外的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与活祭人刀兵相向,允诺没有分出胜负。
这一次,他又持刀进入了宫殿。
“怜儿……”他不忍,惊动她。
一步、两步……优雅地朝着女子而去。
“这些日子都相安无事,头疾不曾发作过么?”允诺看着侧身朝里的女子,有一些担忧深入心底。“怜儿……”
允诺不放心,伸出手背,抚着怜儿的额头。“还好,不曾有事。”
他整理了一番床榻,打算无声无息地离开。
然而,双手触及床榻上的身躯。他惊住了,一把拉起装睡的人。“你不是怜儿!”
降阴害怕得瑟瑟发抖,全身上下都恐惧得发抖。“公主……怜儿公主出去了。”
“什么?”他亲手照料下的女子,走不远。“去哪儿了!”
“降阴不知。”隐含着泪水的双眸,降阴依然害怕地盯着允诺。“公主不在就是了。”
“怜儿不在宫内?”允诺冷哼,威胁意味十足。
“……”降阴害怕得不断摇头,半句话接不上。
宫殿外面有了禁军地挪步声,应是在交接着轮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