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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婠刚踏入御书房就感觉里面气氛怪怪的。
苏国公像谁欠了他银两一样,黑着一张脸,鼻孔朝天充满着对她的不待见。
白书臻温润有礼,对她颔首示礼,“异北侯。”
江婠微微颔首回礼,坐上的帝王见少年来了脸色缓和,像是松了一口气。
“太后如今病情如何?”
江婠漠视落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淡道,“太后娘娘喝了那草药后病情已有好转,正逐步稳定。”
听到草药,众人心思各异。齐王就是拿到草药后被追杀的。苏国公眸色暗沉,要不是齐王突然插一手,草药又怎么会被他拿去,那本该是阳儿拿到的。
帝王也考虑到太后病情好转也是多亏了齐王,看了一眼安静立在一旁的少年,他总觉得少年是故意提起草药的。
可不论如何,太后病情好转确实多亏了齐王,这一点不可否认。
“齐王有心了,朕定然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意味不明的看着乖巧的少年,又道“不知异北侯对于齐王遇刺有何看法?”
江婠睫毛微颤,垂眸认真思索,抬头看向帝王,“齐王为救臣而受伤,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协助调查此事。”
苏国公听的眼皮直跳,总觉得再有一个人参与进来不是什么好事,还没开口阻拦就被白书臻抢先一步。
“臣附议,齐王遇刺异北侯刚好在场,让异北侯协助调查再好不过了。”
北舒逸敲着桌面,静静着看着少年许久,看到他眼里一片纯粹,“既然如此,那异北侯便协助百里钺调查此事。”
苏国公还没插上话,这事就被定下来,他一脸憋屈,看着白书臻挑衅一样勾着唇角上扬,一口老血更在喉咙进出不得。
江婠坐着马车出了宫门往府邸走去,她瞌目小憩。
马车路过繁华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有不少商贩摆着小摊买着小吃,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勾的人食欲大增。
许是天气明媚,江婠也来了兴致,喊马车停下,踱步走向一旁的小吃摊。
辞席连忙紧跟在公子后面,街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还有不少的外商人。
她走到一个糕点摊前,金黄色的外壳,外酥里嫩,一眼看上去软糯可口。
见到有人来了,商贩热情的招呼,“公子想买点什么,我这里有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玫瑰酥…”
他说了一大串,看着面前的少年气度不凡,料定非富即贵,脸上堆满了笑容。
介绍了一大堆,看着少年犹豫不决,商贩立马笑着说道,“别的我不吹,小人这里的糕点那是一等一的好吃,要不公子你先尝尝看?”
江婠顺着他的话,接过一块尝尝。入嘴酥松适口,香味纯正。外皮酥脆,内层软滑,馅有少许肉汁,吃起来外酥脆内松软,有种咸咸甜甜的滋味。
确实不错。
江婠眼睛弯弯,挑了几个比较甜的糕点,“就这些吧。”
辞席看着江婠这大刀阔斧的动作有些吃惊,公子向来不怎么吃这些甜腻的食物,今日怎么专挑这些买?
她不解的递过银两,刚接过糕点,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撞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糕点,护在怀里,一溜烟的钻进一个小巷子里不见了。
辞席被撞的踉跄,还是江婠一把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里刚新鲜出炉的糕点就没了。
诶,我这暴脾气。
辞席气鼓鼓的就要上前追,却被江婠一把抓住了。
摇摇头,淡道,“再来一份。”
商贩目睹了全过程一阵唏嘘,看到少年没有上前追那个小乞丐,心里对他们多了几分好感,话也多了起来。
他一边打包着糕点一边唠嗑道,“公子也别怪刚才那个小乞丐,他也是苦命的人。”看这位公子像是个好人,手中的糕点不由多加了几块。
江婠扫了一眼周围,几个乞丐穿梭在人群中,苦苦哀求过路人施舍给一口饭吃。
蹙眉,“皇城里乞丐好像多了不少?”
商贩把手中的糕点系紧,接过银两递给辞席,“是多了不少,都是从外地赶来的,说是皇城繁荣来讨口饭吃。”
江婠眸色微沉,不在言语。
到了异北侯府,江婠直接去了隔壁的齐王府。
门口的侍卫都认得少年,知道这位是医治好齐王的神医,立马恭敬的送她进去。
齐王府内。
北瑾川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撑着身子坐起来。
暗一闪了进来,跪首在地。
“是属下失职。”
北瑾川伸手拿起床边的茶润了润嗓子。
“此时与你们无关,本王自有打算。”
昨日之事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若不是特意把暗卫支开,那些人又怎么会上钩。
放下手里茶水,北瑾川靠在床头,脸色还有点苍白,一只手勾着某人给他绑的绷带,回忆起某个口嫌体正直的人,笑了笑,眸底划过点点星光。
收敛了神色,淡道,“查的如何?”
暗一立马将查探到的情报递上,恭敬道,“一个月前,公子木从皇城外来,在长盛街与永嘉公主发生过冲突,后入住一品楼,庆王得知后与公子木私下见过一面,并送与他宴帖,带公子木入宫。”
北瑾川粗略扫了一眼大致内容。
“长盛街?”他若有所思。
暗一想到查探到的消息补充道,“当时永嘉公主当街纵马差点撞到公子木的马车,被他的侍从拦下。”
北瑾川摩挲着拇指上的板戒,沉思。
一品楼可不在长盛街,进入皇城直走便是承昌街,而一品楼就在承昌街,他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去长盛街?
北瑾川看着绑着漂亮的绷带意味不明的笑了,抬眸看了一眼暗一,沉声道,“他身份可有异样?”
“并无。”暗一恭敬回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还有人的背景这么干净,干干净净的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如纸上所写,公子木年幼时双亲遭歹人所害,被一个山野郎中收养过一段时间,后来便孤身一人四处闯荡,悬壶济世。
北瑾川摆手示意他退下,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少年清冷的脸庞。
难怪某人性子冷的扎手,原来是年幼就失去了双亲。
像是感同身受,他的胸口微微的刺痛一下。
太阳爬的越来越高,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杜若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热药端进来。
刚踏入屋内,冷不丁对上齐王那双幽黑的双眸,后背发凉。
“出去!”北瑾川躺坐在床上,俊美的脸上染了病气后越发冷淡。眉宇间的烦躁都快溢出来。
想到齐王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喝药,杜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殿下,这是神医为你配的药,你该起来喝药了。”颤颤巍巍的说完这句话,半天没得到回应,也不敢抬头看齐王。
北瑾川冷嗖嗖的看着眼前那一碗黑不溜秋的还有的黏稠,闻上去十分怪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他真怀疑少年是故意的。
眉头一挑,开口就是嘲讽,“你管这玩意叫药?”
杜若有些顶不住齐王的冷气场,心里苦哈哈的想,我也没办法呀,这药是按照神医写的药方抓的,他可是全程在旁边看着下人们熬的。
他也没想到这药看上去如此诡异,可确实是这样的呀,他也没办法啊!
杜若一脸委屈,“这药看上去是有点奇怪,可是说不定殿上你尝一口味道也没那么奇怪。”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齐王冰冷的神情立马低头。
北瑾川冷呵一声,生病后他耐心告罄,长腿屈膝交叠,倚在床头,半瞌着眼皮。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烦躁。
“有没有那么奇怪要不你尝尝?”
就那么一碗不明液体,他喝下去还没病死就先被药送走了。
看着齐王一副拒绝配合好走不送的样子,他也生无可恋。
殿下每次旧疾复发性情就变得龟毛又暴躁,身上的冷气能化为实质往你身上轧,一般人可真扛不住。
忍不住小声哗哗,“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
床上的北瑾川听了,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还没走?
大写的嫌弃。
杜若心里泪流满面,被齐王死亡凝视着心里发怵。
他也想快点走呀,可您倒是喝药呀,要不是和兄弟几个划拳输了,他会苦逼的在这里劝殿下喝药吗?这简直不是人的差事!!
就在杜若要扛不住齐王的冷气压时,门外有小厮来报神医来了,他立马如释重负放下手中的药汤,欢天喜地的跑出去迎接。
北瑾川看他那个傻样,心里骂了句出息,闭上眼,一副谁来都没用的样子。
杜若像受气小媳妇似的一路上吐槽着北瑾川的恶行。
听到齐王到现在都没有喝药,她脚下微顿,眉头蹙起,“不肯喝药?”
杜若听此,立马打开了话匣子,说着齐王是如何毒舌嫌弃那药,如何难伺候拒绝配合,末了,他还特意强调他没有嫌弃神医给的药的意思,这些话都是齐王说的。
换成平时他是绝对不敢如此吐槽主子的。今日被摧残很了,见到江婠如见到救星,什么都顾不得了。
要知道齐王旧疾复发时,可是六亲不认,上次齐王旧疾复发时,影一送殿下回来可是被揍的鼻青脸肿。所以昨日看到少年完好无整的,他着实佩服。
江婠沉默片刻,“带我去看看。”
进入屋内,就看到不配合的某人倚在床头闭目暇寐。见有人进来了,他眉头上挑,语气有些欠扁,“难得神医百忙之中抽空看望我这个病人。”
杜若觉得自家王爷这句话着实有些欠扁,刚想开口补救下,就听到欠扁某人悠悠开口。
“看样子我们杜校尉是想和本王切磋切磋。”
杜若:不,我不想!!!
北瑾川看着他浑身僵硬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呢本王也不能吃亏,等本王病好了就满足你。”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杜若嘴角抽了抽,殿下你还记得脸是什么东西吗?
他就不该在这里!
杜若:对不起打扰了。
他光速脱离现场还不忘给他们俩带上门。
江婠神色不变,上前端起碗,用手摸了碗底试探一下温度。
温热的,刚好。
北瑾川以为少年也会被他刚才恶劣的态度吓走,没想到他还上前端起了那碗黑不溜秋的玩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会还想劝本王喝下去吧?!
北瑾川抵着上颚,语气有些危险,“怎么神医也是想和本王切磋一下?”
江婠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端起那碗药搅拌了一下,“趁热喝。”
北瑾川气笑了,见冷言冷语对少年不起作用,干脆头一偏,眼睛闭上,倔强道,“拿走,不喝。”
对付病人江婠总是格外有耐心,她要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语重心长道,“良药苦口。”
怪异的气味浓烈又刺激,北瑾川不做防备猛吸了一口,味道有些上头,整个人差点没缓过来。
他被迫睁开眼睛,看到那碗黑不溜秋的药抵在他面前,眉头都拧在一起。
“拿开!神医是想怼我脸上吗?”
浓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周身的低气压象征着主人的不悦。
但在江婠看来,生病的齐王病恹恹的毫无杀伤力,像一只被拔了利爪的小猫咪。生起气来像极了小猫咪被人踩入领地后的炸毛神情,蠢萌蠢萌的,还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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