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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允诺话中蕴火,鹰眸锋利,话锋一转,“进入宫廷以来的日日相惜,挚爱如初,难不成只是让怜儿最后保住忠臣都弃允诺而去的!”
“怜儿为保住忠臣免受内侍监无端的清扰,可有错?”像个木讷的傻子,她在反抗允诺欺身之时已被推向烽火台深处。看着他眼里闪现的阴鹫,怜儿猛地从滚跌中醒悟过来,顿觉不妙。
“军机要地,你要干什么?”怜儿慌了眼神,四处又是铜兽的叫嚣声。怜儿伸手触及长皇子设在此处的机关,铜兽开始偏离方位,左左右右,抵挡着允诺的进一步动作。
然而,他却置若未闻。一心只为眼前的袍袖女子而去,怜儿急急忙忙再去闭合机关,却不抵躲避允诺扑过来的囚困之术。
“允诺爱你至此,你却知道得这般清楚。如今却想要躲避允诺了?怜儿,你其实对允诺并不是那么深情绵绵的是不是?如果一开始用情至深,如一般女子对允诺矢志不渝,也许就不会是这样。”趋步缓进,他身上披着的盔甲已经丢弃在地,紧接着是手肘部松懈下来,短刃如脱离手肘之处,直接被允诺握在手掌之中。“如果允诺始终都得不到怜儿,那么,就让一切销毁在初遇的那一刻,可好?”
允诺将手肘上取下的断刃,放入怜儿手中。“这一次,允诺给怜儿机会。杀了允诺,或者跟允诺离开宫廷,此生远赴边塞。”
“你终是带尽了目的?”怜儿见着一步一履,再收回视线,眼中已见泪光。“你如此执迷不悟,是还想帮着何后,利用内侍监对怜儿和戎弟身边仅存的忠臣义士下手?”
“是又如何?他们有此一出,就该接受允诺嗜血的准备。怜儿还想在允诺这里知道什么?若怜儿不想爱了,那么也没有关系。”允诺半带疑惑地睨视着,再一眼又忍了忍狠绝之气。“允诺总归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公主记起当初的一切的。”
“你走吧!”怜儿的一宫之位没有多大震慑的权力,无声地后退只是一种缓速的猎食行为。
“公主,到底怎样才能让你永远地属于允诺呢?”允诺越发深沉的眼眸,刘怜儿不想再去探究。他的心脏跳动得越快,扬起气愤的脸色透了一层羞红。“允诺可以把冰刃交于公主,无论什么时候。”
“你想做什么?”看着允诺眼中的深潭,她越发不安。
“要怜儿和允诺离开!亦或者怜儿不介意允诺对怜儿做一些事情,映像深刻到内侍监的人都不敢对怜儿暗下毒手。”
“你别过来,本宫是诩帝的女儿,一国公主!”怜儿后悔一时未用尽全力动用了长皇子在烽火台设置的所有机关,她反手握拳又紧了紧筋骨之处。烽火台的一切,很快就会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费吹灰之力,允诺未知可否,在怜儿将机关都用尽之时,擒住了刘怜儿。“既然如此,那么怜儿不妨试一试?”
怜儿全身发着抖,却只能听到他暗哑的言语。
“怜儿信不信?有允诺在,谁都不会听你的!”看着刘怜儿参杂着不解的眼神,允诺转而痞痞地代替了一闪而过的痛苦,最后装似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在这深宫之中,如果公主都忌惮允诺如斯,单凭诩帝担忧西夷的拥帝叛位之举,还真满足不了允诺的野心。”
怜儿不信地睁了睁眼眸紧紧地盯着,晶莹地泛着疑问。他拥着她,在她不再反抗之时,又一次将手中的冰刃递到了怜儿手心。“怜儿,不管怜儿信不信,允诺都将唯一宝贵的性命交付在怜儿手中。”
冰刃在掌心,有些冷。她握了又握,于是,他以为她又一次放松了。他的怀抱越来越宽松,甚至束缚自己的耐心来将就她。
最后,怜儿快速推开了他。此时,烽火台上的一切都呈现在众人面前。
曲降阴带着戎弟的兵马疾走在烽火台下,却被眼前的盛景给惊住了。偌大的烽火台,铜兽喧嚣之地,大臣朝拜之所,举国庆贺、肱肘交错的一席之处。如今,一幕幕到最后竟只剩下空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是你又想多了,允诺。你我之间,如今日断发。”刘怜儿从空中截取一节短发,冰刃之下,剃割了一缕。怜儿将断发抛向空中。
一缕青丝,随着风向,飘荡。
寒风瑟瑟,他很不甘心。险险地,他伸手接过。那一缕青丝垂落在手心,掌中还有女子发丝的温度。
空气中蔓延着诡异,天际边出现了响雷。细听,还有隐忍的锁身铃伶乐和咳嗽声——是何后的人马到了。
“这诡异的天色。是……法师。”怜儿拿着短刃的手又一次发抖,“法师又在用法阵操控帮衬着何后的兵马了。”
闷雷一阵接着一阵,刘怜儿在听到锁身铃的同时也听到了天竺弟子的颂佛音。
烽火台前,已经包围了宫廷的人马。
刘怜儿看着步步紧逼的禁卫军,从羞愤中缓过神来。对着身无片缕的允诺,怜儿背过身去。他在烽火台上脱得只剩下片缕,如今又呈现在众人面前反而更显得是怜儿负了他。计算着法师设下的法阵,就连周围的禁军都有所松懈,“法师做法是在警告怜儿,诩帝还未口头应允怜儿脱离何后禁卫军的看管。所以这法阵,是为了帮诩帝困住怜儿在烽火台之地。一时半会,法师是难以施展法术,做完法阵的。”
“怜儿……”允诺只身孤影,在皇家的禁卫军中,犹如一匹孤狼。
“你走吧。”
“怜儿不需要再知道什么……”才说了开端,允诺紧盯着怜儿希冀的眼光,最后眸色一阵阴狠,咬牙切齿道,“或者,等一切都血色弥漫的时候!怜儿再想知道?可能允诺未必忍心。”
“就别妄想了,何后一族不会得逞的。”
怜儿无措地摇了摇头,见着他又步步紧逼,最终才一改温柔之色。看着他紧逼的步伐,怜儿快速收回了冰刃,转而双手一出,在空中挥舞出一曲格斗之音。
岂料才一转身,允诺轻松地躲避了怜儿的攻击,巧力地化解了自己的拳下力道。他是西夷人,擒拿之术无人可比,不一会,怜儿便动弹不得。
近身搏斗时,她,只是没能将他击败。
“所以……你要与允诺分庭抗争?只为了帝位?便抛弃了西夷,甚至都不做他想?”允诺带着凄楚又渐渐狠厉了下来,紧握手腕处是她的一声闷哼。
“心慈手软,只会备受牵制。”两人之间,硝烟弥漫。怒势此消彼长,仇恨只在千钧一发。“诩帝之意便是天命,谁都不能借由皇朝内忧外患,动戎弟一分一毫。”
“天命?”他故意在众人前占据着她的身体,嘲讽地在怜儿耳边嗤笑,野兽一般地啮咬着她的肌肤。“是天命么?”
“怜儿早已是城主夫人……此前又帮你取得将军之位。允诺!别让怜儿对你失望!”怜儿悲恨丛生,心急怒吼,最后用尽肺力呼了一声。
拼命的挣扎未换来他的放手,耳边只是加重了允诺醇厚的声线,伴随着怜儿挣扎的起伏跌宕。
“怜儿!跟允诺走吧!”怜儿能感觉得到他的吻从自己脸颊慢慢滑落直至锁骨。
“你是西夷一族的将军,是皇家的家臣!”心慌之际,刘怜儿高呼一声。“你就不怕怜儿杀了你!”
“呃!”脖颈间蠕动着,她心下一横,抽刀而出。一刀而下,允诺手腕上已见血色,却是火辣辣的疼,闷哼声本能呼啸而出。
“不想这样的,怜儿。”非但没有因为受伤而放手,他的手腕越来越强硬。
“放开她,咳咳。”锁身铃越来越清晰,何后一族的禁卫军中出现了一驾坐銮,随风听令着快一步銮驾而上了烽火台。
“诛杀西夷贼寇,救下公主!”戎王殿下下了严令,怒不可遏。
迅雷不及掩耳,允诺和怜儿周身容了不下十几个黑衣劲装,一时竟将允诺周旋在其中。烽火台下也霎时一片通红,不消片刻竟是布满了人马。
“万事可商!不要伤害公主!”曲降阴的声音传来,身后紧跟着两派皇子兵马,皇子戎下令声洪亮而激荡,任意驱使着皇子辩的人马。显然,他与怜儿比较亲厚,而皇子辩只是静默地在外,隔山观虎斗。
听到皇子戎的声音,允诺不以为意,反而大声地向外呼啸。
“哈哈哈……”允诺猖狂笑道,声音盖过了法师的雷电声。他眼中全是阴鹫,将一直隐瞒的身份脱口而出,“小皇子!你今日竟敢对西夷将帅举刀子!”
“将帅?”刘怜儿和皇子戎齐齐说话间,他持刀护住怜儿已渐居下风,满脸浴血的西夷男子如同一个恶魔般,在两刀相持之下,急如闪电之中,周身尸骨遍地。
他是将帅?可是他不是拒绝了诩帝的册封了?
难道是……兵不厌诈?西夷早已易主,在祭祀中拥位年轻勇士为诸侯,还胜任了将帅职位?
“允诺在违抗皇令!”刘怜儿被迫跟着浑身浴血在亲卫军之中,再触摸,她脸上是湿润润的粘稠。“他杀人了……都住手!住手!允诺,你带不走怜儿的。”
听到怜儿惊恐的惊叫声,允诺的眼中竟出现一丝可怕的忧郁,那是他的痛楚,他见她置身淤血之中,无端地还想要护她入怀中,不闻任何血腥?
她忘了,他是西夷的一匹孤狼。
“你恨了,对不对?刘怜儿!允诺可以被你玩弄鼓掌之间,可是身为西夷军帅怎会轻易死去!”
渐步浴血地靠近,他伸手轻抚之时,还未逝去女子脸颊血迹之际,周身很快被皇子戎闯进来的兵马所淹没。随风的几剑而下,他暂时不能动弹分毫。
“咳咳咳……西夷允诺,你身为人臣未免不识抬举。”言语中带着不置可否,彰示着来者刻意压制的情绪。
“来人哪!不惜一切代价!活捉允诺。”皇子辩一身清风而至,踏着何后的军队闯入,一身清风傲骨,随之而至的命令极具威慑性的震撼,几乎无一不从。“如有不从,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