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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主动打电话来约时间见面,思考了大半天,文森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殷嘉勋,意料之外,殷嘉勋并没有感觉到特别惊讶,只是‘哦’的一声,刚睡醒的他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愣在客厅里的文森皱着眉头,几年来,在他心中,殷嘉勋一直都是一个难已捉摸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难已捉摸的人却让自己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他,原因?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外表冷酷,可心却比任何人都火热,他黑白通吃,却绝不做恶事,他有自己的原则,坚持着自己的心,可文森也能体会得到,他心底比任何人都寂寞。
这一次回临海,目的是为了那个照片里的女人,了解详情的文森自己也明白,与天擎联手收购通达,虽然是为了爱情,可这么做也有些不太地道,为什么还是帮他做了,他给自己的原因是,是觉得老板的这份坚持太不容易了。
浴室里。
莲蓬头下,水顺着他光洁的脊背向下流,殷嘉勋扶着墙壁,脸上结着一层淡淡的霜,伸手抹了一下被水雾覆盖的镜子,望着面前的自己,目光,像是清晨弥漫在森林中的一缕薄雾般冷肃。心中沉的很,因为荏苒提出要与自己见面,荏苒竟然知道了?是楚歌告诉她的?还是他不敢想。
不敢想也要想,如果是楚歌?难道他是想利用自己对荏苒的爱解除这一次通达的危机,对,一定是这样,若不然,荏苒怎么会知道?
心中假定了是这个答案,殷嘉勋的心里更恨了,他不敢想,不敢想像荏苒哭泣的眼神,这五年来,那是他不敢去触碰的回忆。
不怕别的,怕的只是荏苒对自己本就疏远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否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他只是怕这个。
楚歌,人人都你变了,可若真的是你将这件事透露给荏苒,你就再一次利用了她,那你真的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了,我不会再让荏苒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哪怕用强的。想到这,他双手成拳。
湿热的夏夜,风顺着窗隙吹入房间,轻拂着荏苒柔柔的发,笑着,楚歌抬起手抚过,她睡了,睡的好沉,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样的令人欣喜,找到她了!她回来了!是真正的回来的了!回到自己身边,五年来,原以为,自己沉寂的心早已凉薄,却不知道,在她身上还可以是春风拂面,夜深了,抚摸着她光滑的肩,楚歌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她不再躲避,还那般主动,是自己始料不及的,一直觉得,按苏诚的荏苒现在的情况,自己是做好了充分准备来抚平荏苒的心的,为此,他做了太多的计划,可现在这样,原本的计划就要打乱,可这也不正是一个惊喜吗?
对接回荏苒的计划出现了变化,那其它的事,是不是也在尽早解决?想到这,楚歌轻轻的抽出被荏苒压住的手臂,摸过手机,起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站在这?”从浴室出来 ,殷嘉勋看到文森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抓着手机,满头乱蓬蓬的发,睡衣睡裤的装扮,依旧站在客厅。“你怎么了?被我传染了吗?”第一个感觉,以为文森被自己也传染成了感冒,走到他身边,殷嘉勋挑着眉,一手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一手拍了拍愣在那的文森。
文森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见他没事,殷嘉勋转过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老板!刚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个人约你明天上午见面!”这话时,文森还是呆呆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扯下浴巾,殷嘉勋不管他,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倒了半杯水,一仰而尽,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不以为然道:“告诉荏苒,明天下午我会去见她。”这是他刚刚在浴室里就想好了的。
“不是时小姐。”文森回过神,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殷嘉勋。
“那是谁?”殷嘉勋放下杯子,走近他,目光中带着询问。
“是是楚歌!”好像还没有太从刚才的通话中回过神,文森的表情依旧是木木的。
同样惊讶的还有殷嘉勋,他没有想到楚歌会找他。
“他怎么?”
“他明天上午十点钟,在通达名下的度假村等你,他希望你一定要去。”
“我一定要去?”殷嘉勋冷笑。“他从哪里来的自信,还命令我一定要去?”
“可能是觉得你一定会有疑问吧!他又,是五年前,你们的那一次烟话还没有聊完,还,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能成为敌人。”
“呵”殷嘉勋冷笑出声,朋友?敌人?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先是荏苒,再是楚歌,他到底想些什么?烟话?呵,是啊!烟话。
“他,他会一直在度假村等你。”文森停顿了一下,抿着嘴角像有难言之隐,稳定了一下,又接着。“老板,你看,时小姐那,我要怎么回?”
“你先不用管,到时候,我会去找她的。”
“哦,好的。”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抱着电脑,顶着乱发的文森回到房间,留下殷嘉勋一个人在客厅。沉思。
新的一天,当荏苒从晨光中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楚歌与西西一大一小两张俊脸,父子俩一人一边,在她的脸颊上印下自己的吻。
“醒吧,我的睡美人!”西西嘻嘻的笑着,荏苒一头雾水,她记得自己好像没给他讲过睡美人的故事。
“妈妈,爸爸,睡美人就是被王子吻醒的,你今天有两个王子吻你,你高不高兴?”小家伙一脸的兴奋,荏苒眨了眨眼睛,竟然发现这俩人都已经洗漱完了,而自己在地板上竟然睡的如此沉,连他们醒了都不知道。
“哎呀!睡美人好像没太睡醒,要不要我们再吻一次啊?”楚歌搓着手,对着西西到,西西马上领会,俩人再一次吻了下来,这一次,荏苒感受到了,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脸上,是最爱的两个男人深情的早安吻,还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令人满足。
翻身起床,西西连忙跑到一边,拿来了妈妈换下睡裙要穿的衣服,而楚歌则在一边折着被子,荏苒失笑,这待遇也太高了吧!
更令荏苒惊喜的是,饭桌上竟然已经摆好了早餐,虽然粥有些稠,鸡蛋也煎的有些老,但是可见是用了心的。
“看来,我得要好好学学厨艺了,不过今天,就请老婆大人将就着吃吧!”
“妈妈,你快吃吧!爸爸特别棒,粥熬了一次就成功了,鸡蛋也是,快吃吧!可香了。”西西跪在地板上,把盘子推向妈妈,楚歌纠着鼻子,心中暗自苦笑。儿子啊儿子,爸爸知道你是想帮爸爸,可这话的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那粥明明第一锅是糊了,又重煮的,那鸡蛋也是煎到第六个才勉强成了形。
荏苒抿着嘴,西西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这孩子从小就不会撒谎,一撒谎,紧张的眼睛都是红的,刚刚这番话,他是为了帮爸爸,荏苒又怎么舍得拆穿。
“哇!爸爸这么厉害啊!那西西都干什么了?”荏苒搂过西西,在他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西西有些难为情,看了眼楚歌,不好意思的:“爸爸我还小,什么都不让我干。”
“谁的,西西不是帮妈妈拿碗筷了吗?我们西西最勤劳最听话了,老婆你对不对?”荏苒搂着西西,楚歌搂着荏苒问她,荏苒点头。“当然了,我们西西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也是爸爸最爱的。”
“嘻嘻”
吃过了早饭,时间还早,荏苒走出了房间,院子里,西西正撅着小屁股给自己的花花草草浇水,楚歌跟在一边,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又指着那个问,父子俩叽叽咕咕的不知道些什么,不过看样子,互动的很开心。
眼前的一切,却不能让荏苒真正的平静下来,文森的电话没有打来,明了殷嘉勋不想与自己见面,他到底想怎样?难道他的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通达?是啊!通达,当年,他的父亲殷泽远不也是想得到通达才闹出布鲁斯的事吗?现在他回来,不会是想利用自己找个机会,趁机收购通达的吧?
想到这,荏苒摇头,心中一沉,她不愿意,不愿意将殷嘉勋想的太坏,他的人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一个小人,他是君子,虽然他冷酷严肃,可他是好人,也许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又或者文森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对,应该是这俩个原因的其中之一,若不然,殷大哥不会不想见自己的。
见荏苒坐在院子的椅子那出神,楚歌站起身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让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前,他的心脏强劲有力,荏苒回过神,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今天我想带西西去度假村玩一天,他想诺诺了,正好,我也想让他适应一下临海的环境,将来转学过去,可以避免生疏。”
“嗯,你自己看着办!”荏苒没有反对。
“这个暑假前,我们住在这,暑假后,西西新学校开学,我们就回去吧?好吗?”
“嗯。”荏苒点头。
“荏苒!”
“嗯。”“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什么?”荏苒直起身,偏大的声音让正在浇花的西西回头,歪着头看了眼爸爸妈妈,楚歌一笑,对他挥挥手,小家伙儿一看没事,就又低下头浇花了。
“你怎么?”荏苒红着脸,楚歌的话让她有些无措。
“怎么?你不想要?晚了!”
楚歌一脸的坏笑,呵着荏苒的痒。
“你什么呀!”荏苒躲避着,又不敢大声叫。
“昨天,也许就有了,像当年怀西西一样!”楚歌停住手,眯着眼贴在荏苒耳边细声的。
“啊!”荏苒愣在那,她怎么没想到,楚歌撤回身体,揽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过她的手。
“这一次,你一定要注意,如果真怀了孩子,可千万不要再像当年一样瞒着我,更要注意身体,学校的课要尽量安排在上午,下午你要休息,杂志社的兼职完成手头上的,以后就不要再做了,身体吃不消的。”
“看你的,好像我真的怀上了一样,这种事,哪能有就有的。”荏苒垂下头,她有些难为情,却也从内心升起一份感动。
“怎么不是有就有,西西不就是,诺诺也是,你不知道,思思怀孕的时候,修如杰兴奋的像只猴子,唉,当时的我好羡慕,却又不能。”楚歌捏着荏苒的手,眼神中带着些许失落。
“楚歌!”荏苒有些不忍,手指翻过来也抓过他的手。
“不过,到也让我学到了不少育儿的经验,这一次,如果我们再有孩子,你就全听我的,我一定不会让你辛苦。”
“好那也要先有了再!”
“一定会有的。”楚歌下着肯定。
“那么肯定?”荏苒怀疑。
“那是,那可是我积聚了五年的力量,你还要怀疑吗?”这话时,楚歌轻咬了一下荏苒的耳垂,荏苒不敢再叫,只轻拍着他。
“楚西西,你的小花小草浇完了,回房间让妈妈换好衣服,跟爸爸去找诺诺吧!”
“哦——”西西放下小喷壶,兴奋的向房间里跑去,趁儿子不在,楚歌猛的拉过荏苒,热吻不容分的就袭了上来,荏苒慌乱的躲避,却还是被他捉到了,手扣住她的后脑,火舌在她的唇齿间来回的撩拨,荏苒低哼一声,慢慢的也不再挣扎。
“下班后,我带西西回来,等我!”放过她,气息粗喘,楚歌的眼神里冒着火焰,荏苒懂他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
猛的站起身,楚歌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叉着腰在那里喘着气,荏苒抿嘴浅笑,打开门进去帮西西换衣服。
“妈妈不去吗?”走到院子里,西西发现荏苒并没有跟着他和爸爸一起走的意思,小家伙儿问。
“西西忘啦!今天妈妈要去学校给哥哥姐姐们上课哒!”荏苒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
“哦。”西西仰头看了眼楚歌。摇头叹了口气。“唉”
荏苒一愣,楚歌也不解,赶紧蹲下来,俩人看着儿子,满脸的询问。
“西西怎么啦?”
“其实我也想跟妈妈去上课,但我还想去跟爸爸找诺诺,唉!”小家伙儿遇到了选择困难,楚歌放松,荏苒拉过他。“西西今天就跟爸爸找诺诺好好的玩一天,妈妈答应你,晚上回来的时候教你画画,怎么样?”
“真哒?”西西眼神一亮。
“当然。”荏苒点头。
“喔喔——太好喽!爸爸我们快走,晚上早点回来。”西西拉着楚歌往外走,楚歌站起身,一把拉过荏苒的手,三人向院外边停车的小路上走。
送走了父子二人,荏苒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学校,她答应了楚歌教完这学期便跟他回临海,虽然见殷嘉勋的事还没定下来,真正见到了,也不知道会些什么,心中有太多的忐忑,只有楚歌与西西的笑,才是自己最大的支撑。
“杰,我带西西回临海了,你让思思把诺诺送到度假村,我带孩子们玩一天,公司的事,没什么大事别叫我。”
车上,楚歌给如杰打电话。
“老婆,楚歌带西西来了,让你把诺诺送到度假村,他要带孩子们玩一天!”如杰没答应,直接喊着思思把楚歌的意思转达给她,楚歌笑着听到电话那边思思答应了一声,接着是诺诺大叫了一嗓子,西西哥来了。
“听到了吧?我家诺哥那高亢的大嗓门。”如杰笑着对楚歌打趣。
“哈哈”
楚歌挂掉电话,在后视镜里看着座位后面的西西。
“儿子!”
“到!”
“真干脆!”
“嘿嘿!”
度假村
思思把诺诺送来,跟楚歌打听了几句荏苒的消息,在听到荏苒已经答应回来的时候,思思兴奋不已,虽然如杰让自己装做不知道哥哥对通达做的事,可看到楚歌,她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当听到荏苒要回来后,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哥哥再强势,也不可能强迫荏苒做她不愿意的事,只要荏苒同意回来,哥哥再怎么折腾也没有用。
可一转念,她开始觉得心疼,那毕竟是哥哥,曾经,那样一段情感的经历,哥哥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血亲,他是自己青春时期最美的那一抹亮色,无论如何,她都想让哥哥的伤害降到最低,因为哥哥受伤了,自己也会疼,曾经有一份冲动,她想去找他,不劝他,只是陪着他,给他安慰与温暖,告诉他,如果疼,妹妹会陪你一起疼,可是,她又怕,怕什么!她也不清。
聊了几句后,思思把诺诺留下来,就去上班了,楚歌到楼上,想换身便装跟他们玩,他独自进了房间,客厅里,两个小家伙儿已经玩成了一团。
换好了衣服,楚歌来到门边,手刚搭在把手,就听到客厅里,两个小人儿在对话。
“诺诺,我相信你没撒谎,爸爸是叫妈妈老婆了,这回,我是亲耳听到的。”西西一本正经的对诺诺。
“看吧!我我没骗你,你还不信,我鼻子都没变长。”诺诺圆嘟嘟的脸上装满了笑意。
“爸爸,他是我亲爸,所以我就让他像杰叔叔喊思思阿姨那样,喊妈妈老婆,爸爸就喊了,妈妈也答应了,我这才相信他是我亲爸。”西西详细的解释着。
“可是西西哥哥,那你管楚伯伯叫爸爸,我是不是就不能叫了啊!”诺诺嘟着嘴,有些失望。
“怎么不能,当然可以叫,我们是好兄弟,是朋友朋友,我爸爸也是你爸爸,没关系的。”西西扬着小脸,表现的很大度。
“真的。”诺诺瞪着眼睛看西西。
“当然,男子汉话算话,不信咱俩拉勾。”着,西西伸出小拇指。
“行,那我答应你,我爸爸也是你爸爸,男子汉话算话。”诺诺还小,话有些吐的不清,可表情却依然专注,他抹了抹喷出来的口水,与西西拉了勾。
“可是”拉完了勾,西西却又皱起了小眉头。
“西西哥哥你怎么了?”诺诺见西西不高兴,赶紧凑过来。本来在卧室里的听的乐得快肚子疼的楚歌也赶紧竖起耳朵,他不知道儿子怎么又突然不高兴了。
“诺哥,你你家里有你拍的杰叔叔跟思思阿姨的大照片,思思阿姨还穿着白裙子,可我家里却没有,你,这能算吗?”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楚歌心中一惊,原来西西竟然担心的是这个。
“那有什么难的?到时候你给爸爸妈妈拍一张不就行了!”
“是啊!可我没有照相机。”西西又失落了。
“我有,我可以借给你。”
“好,谢谢你诺诺。”
杏林大道
楚歌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嘻笑成一团,抱着大树来回的在捉迷藏,西西的话一直绕在耳边,是啊!婚礼,可自己欠荏苒的又何止是一个婚礼。
男人是要经历女人才会成长的,荏苒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有她在,一切问题仿佛都不再是问题,她是一束光、一朵温暖绽放的解语花,那边笑容灿烂,奔跑着的,是他们的儿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一个家,一个有着爸爸妈妈儿子的家,楚歌,你要为了这些,哪怕付出一切,都不要退缩,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
时间已接近十点钟,约定好的时间也快到了,虽然在打过那通电话后,殷嘉勋的助理并没有传回消息,可是楚歌坚信,他一定会来。
果然,十点钟刚过,一辆车远远的驶近,楚歌站起身,看了眼在一边玩的正嗨的两个孩子,转头,用目光迎接着打开车门,走下车的殷嘉勋。
远远的,殷嘉勋看到了楚歌,同时,他也看到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诺诺他认识,而那个大一些的,他知道,那是荏苒与楚歌的儿子。
走近,他连墨镜都没有摘下,楚歌笑着伸出手。
“今天,也不想跟我握手吗?”
“有什么事吧!”
墨镜遮挡下,看不清他的脸,依旧是没有握手,殷嘉勋坐在了长椅上,楚歌淡笑,收回手,随即也从容的坐在了一边。
“找你来叙叙旧。”楚歌依旧带着笑容。
殷嘉勋冷笑一声,将头转向一边。
“我和你没什么旧可叙,楚歌,有话直。”他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关系会变成这样,按常理,有如杰的那层关系,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每一次见到我,都很冷淡。”
“哼,你明知故问吧!”
“为了荏苒,我知道。”楚歌突然的回答。
“对,你要与我聊当年没聊完的烟话,好,我告诉你,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荏苒,我之所以没去追求她,是我知道她爱着你,我不想让她伤心才去提醒你,给你一个教训,可你呢?非但没有悔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殷嘉勋很爽快,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对于楚歌,他不会给任何好脸色。
“我知道,我错了!”楚歌正色道。
“你错了?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你错在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根本不懂得去珍惜。”
“是,我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可是我会改,原不原谅我是荏苒的事,你又为何”
“荏苒的事就是我的事。”殷嘉勋打断了楚歌的话,他的态度强硬,让楚歌始料不及,原本以为,他会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谈,可现在,楚歌发现,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个地方吗?”许久,楚歌转移了话题。
殷嘉勋没有话,他已经不耐烦了。
“度假村,是我同泽远集团谈的第一个合约,也是最后一个,因为这次合作,我上了接管通达以来的第一次当,因为这次合约,荏苒叫来了他的五个好朋友,因为这次合约,你找到了你的妹妹,因为这次合约,我收获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那里,那个喷泉,是荏苒当年的设计,还有那边的观景台,是思思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荏苒的心血,来到这里,你没有别的感触吗?”
依旧是没有话,殷嘉勋看着楚歌。
楚歌笑笑,:“度假村,在通达当年与泽远签订的合约里,赢利的百分之六十属于泽远,当年,你将泽远收尾时,将泽远在这里的一切留给了思思,现在,思思是这里最大的股东,而这里,也是一切的开始,我也希望在这里,将一切结束。”完,他拿起边上的牛皮纸袋,递给殷嘉勋。
“这是什么?”殷嘉勋摘下墨镜,淡定从容的眼神里透着无谓。
“是我跟荏苒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吧!”
离婚协议?
皱紧眉毛,殷嘉勋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文件,合约的内容很简单,他记得是当年荏苒走时留下的那份,下角,还有荏苒娟秀的签名,而男方一栏,是空白。心中一沉,抬起头,他看着楚歌。
好像殷嘉勋的表情在他的意料之中,楚歌收回协议,掐在中间,两手一撕,协议一分为二,再重叠,再撕,如此几次,纸在手里变了千百个碎片,楚歌将手一伸,一阵风吹过,纸片如雪花漫天飞舞,正在捉迷藏的西西和诺诺看到这一幕,都感觉到特别稀奇,从大树后面出来,开始追着漫天飘过的纸片雪。
“当年,荏苒走的时候留下的这份离婚协议书,我一直都没有签字,我不会离婚,走到天涯海角,她时荏苒都是我楚歌的妻子,本来,我不想给你看的,可这份合约,我也不想撕毁,我想等荏苒回来给她看,留做一个教训,一个对我来深刻的教训,可是你的态度过于执着,所以我拿给了你,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你的决心?”殷嘉勋挑眉毛。
“呵呵你应该不会知道,如果我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通达从此便是我楚歌的,百分之五十二点六的股权,爷爷奶奶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这本来不是你的吗?”
楚歌的话,让殷嘉勋大吃一惊。
楚歌摇头。
“当年,我做了太多对不起荏苒的事,爷爷怕出问题,去世前,将在通达所有的股权还有自己的私有财产,全部留给了荏苒。”
殷嘉勋愣住了,隐约的,他记得好像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这么详细,也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当年,荏苒骗我孩子没了,还留下这份离婚协议书,目的很明确,她想把通达还给我,在找了一年荏苒没有消息后,大家也都以为,我签了这份协议,通达也又回到了我手里,其实不是这样,我没有签,通达一直都是荏苒的,而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连如杰和思思,都蒙在鼓里。”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殷嘉勋冷着脸,不以为然。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的事感兴趣,可是我必须要把我想的事出来,就是,我为了荏苒,可以付出一切,我可以不要通达,不要名誉地位,只要她。”楚歌的表情也在发冷。
“我也能。”殷嘉勋挺直了背。
“我知道你也能办到,可是我想告诉你,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你细想想,你真的可以让荏苒去你的身边吗?通达是她的,你所想收购的通达国际集团,是荏苒名下的公司,而我和她依旧是夫妻,我们有一个孩子,你这么做是在拆散一个家庭!”楚歌站起了身。
“你”殷嘉勋有些无言以对。
“放手吧!我相信你能做到。”平复着心情,楚歌平淡的。
气急,殷嘉勋也站起身,看着楚歌,心中的怨气升腾到了顶点,可是,有如当年一样,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抢了。
通达是不是荏苒的并没有关系,抢到了也可以再给她,可是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离婚,荏苒是楚歌的妻子。
“荏苒是个单纯的女人,也是个敏感的女人,有时候还很幼稚,这次离家出走,我们大家都付出了太多,却也学会了成长,如杰叫你大哥,我也想这样叫你,殷大哥,谢谢你,谢谢你爱过荏苒,实话,我不生气是假的,可是却并不忌妒,因为在我心里,你好过我千倍万倍,你恨我也好,甚至打我两拳,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荏苒,她好不好,快不快乐?”
“不要跟我这些,五年了,你只你的付出,那我呢?你知道五年前,荏苒都遭遇了什么吗?她为你受伤,为你哭泣,为了你傻到失魂落魄在大路上游离,可你呢?现在这几句话,就希望我放手,如果,我不放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不能拿你如何,我了,我只要荏苒幸福快乐,她想要怎样的生活,只要她开口,我全部满足,但前提是,要她亲口跟我。”
“好我”
“舅舅?舅舅————”
殷嘉勋想反驳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一个嫩嫩尖尖的声音传了过来,俩人同时扭头一看,诺诺和西西玩够了,正满头是汗的向他们俩这边跑来。
西西直接奔向了楚歌,而诺诺是连蹬带爬外带抓,手心上的汗加上玩时抓的土,全揉在了殷嘉勋的西装上,没办法,殷嘉勋只好将他抱了起来。
楚歌也抱着西西,从裤子兜里掏出手绢给西西擦汗,西西喘着气,红着脸,看来玩的这一会儿,真消耗了不少力气。
“舅舅怎么来了?”诺诺用手背抹着脖子上的汗对殷嘉勋,只顾盯着楚歌的殷嘉勋赶紧回神,看到诺诺一脑门子的汗,也赶紧掏出手绢,学着楚歌的样子给孩子擦着。
“舅舅是想诺诺了吗?”诺诺仰着头,由着舅舅笨拙的大手给自己擦着脸,大眼睛瞪着圆溜溜的。
“是是啊!”殷嘉勋答,在孩子面前,他只能这样。
“爸爸,这个叔叔我认识,他好像来过我家找过你,是吗?”擦好了汗的西西看到殷嘉勋,对楚歌。
“是啊!西西的记性真好,他是爸爸的朋友!”楚歌笑着解释,殷嘉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冲西西笑了笑。
“他还是我舅舅。”诺诺举起了小手,发出宣言。
“舅舅?”西西不太明白,盯着楚歌问:“爸爸,舅舅是什么?”
“舅舅就是”
“舅舅就是外公的儿子,妈妈的哥哥,西西哥哥,这你都不懂啊!”诺诺得意的重复着妈妈告诉他的话,一脸的得意。
“那是因为我没有舅舅!”西西解释。
“那有什么难的,你就跟着我叫舅舅呗!”
“行吗?”西西看着楚歌。
“这你要问舅舅才行,爸爸是不反对的。”楚歌笑着。
在爸爸那得到了同意,西西又看看殷嘉勋,目光里满是期待。受不了孩子单纯的目光,那里有着太多荏苒的影子,殷嘉勋别了一下头,可随即又转了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舅舅!”西西大声的叫了一声。
“舅舅!”诺诺也跟着大叫了一声。
“真好,我有妈妈,有爸爸,还有琪姑姑,和荣爷爷福奶奶,现在还有舅舅,我回去要告诉妈妈。”
西西非常的兴奋,以往,生活里只有妈妈和自己,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亲戚,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我也有,我也有,我也要回去告诉妈妈。”诺诺积极响应。
“中午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楚歌放下西西,拉着孩子的手,对殷嘉勋。
“舅舅,饿吗?诺诺饿了,舅舅跟诺诺一起吃饭吧!”诺诺也从他身上滑下来,仰着小脸对他。
“我”殷嘉勋想拒绝。
正在这时,西西突然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跟诺诺一样仰着脸。
“舅舅,一起吃饭吧!这的冰淇淋可好吃了,每次我和诺诺都能吃一大杯,你不想吃吗?”
两个孩子纯真的样子,让殷嘉勋不忍受拒绝,抬起头,目光与楚歌平视,得到的,也是楚歌真诚的目光,没办法,他只好点头。
午饭,选在度假村的餐厅,中午,人不少,楚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搞特殊,他拉着西西和诺诺,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一点的角落里。
“诺诺喜欢吃土豆泥,西西喜欢吃虾面,可是今天想不想换换口味呀?”刚一落座,楚歌就对两个孩子询问着,语气耐心又温柔,殷嘉勋坐在一边,感觉自己好别扭。
“我想吃冰淇淋。”
“我也是我也是。”
孩子就是这样,一个人要,另一个也一定要要。
“好,不过,冰淇淋要吃过了饭之后才能吃。”
招呼来了服务员,楚歌点了几个清淡的菜给孩子,又询问了殷嘉勋的意见,点了两人吃的东西。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来,西西吃饭不用人照顾,可诺诺就不行,他太小,餐具使用的不好,西西吃自己的,还要偶尔照顾诺诺,而楚歌对诺诺的照顾也比西西多。
这让殷嘉勋有些震撼,孩子很可爱,自己也喜欢,可是难得的是这份耐心,这一餐饭,楚歌根本没有吃下去多少,只照顾着两个孩子,低头,擦着嘴角,帮忙挑菜里的姜和辣椒,这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上一次吃饭,思思起过这几年楚歌对诺诺的爱,他是把对当年失去孩子的情感都放在了诺诺身上,而今天,他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他依旧是这样,还有那份离婚协议,想到这,原本坚固的心仿佛裂开了一角,再想坚持,却没有那么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