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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染倒是真的渴了，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p>
刚放下杯子，莫斯年猝不及防地倾身靠近，她警惕性地往后一仰，牢牢地贴在椅背上，然而这狗男人个高手长，长臂一伸，略带薄茧的指腹从她唇边擦过，抹去了挂在她嘴角的水渍。</p>
他坐回原位，余光略带嫌弃地瞥了眼面前那杯他只喝了一口的黑咖啡：“我让人在吧台那边放了牛奶和新鲜茶叶，饮水机今天下午送过来。少喝咖啡。”</p>
“……哦。”他语气太过自然，林染跟着下意识地点了点下头，差点忘了刚刚在聊什么。</p>
“莫斯年……”她两手搭在桌上，皱着眉略有迟疑地跟他确认，“先说好，我不打算跟你二次讨论封杀白纤楚的事，所以……”</p>
“你不用跟我讨论，毕竟……”莫斯年微微地眯起眼眸，聚焦的视线里都是眼前人，他浅淡微笑，徐徐开口，“you are my boss.”</p>
男人嗓音低沉悦耳，犹如大提琴优美高贵的余音，不是不撩人的。</p>
林染怔了怔。</p>
那么多名媛千金撕破了脸也要往这个男人面前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p>
当他愿意施舍温柔，哪怕是做戏，都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捧出整颗心来献祭。</p>
如果真的有撒旦存在，恐怕也不会比他更致命……</p>
但一而再地沦亡，已经足够她长教训。</p>
不必再而三。</p>
林染眼底冷然一闪而过，再抬眸，优雅而惬意的神态，像只懒散的小猫。</p>
“莫总认账就好，下个月公司董事会，我会正式出席，跟各位董事打个招呼。”</p>
他淡淡应下：“我会安排。”</p>
事情进展惊人的顺利。</p>
林染毫不怀疑莫斯年知道她的意图，可他不仅不阻止，反而在推波助澜。</p>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p>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p>
莫斯年低头看了眼时间，忽然问：“中午有约吗？”</p>
“……没有。”</p>
“那一块吃个饭吧，林总。”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林总”两个规规矩矩的字，硬是被他念出了暧昧的意思。</p>
林染耳根子仿佛被烫了一下，但她也不怵，迎上莫斯年的目光微笑道：“好啊。”</p>
傅沛就候在电梯口，一见到林染跟莫斯年二人一块出来，当即一个电话就在附近一间高档餐厅订好位置。</p>
林染跟着莫斯年走出公司，一路引来目光无数。</p>
她倒是坦然，有会来事的已经喊她“林总”了，林染回个大方从容的微笑，一抬头，却发现莫斯年正审视般静默地看着她。</p>
不得不承认，这一年里，陆南青把她教得很好。</p>
无论气度姿态风采都脱胎换骨。</p>
这些……却与他无关。</p>
他眼神黯了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终究是错过了她这一年。</p>
“干嘛？”林染被他盯得有点莫名其妙。</p>
“没事，走吧。”莫斯年移开视线，迈步走向停在几米开外的黑色轿车。</p>
突然插进来一道男人的声音。</p>
“小染！”</p>
“苏祁？”林染看着朝自己快步走来的人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p>
他选择不应该跟霍依依一块接受采访吗？</p>
“我放心不下你，就赶回来了。”苏祁满眼担心紧张地打量她，“没事吧？莫斯年那个混蛋没欺负你吧？”</p>
“呃……我挺好的。”</p>
她还想猛摇这位帅哥的肩膀提醒他：大哥你说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场合。那个混蛋就在你后面。</p>
但奇怪的是，就算被当面骂混蛋，莫斯年也没发火，他甚至没看苏祁一眼，只对林染说：“阿染，你先上车。”</p>
林染迟疑着没动。</p>
她其实有点担心怕莫斯年直接动手，撇开莫斯年那个变态的身手不说，他每次出行，周围少不了保镖。</p>
苏祁对上他，无疑是找死。</p>
“莫斯年，他……”林染想开口替苏祁求个情，没想到苏祁却拦住她。</p>
“小染，我跟他单独聊聊。”</p>
林染狐疑地看了他们两眼，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她竟然成了最多余的那个。</p>
“……不准动手！”</p>
留下这句警告，林染老老实实地坐进了车里，扒着车窗盯着不远处那两个男人。</p>
莫斯年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那小女人扒拉着车窗，一边盯着他们这边，一边竖起耳朵想偷听的模样，他微微挪步侧身，高大修长的背影彻底将她视线堵死。</p>
面对莫斯年，苏祁显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你去过枫林岛云家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小染的身份，也该知道怎么做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她是云家的人……”</p>
莫斯年垂下眼睫，冷淡地看着他，眼底蕴藏着摄人的戾气：“凭云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资格带走她？”</p>
苏祁暗自攥紧拳：“你想让她有家不能回？莫斯年，你当年把她折磨成那样，难道还不肯放过她？”</p>
他本以为这番话能激起那个男人一点点内疚恻隐之心。</p>
可那张冷俊的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冰冷锐利的目光直压得他头皮发麻。莫斯年缓缓开嗓，桀骜又猖狂：“不放，你又能如何？”</p>
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p>
这种羞辱，比挨一拳更让人难堪。</p>
苏祁眼底猩红，一字一字地告诉他：“小染是我的未婚妻，莫斯年，我会带她走！”</p>
莫斯年明显不想跟他浪费时间，转过身，只扔下一句：“人在我这里，谁敢动她，尽管来试试！”</p>
云家，苏家……哪怕陆南青，一块来又如何？</p>
他看见他的小姑娘那张小脸出现在车窗后。</p>
似乎有点生气，正微微撇着嘴，看见他走过去，甚至还隐晦的翻了个白眼。</p>
莫斯年满身的阴鸷戾气就这样淡了下去。</p>
爱如何？</p>
恨如何？</p>
她在他身边，如此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对他而言，已经足够。</p>
谁也不能再把她从他身边抢走。</p>
哪怕她自己，也不行。</p>
林染等他一坐上车就忍不住问：“你们聊什么了？苏祁他没事吧？”</p>
她朝外看去，只见苏祁还停在原地，像是拼命压着什么情绪，看着很让人心疼。</p>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心疼，一只大手先按在她头上，将她的脑袋强行掰正。莫斯年微微皱眉，神色不悦：“管他做什么？你喜欢他？”</p>
“……”</p>
怎么就扯到喜欢这个问题上来了？</p>
就在她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沉默的短短几秒内，狭小的车间里气温暴跌，气压瞬间低到了零度以下。</p>
而作为低气压源头的莫斯年危险的眯起眼眸：“这个问题需要思考？？”</p>
“我很不爽”四个大字几乎被写在了脸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