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女怀情总是诗,死尸 第六章: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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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个!”望着漫天散碎的血肉碎屑,秦梦琉面目表情地说道。

    这已经是开场以来,她在生死台上连续击毙的第六名修士。一般来讲,敢参与争夺“一线天机”的修士,基本都是艺高人大胆之辈,修为上没有低于练气十层的,战斗经验什么的更是不缺。

    毕竟,方成年就踏足练气十层的幼年修士,昨日就被宗门提前收纳,哪会上生死台拼命?事实上,要不是为了培养修士对家族的责任感与亲密感,上下间互有妥协的话,宗门哪里肯等双灵根或天灵根的良材美玉成年,早就提前搜刮去培养。

    通常而言,生死台上争斗基本都是抽签配对,相互厮杀,极少有修士选择守擂这吃力不讨好的方式,除了秦梦琉。这个练气九层,哦不,昨夜刚突破至练气十层的少女,自初胜利后,直接向司仪要求继续,继续抽取她的对手。

    最早还有人奚落“血腥妖女”不自量力云云,纵是练气十二层大圆满的修士,又能在车轮战下撑过几轮?认为她不过是哗众取宠,自寻死路罢了!甚至还有不少修士心中暗自高兴,庆祝这妖孽命不久矣,可叹自己未能手刃仇敌之类的。

    但是……他们全错了,连续六场比斗,没有一场超过十息时间。对手无论是闪躲也罢,是防御也好,秦梦琉所要做的,无非是确定目标位置,迅速接近,然后将他粉碎成渣!

    元磁神光推动下的北斗刚掌波——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如果比喻练气修士身体是一个装水的瓶子,那真元就似瓶中之液,练气层次越高,则瓶液密度越大,质量越重。但这并不是说,争斗中练气层次高的必定赢,就像正常人一天需要补充三千大卡的能量,但没人可能在一击中消耗三千大卡,因为有瓶颈的制约。

    争斗也是如此,真元灵气的总量固然重要,可单位时间内释放的灵力多寡更重要!灵力的运用效率更是重中之重!这也正是修士们追逐上层功法秘术神通法宝法器等等一切的缘由。

    就似练气十二层大圆满修士,一旦渡过情/欲劫火,百日筑基有成,他的心意神念就足以将往昔松散的术法灵力凝聚,提升威力多达十倍以上!

    很多练气修士以为一旦筑基,自身真元就会凝练十余倍,实在大谬不然。筑基初期修士,最多也就在真元总量上达到三倍,但依靠情/欲劫火锤炼后的心意神念,筑基修士发挥的威能岂止是十余倍,就是三十余倍都不止。

    “炼精化气”不过是修仙的第一步,“练气化神”才是修士真正超脱凡俗,长生不死的关键!而筑基期和金丹期,追求的就是以真元灵气来蓄养神魂,以求化神有成。

    秦梦琉的元磁神光,不仅需要磁化后的五行真元,更需要专注的神念与心意,只有三者合一,才能凝聚出元磁神光这种超等级力量来。可以说,在操控元磁神光的同时,少女根本无多余神念去指挥法器之类的,这也正是郑瞎子不为弟子准备攻防法器的缘故。

    想想也是,不付出如此代价,岂能操控这不少元婴修士都梦寐以求的神通威能。尽管受制于神念和真元不足的瓶颈,但元磁神光就是元磁神光,假如要比喻的话,就是当别人还玩着化学能兵器隔着掩体对射,秦梦琉却手持起高斯步枪连掩体带人一块贯穿。同样是单兵武器,同样的能量输出,后者的效率就是比强者高,威力就是比前者提升一整个数量级。

    有生死台这一场地限制,再加之元磁神光的碾压级力

    量,秦梦琉只耗费三成真元就连胜六场,引得周围修士侧目,甚至连主持本次“开天门”盛会的金丹修士也为之注目。当然,更多是注目她一介练气修士,居然能施展元磁神光。

    “那女孩叫什么?”千幻真人端坐云榻,垂目轻言。

    “秦梦琉,近几个月来声名大起的‘血腥妖女’就是此人。”黑须鹰目的罗振率先回答,他恰是昨日维持秩序的筑基修士。

    “哦~”安云夜淡淡应了声,此类小字辈的名号,她自不会关心。

    此刻,又一名轮战修士刚踏上玉台,只见他眨眼间变出七八道身影,每道身影都惟妙惟肖,动作一致,丝毫看不出哪个是幻象,哪个是本体。

    “那女孩昨日还是练气九层模样,没想今日来时就到练气十层了,端是精进异常……”或许是看真人比较欣赏那姑娘,罗振补充说明着。

    “不错,以五灵根资质来说,这速度真可说是奇迹。”千幻真人安云夜郑重地点点头,面貌肃然。“看那女孩骨龄,恐怕才十一岁……”

    金丹修士的灵视之术,不但能看清练气修士的修为水准,甚至连真元属相,灵根性质等都历历在目,更别提肌肉骨骼了。

    “什么?五灵根,还十一岁……这怎么可能?”

    底下的筑基修士虽然口不言物,但神念却始终交杂着悉悉索索的细语,若不是金丹修士权威在语,他们恐怕都要跳起来质问反驳,怀疑千幻真人是不是看走眼了,要知这修炼速度就算是天灵根也颇为不易。

    差不多同时,台上的秦梦琉正施展出北斗圆掌波,将那些水相幻影连同本体,通通吸纳过来,供元磁阴相吞噬吸纳。相比两年多前,她施展此招愈加娴熟流畅,吸纳角度更是被压缩到曾经的数分之一,使威能增加数倍的同时,灵力消耗依旧。

    “安静!”安云夜颦其柳眉,心意念头仿佛巨兽咆哮般压制全场,阻断附近百丈内筑基修士的神念交流。

    “若我猜得无错,那孩子修炼的应该是公孙度元前辈遗下的法门……”尽管说是猜,但看千幻真人语气,明显是谦虚之词,恐怕事实与此无二。

    公孙度元,号曰五华真人,乃是已坐化的天目宗前辈,五气化元诀正是他亲身实践所创出的修炼法门。可惜,这套功法过于艰险晦涩,导致后继无人,最终渐渐淹没在天目宗的藏书阁内。

    要知数百年前,该功法练气期法门讲解都是公开的,光天目宗境内的五灵根修士,就有不少修行此法门。但结果却叫人丧气寒心,居然没几个修炼成功的,大部分修士都把自己丹田灵根搞得一塌糊涂,反闯出“自/焚大法”的吓人名号来。

    安云夜苦笑着摇头长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五气化元诀’真是后继有人啊!”

    正当这些大人物回忆往昔,生死台上的战况却愈加激烈起来。

    “下一个……”少女微微喘息着,静心凝神,把握住每一分休息间隙。

    被秦梦琉灭杀的修士人数,现在已递增到十一人,相比之前,少女灭杀对手的速度越来越慢,也越来越难。这固然有真元下降体力不足的缘故,但更多的,则是战斗方式被看穿,战斗习惯被对方掌握。

    制定针对性的战术,扬长避短,这是修士争斗中的基本常识。而现在,经过生死台上十余轮对战,秦梦琉已将自己的优缺点都基本展示殆尽。

    什么样的对手最

    可怕?当然是不了解的对手,充满神秘感的对手永远是最可怕的。

    而现在,秦梦琉正充当这神秘感散尽的对手角色,并且仅剩下不足三成真元。

    第十一个对手,正登上玉台。

    “真人!”罗振望了眼擂台,大声说道。“既然那女孩如此天资卓越,何不直接招纳其入内门,免得折翼与此……”

    “天资卓越?”安云夜听得这次,不由嘴角泛出点点笑意。

    记得很久以前,在这里,在七座玉台之上,同样有一个天资卓越的少年郎,青衫银光,败尽当时俊彦。他是那般自信,那般骄傲,那般高不可攀,和他相比,当时的安云夜不过是区区一介丑小鸭,每天最大的幸福就是被他夸奖一句……

    “我这是怎么了,还忘不了他吗?”千幻真人抽回遐思,在心中默默低语,按住那尘封的记忆。

    “这个……弟子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见真人不语而笑,罗振有些紧张地起身而问。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某些往事罢了……”千幻真人安云夜轻点下头,示意晚辈坐下,同时她淡淡对在场的所有筑基修士言道。“这世上有很多种‘天才’,但在修仙路上能成功的天才只有一种……”

    讲到这,她略略停顿了下,扫视全场,朱唇微颤:“那就是努力而自省的天才!”

    “无论灵根再好,智慧再高,不努力的修士,永远触及不到金丹大道!”安云夜语气郑重,借此敲打在座的筑基弟子。“但光努力还不够,想要顺利踏上金丹大道,乃至成就元神,尔等还需常常自省!正是常行迅猛精进之道易,久持如履薄冰之心难!”

    “罗振!”

    “弟子在!”

    望着急急出列的座下修士,千幻真人挥指而述:“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不直接招纳那女孩吗?原因很简单,有句话叫做‘死了的天才,那就不再是天才了’,你明白此话的真意吗?”

    “弟子不知……”罗振郑重行礼,额头上冒出点点汗滴。

    “唉~”安云夜垂目摆头,向众修士详细解释。“我辈修士,乃求天机一线,若不能自省其身明心见性,反持骄恃狂,不晓进退之道,纵天命加身,又怎逃得过大小劫数?”

    “真人的意思是……”某个筑基修士插嘴问道。“那女孩不明进退之道,故不收其入门下?”

    “非也……”千幻真人面目冰寒,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模样。“是人皆须对行为负责,假若这孩子守擂失败,则说明她空有努力之心,而无自省之念,不能准确把握时运者,我收下她何益?徒惹祸端罢了……”

    说到这,秦梦琉再度击毙第十一个对手,从颤抖的肌肉与渐渐空乏的真元看来,她快接近极限了。

    看着这一切,安云夜眼中似乎有两个重合的身影,她闭目静坐,半响后才继续言道:“反之,若此女真能败尽台上英豪,即便我不收其入门下,凭她在生死台上那股百折不挠的信念与意志,也终会有出头之日……”

    “总而言之,这场试炼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成也好,败也罢,所有一切都在她自己身上,我等又何必阻碍此子,剥夺本应属于她的荣耀?截断本该属于她的感悟?真是天资卓越,又岂会倒在区区挫折之下?会倒在挫折门槛下的,又有何脸面自称‘天才’?”

    秀目如电,横扫座下修士,成就金丹大道的修士,又岂是婆婆妈妈的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