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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几日,怜儿仍未得到诩帝身边的人传话。
这回怜儿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玉石,连带着匠心独具的盒子一同放在了书桌前等候。
可是,诩帝那边已经没了半点联系。
怜儿在禁宫的这些日子,这玉石,可以让单公公暂时免于何后外戚的打压。
“公主殿下,小忠子在门外,似乎发现了一些情况?”降阴急急从外间而来,手中还捧着一盘盆栽。“如果没错的话,应是允诺只身立于屋梁上多日了。”
“想来,小忠子也是今日才察觉到。许是有何后帮衬,小忠子一直不敢对允诺出动禁军。”说着,降阴更是忙不迭地回报着。
“诩帝那儿,有回应了吗?近身的公公又是怎么说的?”怜儿伸手触及锦盒,才觉得冷宫有些深秋的凉意。
“有何后在诩帝身边,公主恐怕是难见诩帝一面的。”降阴特意将花枝摆弄在怜儿身侧,偶有的淡淡花香,伴随着深秋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般的骄奢铺张,怜儿竟是无心去赏满园的桃色。
允诺,他的禁军还在冷宫内,形成了半包围。
“公主殿下!”果然,小将军忍不住了。“末将是想说......那西夷护卫就算入编在外戚军阀之中,可这暮暮朝朝、朝朝暮暮之意,只要有诩帝一处的禁军在,就算末将不出一兵一卒,也难免风声走了宫闱之事。”
“是啊,公主殿下。小将军所言,也是降阴最为担忧之事。”降阴附合,全然已经苟同他人眼中的宫闱之事。
“小将军。”怜儿说话依然淡淡地,怜儿负手而望,这个角度,微微起身就能看到不远处潇洒持刀的男子。“在本宫离宫私见占乾之时,小将军可还记得和太子殿下的对话?”
“末将,末将有罪!”说罢,在怜儿负手立于窗棱之时,小将军手握冰刃,跪地有声。“末将虽斗胆将诩帝口头之意尽数传语于太子殿下,却不知东宫都没有派兵在公主身侧维护姻亲之事。末将不想,还会有今日的局面。就连一个西夷护卫,都能累及了宫闱风声。”
怜儿听了小将军之言,一时竟已无言以对。“如果当初不那么急迫仓促地去见占乾,与小将军平淡相处,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一切,都随着诩帝之意而去。”
再多言说,对于小将军,都是又一重宫闱隐晦。
宫中诩帝的禁军有多尽忠,她与占乾之事就有多隐晦。以至于,怜儿将小将军贴身带于身边,培养如左右手,都只是坐实了宫闱美眷之事。
“哈!”曲降阴陡然在小将军言语之中跪地,知晓事情的严重后果,她急于辩解。“公主殿下,降阴绝非苟同于他人所言,今后也绝不会,还望公主殿下恕罪啊!”
一些以讹传讹之事,多了辩解,只是描黑......曲降阴知晓的,也只是,怜儿钟爱于一个名叫允诺的男子而已。
“说着说着,竟都是委屈了?降阴和小将军再有些许的心力,怜儿总要尊了诩帝召令远赴边城姻亲城主的,不是么?怜儿若是真心愿了,来日能够博得一个诸侯的恩宠,也不比皇家待遇差了多少。”怜儿有了喟叹之气,又放下了手头竹简,温和了语调,“只是,怜儿若出了宫阁,许是难以想着回来了。”
眸间似有滞留,怜儿半低垂的眼眸考量着。那丢弃在一侧的竹简已是敲了虎符红印,片刻沉默后,怜儿扯了一抹笑意,顺了两人多年的疲乏心思而去。“若真有父皇相中的人,那么父皇之意,怜儿定当谨记。”
“是这样子吗?”见怜儿温顺诩帝之意并未违背的样子,小将军和降阴顿时大悦,畅然叙述中却忽略了刘怜儿一瞬间清冷的眼眸,随之眼睑往上波动成了双眼睑。
梁上那人,还手持着长刀......
“早年诸侯之中推荐的占乾,代代戍守边城,占乾又世受士族之礼,在诩帝令下被尊为一城之主。公主殿下只一念之间,便能够与之永结同心。诩帝说,末将这里还有公主殿下喜欢的文笔几封,是占乾那厮尘封了许久的。这也是诸侯举荐而出的文辞原意,让占乾再用了心思。末将虽听得诸侯劝慰诩帝,一再讨了公主欢心为要。现今,公主可拿去瞧了,呵呵……倒是说了结亲,也细致了民间佳言。”小将军竟是激动了,哭泣着。“末将眼中的公主,年小却甘愿听从诩帝之意。不顾梁上男子的朝朝暮暮,欣然地接受了皇家的姻亲之举。面对占乾这厮,毅然扛起了一宫主位。”
没想到,一殿之中,最为贴身的两人都是这么想的?
文笔?诩帝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可仅仅一封文笔之书,却关乎了本宫殿内仅能忠卫的人臣和侍女?”
她面对着小将军多日来对占乾的不满,尽忠地守着冷宫一处不曾松懈。所以,怜儿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生性凉薄。
“这……诩帝竟是有意将公主殿下,送于占家?”曲降阴多次对着小将军使着眼色,可小将军早已坐实了诩帝的“老谋深算”,一直对自己有瞒于公主殿下的那些文笔而内心歉疚。
“从文笔才气来看,这一城的占家世代承袭儒士作风韬光养晦。占家一门根基不浅,一心以诩帝为中心做事,一如长此已久,他必定是个处事于乱世霸主中一样的君子。”想着会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姻亲的夫婿,刘怜儿轻声吟了几许。“难怪,占乾会选择绝食都要怜儿的一句明语。”
“想来诸侯的意愿,公主是愿了。”小将军的泪流,不下于占乾陵墓中的活祭人。
看来,诸侯之中,也有一些手脚其中。何后、太子殿下、戎王殿下、诸侯……都想要见证怜儿的媒事。
“小将军为了本宫,也是深入了不少军机要事了吧?”怜儿心里突地一惊,嘴间难以开阖,眸间有了灵动神色,甚为焦急,话语未经细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那么这样,诩帝还不愿召见怜儿?”
“末将倒是不打紧,公主殿下才是末将最为关心的恩人。”小将军一如往昔般的羞赧,几句关心的话语,足以引人“遐想”。
“可诸侯随意一言说了公主的夫婿之选,诩帝就当真许给了一城之主!”降阴也发现事情的蹊跷,有一种阴谋衍生的味道。
“那么,为何怜儿还被禁足冷宫?所料如实的话,诩帝应该派人在冷宫的路上才对。”怜儿看了看那个打开的锦盒,难以掩盖玉石的成色。收了收手,那块上好的玉石,又被怜儿收入囊中。
小将军沉浸于自己对公主的感恩之中,那一封文笔他留藏至今。“诩帝最是疼爱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都不说话了,还有什么是诩帝不许的呢?”
“想来,那一些文笔都被诩帝全付交付于小将军了?”降阴越说着,脸色越是后怕。
“是的,诩帝疼宠公主殿下,将诸侯之意全数托于末将。只要公主殿下想起,这些就如同媒证,他人都无可言说。”
“那么,小将军都收着吧。”看不清神色,怜儿在降阴后怕的不解中,给了小将军最后的回答。“就当做是……怜儿懵懂不知,令将军难堪于诸侯前的佐证吧。可好?”
降阴后怕地跪地跌倒在小将军身后。只因为,她眼前的小将军,成了诸侯联盟何后拥位长皇子的棋子。甚至不惜将公主殿下囚于一城之中为质,公主殿下如有不从,诩帝再想要戎王殿下登上皇位,都会将公主殿下的权势再次禁锢在何后外戚之下。
“公主,公主殿下!”单公公尖细的嗓音,传语在宫殿之中。
“哎呦!让开,让开了!”单公公也不管是哪帮哪派,见了侍从拦截,就摆起了架子。“还不快快让行!诩帝有令了!”
梁上的男子和宫殿内的两人都惊住了,只见众人都朝着单公公的方向而去。
允诺手提长刀,沿着墙沿一跃而下。
“允诺,本宫亦是久侯不住了。”诩帝有事,怜儿是不可能不去会见的。
“公主,公主可要老奴好找啊!”单公公气急败坏地从宫殿门口涌了进来,还有一些西夷护卫招架不住,直接倒于宫殿门口。“哎呦!你们这些个坏东西。”
随后,单公公朝着窗口又看了看。“公主殿下,在和谁人说话呢?”
望着窗口的方向,窗外空无一人。单公公话一出口,降阴和小将军都止住了嘴。
“公公,终于来了。”怜儿因不遵诩帝姻亲之令,被囚禁已达月余。此刻再见单公公,怜儿心中压着的大石放下了不少。“单公公,近来气色好了不少!”
“是啊!”单公公抚摸着脂粉,眉眼含笑。“谢着公主惦念了。这不,诩帝召见公主,老奴第一时间就来通报了。”
“诩帝,好些了吗?”在单公公面前,怜儿还是往昔般地处事。
“公主殿下,何后照看下的诩帝,监管在内侍监之下。”单公公心思紧了一紧,对着怜儿的乖顺,又宽心了不少。“此刻,诩帝最不爱听到的,就是身体上的不舒服又累及何后了。”
“可当下,怜儿最为担心的,也就是诩帝的身体了。”怜儿回宫的时候,就知道何后一族会在占乾那里,得知一些事情。
足以,让占乾将诩帝的姻亲之举大白于天下。
“诩帝身子也就那样了,只是公主殿下,诩帝多是关心公主殿下为重。然而这个时候,何后是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城主对公主殿下发难的。况且,占乾提及的联姻已经被认可了。”单公公也就了解一些表皮的事,至于深处,也是就着理偏爱了怜儿几分。“他人多坐实了对公主殿下的不敬,也不过几句诩帝的责备。公主殿下又时刻担忧诩帝的身体,依老奴说,只要公主殿下顺了诩帝的意思,诩帝疼宠公主殿下还来不及呢。有公主殿下在旁劝解,没准诩帝也会多注意身体的了。”
“什么?诩帝真同意占乾的姻亲之事了?他人怎么说,怜儿可以不放在心上,此刻诩帝真计较了……怜儿本以为是一些传言,难料诩帝果真是中意了城主。”可那占乾曾是何后一族的幕僚,是会危及戎弟登位。
“占乾这一城之主也算是上心了,借着是太子殿下的故友,这些天来服侍在诩帝身侧,不曾懈怠半分。占乾不仅让何后欢颜,还用多年戍守边城的忠心向诩帝表明了对公主殿下的忠贞。”单公公越说越是上头,满脸的欣喜,可比殿内所有人都欢心。“公主殿下,占乾这城主还挺惹诩帝欢喜的。公主殿下若是同意了,可是京师一段风流佳话了。”
“不可,万万不可。”且不说占乾是何后一族的幕僚,单单一个戎弟,就让诩帝周旋在何后外戚之中难以回转。
“什么不可?”单公公满脸堆笑,殿内三人一时又讶异了。
“公公,怜儿随你去见诩帝,要快!”怜儿就怕诩帝身子难以经受住困乏,草草将事情托于何后处置了去。
“好好好!老奴这就带公主前去。”
三人都未预料,觉得是听错了怜儿的话语。
可才出宫门,西夷军就围困住了怜儿。
“走开!走开!可别仗着何后之令,欺人了。诩帝都召见公主殿下了,什么禁足的命令,都停了去。”对着禁军的冰刃,单公公游说着,“哎!你们这是?还真想囚了公主不成?”
禁军之中,让出了一条道。允诺,周身充满了煞气,生人难进。
“你、你又是谁?”单公公问着,被吓得退回了原处。
“公公,请随侍女一同先行,本宫有话要对这位西夷侍从说。”怜儿一出手,拦在了单公公身前。
“公主殿下认识他?好好好!老奴先行就好。公主殿下可别耽搁了,诩帝恐是坐不住的。”单公公又在公主耳边提点了一些,就急着脱于危难,随着曲降阴先去了。
“怜儿?”允诺眼中全是热烈,浑身都是生存在腹地上的气息,霸道而警惕。“怜儿又要脱离允诺而去?”
“允诺,事急从权,怜儿需要面见诩帝。”看着允诺的戒备,他对怜儿有所怀疑,却挡不住怜儿行进的脚步。“你让开!”
“如果不呢?”允诺身形高大,他面对着怜儿的接近,毫无惧色。
“别逼怜儿,允诺。”
两人间,许久不见的生疏,都重现在和占乾交锋的那个夜晚。
小将军见众人又围了上来,公主殿下又被允诺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左右难行一步。
“小将军伺候!”一声气吼,怜儿的意图于允诺眼中,就是腹地上的小兽,被围而不得其法。
一时间,小将军在怜儿扶手之下,将其单手举于胸前,成了肱肘间的座撵。“公主殿下!末将带公主殿下去见诩帝。”
“怜儿!”看着小将军带着怜儿绕过禁军的包围,允诺痛心不已。
“义父,要不要去了内侍监,细作了一番!”荣秉刚在一侧,早已愤愤不平。
“没有本帅令,谁都不准动怜儿!”允诺拿着刀背,抵着荣秉刚的脖子。“就算军阀混战,血流成河,怜儿也必须得是毫发无损,没有任何差池的。”
此番症状之下,荣秉刚不敢再动。身旁的戾行见状,更是不满。
“怜儿,逃不掉的,不是么?至少,诩帝禁军、何后的外戚军阀、占乾的诸侯军都不是她能要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