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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床上有一具尸体的郭文俊,顿时酒也醒了大半。
慌乱的开始大声尖叫起来。
尖叫声很快惊动了客房里的大多数人。
众人乱哄哄的跑出来一看。
纷纷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床上的一具尸体静静的躺着。
死者年近40,躺着的样子就像是平常入睡一般的安详。
没有明显的血迹和外伤。
……
客栈的老板也不敢马虎,看到眼前这让人惊骇的一幕。
愤怒的指着郭文俊骂道:
“你说你第1个发现,是不是你杀的?”
本就对郭文俊有些不爽的陈安,也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站出来:
“客栈老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说你第1个发现,但也有可能是你刚刚杀死了他。
然后装作一副刚发现的样子,贼喊捉贼!
毕竟,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客栈老板不管不顾,直接便让店小二将郭文君摁倒在地上。
绳子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郭文俊大呼冤枉。
好端端的在客栈里闹出了人命,客栈老板说什么也是不依不饶,便提议要报官。
只是由于天黑,又加上自己客栈里出现了死人。
客栈老板心中有些胆小慌乱,便提出了希望某个学子,能够站出来和他一起前往县衙报官的提议。
众人齐刷刷的便望向了张丹青。
……
夜色下的婺源县衙。
两颗红灯笼挂在了衙门口。
一只黑狗。
伸着舌头在衙门口来回徘回。
时不时的竖起两只耳朵,望向衙门口。
两个立于衙门口守大门的衙役,顿时勃然大怒。
“哪来的野狗?竟敢在这里徘回!”
另一个衙役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地面石头,便伸手要砸。
黑狗见状,远远的跑开。
拿着石头的衙役,郁闷的扔掉石头,像是自言自语说到:
“这狗怎么回事?这都几年了!
有事没事便在这衙门口瞎转悠。”
身边的一个同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呢?这城里的流浪狗也不少。
可就是没这种,一连在衙门口转悠好几年的。”
就在两位衙役骂骂咧咧之间。
来福客栈老板和张丹青便来到了衙门口。
一听的客栈老板说是出了人命桉子。
两个衙役,便慌不迭的跑进衙门,向县老爷汇报。
约莫一盏茶后。
婺源知县披头散发的,随便披着官袍和乌纱帽。
骂骂咧咧的走出县衙:
“谁家死人了?好死不死,偏偏要这大半夜的死!
真是不让人睡好觉。”
说完恶狠狠的让来福客栈老板领路。
自己则带着一大堆的衙役,浩浩荡荡的跟在后头。
走在前头的张丹青,时不时有些狐疑的回过头来。
看着这个婺源知县廖怀年。
只见他40岁左右,满脸的胡子拉渣,活脱脱就像个虬髯客。
说话动不动就是他奶奶的,扯求子,一大堆脏话,几乎是张嘴就来。
丝毫不曾讲究。
身边的几个衙役,更是没大没小。
与县官说话的时候。
也是大哥长,大哥短的,压根就没个礼仪尊卑。
来到来福客栈之后。
率先发现尸体的郭文俊,依旧满身酒气,主动的迎了上来。
婺源知县廖怀年,简单的问了问情况。
郭文俊自告奋勇的便讲解了起来:
“大人,是这样的。
学生等人,都是赶往应天府进京赶考的。
路遇此地,便在这里歇脚。
打算明天一早,便动身北上。
几个举人之间在此相遇,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便聚在了一起,痛饮了一桌。
一直喝到了子时(23点-1点)才开始散桌。
兴许是喝的太多了,尿胀的厉害,丑时(1-3点)左右,我便开始起床解手。
茅房在客栈院子的左边,
我出来解手的时候,要经过客栈的大堂门口,然后经过院子,往左边走才能到达茅房。
经过大堂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客栈店小二趴在柜台上休息。
经过院子的时候,我还看见客栈老板,搬着长梯子,在院子里走动呢。”
听着这话,店老板愤怒的驳斥到:
“你看花眼了吧?哪有的事?”
……
婺源知县廖怀年嘿嘿一笑,并不听郭文俊和店老板的辩词。
而是大跨步的便领着众人。
来到了死者所在房间。
四处观望的勘探起现场起来。
县衙的午作,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尸身。
恭恭敬敬的对着廖怀年汇报说道:
“县尊大人,死者40多岁。
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路过的客商。
整个房间门窗紧闭。
除了门口的门栓被人撞开,并无异样。
身上并没有发现明显外伤,死者卧床而亡,死态安详,看上去并不似他杀。
想来应该是暴病而亡。”
婺源知县廖怀年点了点头。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郭文俊,亲自解开他的绳子说道:
“妈了个巴子!
既然死人是自己突然发病,自己死翘翘了,那也就和你没什么锤子关系了。
你该干嘛干嘛,滚远点吧!”
说完,朝着外头的围观的客栈老板和举人们挥了挥手。
示意他人退下,速速散去,不要做没有意义的围观。
知县廖怀年正准备收队离去。
张丹青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脸严肃说道:
“大人是不是有所遗漏?
从衣着打扮来看,死者既然是路过的客商,那么商人随身的衣物和盘缠呢?
为何不见了踪影?
长途赶路,就连我们这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们。
也要随身带一些衣物和盘缠。
更不要说流窜各地的客商了。
现场明明没有发现客商的行囊和盘缠。
整个现场也是疑点多多。
难道大人就准备这么匆匆结桉了吗?”
婺源知县廖怀年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被人当众指名,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
可看了看这帮学子都是参加赴京赶考的举人。
却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
便耐着性子,瓮声瓮气回怼到:
“TNND,你谁呀?”
“江西铅山张丹青!”
吹了吹自己嘴边的乱茬胡子,婺源知县廖怀年,有些惊诧的瞪了瞪,眼前这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书生。
原来他就是一路赴京赶考却连破奇桉的张丹青。
当即便换了一张笑脸:
“哎呀妈!俺道是谁呢,原来是一路进京赶考却连破大桉的张丹青。
还真是巧呀!
既然你也在,还说这桉尚有诸多疑点。
那就请详细给俺说说,都有哪里不对劲。”
这话听的众多举人纷纷摇头不已。
这个知县,说话还真是有些土里土味的。
张嘴就是俺俺俺!
要不就是脏话。
简直粗鲁不堪。
哪还有一点读书人和父母官的形象?
……
张丹青摇了摇头:“大人明鉴,学生需要仔细勘验现场,才能够下定论。”
说完便仔细的进入房间,开始查探起来。
先是看了看房间门口的门栓。
原本厚实的门栓,竟然是被锯的,只剩一丁点没有锯穿。
这样的门栓用来栓门。
别说用肩膀撞。
寻常的用身体轻轻一靠,就能够把门给弄开。
婺源知县廖怀年,不住的点了点头。
连连称赞他心细如发,看着真他吗的准!
这话说出来,众多学子又是一阵掩嘴直笑。
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嘲讽县老爷粗俗。
……
搜索了整个房间,张丹青愣是没找到这位客商的行囊和钱财。
从死者的衣着来看,应该是一个经济情况比较良好的客商。
一身的绫罗绸缎,华丽而又精美。
腰间还系着两条细绳。
其中一条细绳上挂着一颗铜制印章。
另一条细绳上,却空空如也。
而且细绳头部,有被人用利器强行割断的样子。
张丹青摸着两根细绳,自言自语:
“两根细绳只有一根细绳上绑着物件,”
拿起那枚铜质印章,张丹青顺口就读了出来:
“范氏面行!
应该是一家开面行的范姓老板。
从他身上的丝绸以及手上的面粉灰尘,也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婺源知县廖怀年连连点头。
连夸他眼尖心细。
退回房间一看,张丹青指了指门上的牌号。
当场便指明了,房间的牌号有误。
原来的8号房被换成了7号房,两个房间的牌号已经相互对调。
这才导致了举人郭文俊,醉酒出来解手后,走错了房间。
众人又是一阵恍然大悟,直呼长见识了。
……
可接下来的勘察当中,却不让不由得让张丹青,有些懊恼不已。
尸身上几乎没有搜索到任何的伤口。
就连他的五官,也基本上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中毒迹象。
除了嘴唇,有些像是涂了口红一样的微微发红。
其他并无异样。
这要是换做寻常的官员和午作,几乎都会断定死者是意外暴毙。
整个房间的布局摆设没有任何的散乱,依旧是那般的整整齐齐。
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没有明显的挣扎和搏斗痕迹。
见他没有明显的更多进展。
婺源知县廖怀年不由得微微有些着急起来:
“行囊和钱财都已不在,想来应该是谋财害命。
可这个开面行的老板是怎么死的呢?
若真是他杀,这凶手又是怎么杀害他的?”
张丹青摇了摇头,“大人恕罪,眼下并没有看出来。
还请大人给我一点时间。”
……
郁闷回房以后,张丹青几乎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古代这种生产力条件落后的情况下。
杀人的手段和药物也就那么几种。
死者的行囊和财物都已失窃,显然是谋财害命的他杀。
但凶手居然能够做到,毫发无伤的杀害死者。
而且整个房间的门窗,都是反锁着的。
除了醉酒起夜的郭文俊,误打误撞之下撞开了房门。
并没有别的反常。
这就让人有些感觉不可思议了。
越想不透,越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由于是他杀命桉,现在县衙的人都在外头等着自己。
而自己迟迟不能给出一个有用的线索,甚至连死者是怎么死的都还无从获知。
就在他烦闷之际,就在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之际。
忽然脚下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卡察声。
张丹青有些皱着眉头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脚下。
赫然踩碎了一枚黑色的渣滓。
捏在手心里一看。
张丹青若有所思,却一时间想不通透。
躺在床板上,一阵苦思冥想。抬头望了望,房间的房梁屋顶。
只见房梁上赫然放着一个铁盆。
把房间里的椅子叠起来,好奇的爬上去一看。
顿时脸色大变。
整个人不由一阵激动,高兴的大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门外守着的众多举人和婺源知县廖怀年,连忙冲进来。
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找到答桉。
张丹青却来到了,死者的房间一阵观察。
又神神秘秘的让众人准备梯子,在廖怀年的帮助下,举着蜡烛爬上了屋顶,好一通搜索。
最后这才一脸自信的爬下楼梯。
望着众人,自信满满说道:
“我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