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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沛被他迸发寒意的眼神刺得不敢直视，只好将他的话转告给那头的林染：“林小姐，莫先生让你自己走回来。”</p>
“好。”林染应得很平静。</p>
只要他没说赶她走，那她就回去。是走是爬是跑，她都要想回去。</p>
秦司廷在旁边道：“你要想弄死她就给个痛快，不然直接交给云逸。”</p>
“急什么？”莫斯年轻飘飘地扫他一眼。</p>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笑得玩味，支起腿好整以暇的慵懒姿态，“我是怕你哪天记起来，会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p>
“那就希望我一辈子别记起。”莫斯年云淡风轻地道。</p>
秦司廷意味深长地看他，冲他举杯，没继续这个话题：“你和云逸谈的怎么样？”</p>
“他没什么用，他大哥云枭才是云家的主心骨。人还在金三角，靠近缅甸那一块。”莫斯年看向秦司廷，“那边是你的地盘。”</p>
秦司廷心领神会，起身道：“我今晚的飞机，缅甸见。”</p>
“把宋欢留下，借我用几天。”</p>
秦司廷回过头，挑眉：“要她干什么？”</p>
宋欢是他手底下身手最好，也是唯一的女特工，当初男扮女装混进他的基地，他居然过了一年才发现。</p>
后来秦司廷把她赶出了基地，但留在了身边。</p>
而莫斯年向来嫌女人累赘，身边这么多年，真正跟过他的其实只有一个林染而已。</p>
“办事方便。”莫斯年言简意赅地给出理由。</p>
……</p>
从四季酒店到圣和医院，林染走到了天黑。</p>
两条腿都不像自己的，走到发麻。</p>
天公不作美，这时候还下起了雨。</p>
林染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用路边捡来的破雨衣遮住头继续往前走。</p>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雨林，后座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盯着那个在雨中一步步往前走的女人。</p>
前排的傅沛看得皱了眉。</p>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被水泡坏了？</p>
居然真的从四季酒店一步步走回来了。</p>
按照她以前的性格绝不会干这么蠢的事。</p>
没过几分钟，雨幕里那抹纤细单薄的人影晃了晃，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p>
正好倒在酒吧附近。</p>
有几个喝多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以为自己赚了，白捡。</p>
其中一个还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脸，兴奋地大喊：“艹！哥们赚了，是个大美女！”</p>
然而他再次伸出去的手连女人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已经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开。</p>
男人本就喝多了，这一脚直踹他胃里翻江倒海，当场狂吐了起来。他那几个同伴见状想替他抱不平，可解除到来人冰冷如刀刃的眸光，不自觉气势弱了大半，扶起还在吐的兄弟，自认倒霉地跑了。</p>
莫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几秒后，用脚尖踹了踹她：“林染？”</p>
没有反应，是真的昏过去了。</p>
他有些不耐烦，蹙了眉。</p>
傅沛赶紧说：“先生，要不您开车回去，我来处理她。”</p>
“不用。”</p>
莫斯年脱下外套，弯身将人包住，就这么隔着干净的外套将她打横抱起。</p>
昏迷中的林染已经冻僵，感觉到了温暖，不自觉地就往他怀里缩。</p>
莫斯年背脊微微一僵，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p>
她昏迷着，似乎也知道畏惧，当真不动了。</p>
莫斯年把她扔在了后座，独自上车，让傅沛自己另外坐车回家。</p>
傅沛现在算是知道了莫斯年对林染的态度，他们两个单独相处，让他有点胆战心惊。</p>
思考再三，他给顾维周打了个电话：“顾小公子……”</p>
车开到半路，林染就醒了。</p>
她浑身湿透，头也发昏，撑着勉强坐起来，看见前排熟悉的背影，有些愕然，不知是梦是醒的叫了声：“莫斯年？”</p>
他没搭理她。</p>
林染自嘲地笑笑，果然是梦。</p>
“我怎么还会梦到你？你对我那么坏……”她喃喃着，觉得委屈又难过，一想到是在自己梦里，可以大胆一些，她泄愤似地伸手去掐他。</p>
隔着昂贵考究的衬衣，只掐到了他紧实的肌肉。</p>
“莫斯年你王八蛋！”她委屈得要死，“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要把你的分都扣光！你现在在我心里是零分了！”</p>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林染被惯性甩出去，头磕在了椅背上，是真的疼。</p>
她瞬间清醒过来，僵在当场。</p>
这……这不是做梦？？</p>
前排的男人缓缓回过头，语气冷森森的：“你再骂一句试试…”</p>
林染秒怂。</p>
她抓起他的大衣慢慢地蒙住了脸，弱弱地道歉：“我开玩笑的。”</p>
莫斯年哼笑一声，一把将大衣扯了下来，吩咐她：“下车！”</p>
真要赶她下去？</p>
林染沉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脚步发虚，差点一软又倒下去。</p>
只是没想到莫斯年也跟着下来了。</p>
他一言不发地迈开长腿往前走，林染左右看了看，认出这是他名下的锦南公寓108号，埋头跟上。</p>
等进了门，莫斯年也没正眼看她：“去把自己洗干净。”</p>
这地方她以前来过。</p>
林染走进浴室，放满热水在里面泡得很舒服，但她不敢洗太久。她很快洗完，凭借记忆翻出柜子里的一次性内衣裤换上，这还是她之前来的时候，放在里面的。幸好没被扔掉。</p>
也不管过没过期，穿上总比不穿好。</p>
她的衣服湿透了，穿不了，权衡再三，她裹上浴袍，去莫斯年的房间想管他借件干净的衣服。</p>
门是虚掩的，推开门，但浴室里传出来水声。</p>
人在洗澡，他的手机扔在床上。</p>
这种高级别墅公寓是有专门的管家的，林染想莫斯年未必会借她衣服，想着借用他的手机打个电话，让管家送来。</p>
结果刚摸到他手机，突然进来了一通顾维周的电话，林染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按掉了，然后主界面上赫然出现的屏保是她和小离、暖暖三人的合照。</p>
林染愣住了。</p>
他不是什么都忘了吗？</p>
怎么会还保留着这张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