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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别墅,一眼看不尽全貌,数不清的壁灯,地灯,挂灯,将整个空间照的亮如白昼,桑晚紧了紧身上的礼服。
“很高兴你能答应做我的女伴,陪我出席这次生日晚会。”邹恒绅士的伸出手递到桑晚的面前。
“没……没关系,应该的。”桑晚提着礼服的裙摆,自己走下了车。
邹恒收回手,看着身前纤细的身影:“这件礼服穿在你的身上很合适。”
“还得感谢你的眼光好。”桑晚不适的握了握披在身上的披肩,往前走去。
眼前的这个别墅果真很大,不管是视野开阔,还是视野狭隘,一点也不影响它磅礴的气势,依稀可听,滔滔的海浪声,从别墅的四围涌来。
“桑晚?”她还没仔细辨别海浪声从何处来的时候,就被讨厌的声音,强行打乱了思绪。
转身,打算尽早打发声音的主人,心里窝好的台词都已经凑了个七七八八。
“又换男伴了?”尾音长长的盘旋弯绕,怪里怪气的拖音,竟也在海浪声中存活了下来,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可真好。
“是又怎样?你……”一肚子对付陆微的尖酸刻薄的话,瞬间咽回嗓中,不上不下,眼角的余光,心不随脑动,留恋的匆匆一瞥,脸色转瞬苍白。
来人的眉眼,依旧处处彰显着他的俊朗,相交的密不可分的手臂,如同树藤一般,交叠缠绕,一个强大,一个细弱,这才完美诠释,如何遮挡住幽幽海风的体贴与爱意,不是吗?
桑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黑衣挺阔,张扬,红裙妖娆,性感,嘴角都带着一般无二的笑容,女的,丝丝长发,在风中依偎在身旁男人的肩膀上,散发着勾人的香味,否则他也不会一脸陶醉模样,玫瑰色的唇瓣不点而红,一个男人,做何拥有这样的唇色?就连身旁,被他呵护的陆微都比不过他,做何要抢了他喜欢的女人,今晚的风采,当真坏心眼坏到了极致,桑晚不懂,也不想深究,往旁边侧了侧身,给亲密的难分难舍的二人让路。
“谢谢,桑小姐?”他的声音薄凉,疏离,客气,与这凌冽的海风不遑多让。
“不客气,应该的,姜先生。”桑晚不敢抬头看他,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功,果然时间还是太短,她也太嫩,不老。
“姜先生,你好。”邹恒的声音平淡无奇,公式化的态度比白开水还无趣,白净的手矗在空气中,等待对方回应。
“这是……不好意思,记忆力不怎么好,左手受伤,不方便动,这右手……”刚这般说完,左手就将陆微的发丝,一点一点捡起,温柔的放置对方的身前,头也不回的往别墅里走去。
邹恒无所谓的收回右手,将自己的胳膊递给桑晚:“没准真能挡些海风,要试试吗?”
桑晚见邹恒不是那么在意,心脏顿时放回原处,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和小时候相比,真的变得太多了吗?”邹恒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语气让桑晚不知道他的真实情感,按理说得罪人的又不是她,她操心个什么劲?
“他如今谁也看不上眼,不用管他。”桑晚的胳膊微微向上伸了伸,卡的更加牢固,这天到了这个月份,按理说是不该冷的,可也不知怎的,总是觉得阴森森的凉,刺骨的钻进衣服内,汲取那一丝丝温暖。
“谁的生日宴这般盛大?”桑晚看着人来人往,循序渐进的人与车辆,不由好奇道。
“看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是方家的夫人,她过生日。”
“方家?”桑晚觉得她在哪里听过,可怎么想也记不起来,也许她现在的心思飞到了不该飞的地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眼供她使唤。
滚滚的海浪声,似乎在席卷着礁石,拍打出哗啦啦的不安的躁动声,桑晚抬头看了看前方别墅的入口处,那里的灯光最亮,东南位置上却单单只放了一只忽明忽暗的蜡烛,一个有些紧张的佣人,小心翼翼的拿着灯罩罩在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看,可真是奇怪,桑晚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不再逗留。
从入口处进去后,入眼便是一棵又一棵接踵而来的西府海棠,令人目不暇接,墙外的海风,在这里如同虚设,它们安逸的就连枝叶都不愿意动一下,好似沉眠一般。
“西府海棠?”
“你认识?”桑晚不禁让眼前的这一盛景,惊呆了眼球。
“嗯,在山区支教的时候,看到过。”邹恒低头看着双颊红艳的桑晚,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当然,此时的桑晚没有多想,一心全在这落霞纷飞般小世界里。
在明亮的灯光的照耀下,西府海棠显得十分娇艳动人,浩如烟海般的未开花苞,似胭脂点点,坠入绿涛之中,加上,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且香且艳醉人的味道,不乏堪称一绝,这倒是与一般的海棠花无香无味不同,所以说它是海棠中的上品,不为过,果然陈妈妈是没有骗她的,可不就是漂亮的不可思议?越往里走,花开的越粉,团团簇拥,挤的异常热闹。
“喜欢?”
“嗯。”桑晚点点头,这样的生命活力,怎么能不让她欢喜?
“小姐说了,米要一粒一粒的选,但必须又长又细,两头都要尖尖的不能损坏,也不要多,只要四两不能多也不能少,可你怎么选的?弄成这样,就算等会儿小姐不发脾气,夫人也饶不了你,还呆在那干嘛?快点收拾了,没见客人越来越多,要是……”
“您……您好,晚宴的正式地点不在这里,如果有需要可以让我们给您带路。”刚才一直被训的不吭声的佣人女孩,在发现他们的时候,突然打断了对方的训话,看得出来,她们果真很是奇怪,但关她什么事呢?她现在只想快点参加完晚宴,回去好好的睡一个脑海里没有他的安稳觉。
“您好,这边请。”刚才训话的那个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在前方引领着他们。
“怎么了?”
“没……没什么。”桑晚不确定刚才的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一个道士装束的人,从旁边的小径走了过去。
“真巧,又见面了。”陆微不知从哪看见了桑晚,等她发现的时候,人已走至跟前。
“好奇姜迟去哪了?”陆微的声音貌似在很友好的询问,但是不是真心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和我没关系。”桑晚不搭理他,挽着邹恒,打算在陆微的注视下,从她的的面前,绕了过去。
“这儿的温度和外边的温度,简直没法比,热的我脖子都出汗了。”
邹恒的胳膊一疼,接着就听到桑晚的小声道歉,眼前这个女人脖子上的猩红的唇印与他身边的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一喝醉,就容易粗鲁。”陆微挑眉,笑容里包含着嫌弃与幸福感,任谁看了都知道,那嫌弃仅仅是小女人的撒娇气。
“你挡着我的道了,请让开,谢谢。”桑晚倔强的忽视心脏处的针扎感,闷闷疼得她红了眼眶,恨不得摘了这颗让她身体舒服的心脏。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约会的安静了,这就走。”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纱巾折成一朵玫瑰花给脖子系上,往身后的姜迟那走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给我去拿一杯水的吗?”
姜迟没有说话,将手中的水递给了她。
“我们走吧。”陆微顺势自然而然的挽住姜迟的胳膊。
桑晚往旁边靠了靠,再次给他们让道,但这次却被姜迟,结结实实的撞了个踉跄,前襟也不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划破了,顺带着绵软脆弱之处也受了灾难,疼的她直直的倒吸一口凉气,这下眼眶是彻底盛不住她的泪意了,不过好在,这里的灯光较暗,四周只有几只灯罩着的蜡烛,所以过了那阵钻心的疼痛之后,桑晚转瞬恢复起先的模样,除了眼眶有点红之外。
“桑晚?”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桑晚,见来人的声音是罗雅,顿时心稳了下来。
“邹恒,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说完也不等邹恒回复,捂住被刮破了的衣服,往罗雅的方向走去。
邹恒抿了抿唇,看着桑晚焦急的背影,点了点头:“我在正厅门口等你。”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声音听起来并不大,许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桑晚,你怎么在这儿?”罗雅震惊的看着有些扭捏的桑晚。
“先别问了,我礼服坏了,你有没有备用的礼服,先借我一下。”
罗雅看着捂着胸口的桑晚,这位置可真不是一般的暧昧。
“湿了?”挑眉的调笑一看就是没怀好意。
“不是,它坏了。”
“乖乖,你的……不至于给它撑坏了吧?”
桑晚苍白的脸色,瞬间染上一层绯红:“你……你想哪去了?是被……我也不知道怎么坏了的。”语气颇为委屈憋闷。
“只要不是撑坏了,我都能接受。”罗雅漫不经心的挺了挺自己的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桑晚着急的跺了跺脚,唇瓣也被她咬出了艳丽的红色。
“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跟我来吧。”罗雅拉着含胸贴背的桑晚,往旁边的一个月洞门走去,过了月洞门后,灯光瞬间暗了下来,除非近在咫尺,能够勉强看得清轮廓。
“这大概是客人休息的地方,你在这儿等我,我回车上给你找件礼服。”
桑晚别无他法,只能乖巧的点了点头:“那你要快点。”
“嗯,嗯,坐好等我就是。”罗雅将桑晚按在座位上,让她放宽心。
桑晚在罗雅走后,就开始有点不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门外的声音很是杂乱,海浪海风的声音,大人小孩的声音以及男人女人的声音,交相错杂,汇织成怪异的念咒声?
桑晚的心里顿时毛毛的,周围的光亮不足以撑住,让她不害怕,越是想越是听的真切。
“普通的黄纸就行了,不需要你特地买些昂贵的东西,你要知道夫人不喜欢别人浪费,裁剪的尺寸不对,要7寸长3寸宽的长方形,这个绝对不能错,错了老爷见不到夫人,到时就有我们好受的了。”
桑晚迫不得已,屏住呼吸,深怕一个呼吸,被人发现。
走到半路的罗雅,突然纠结着,她刚刚拐的方向对不对,感觉是对了,可又觉得不对,想要回头看看,可自己又走下了这么远,回去,岂不是做了无用功,怎么想怎么亏,得了,还是赶紧拿到礼服,再回去找桑晚,才是正确选择,罗雅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今我等来此贵地,为寻真灵,若有冒犯,有怪莫怪,惟愿协助,速现真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桑晚又闻见了檀香味,心下更是害怕不已,哆哆嗦嗦的往门旁踱步走去,打算出去,这封闭的空间,让她窒息。
桑晚打开了一条门缝,正准备跑出去的时候,被星星点点的小物件砸了满头,低头定睛一看,原来是米,可大米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桑晚透过门缝,向外边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之前以为是幻觉的道士,丢米的人也正是他,正前方更是摆了一个香炉,上边还供着香,敢情刚才她闻到的香气是从这儿飘出去的。
道士看起来是上了年纪之人,胡子留的白花花的长,大概是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撒的,而撒到后面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扔到后面,就在桑晚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又向四周扔刚才佣人谈论的黄纸,其实也就是所谓的黄泉路上的过路钱。
“烧冥钱和往生纸。”道士的声音很雄浑,显然这话不是对她说的,桑晚向四周看了看,更加阴暗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明黄黄的火焰瞬间窜高,吓得桑晚险些叫出了声,心跳如鼓,脉搏如雷,奔腾的血液慵胀,直充脑际,邪乎的厉害,本就怕黑的她,在这儿轮番的冲击下,双腿软成一滩泥水,挪都挪不动。
最后那个道士,捧来了一碗红的似血的东西,一下扑到她门前的台阶上,没有心里准备的桑晚,啪的关上了门,独留一声空响,在门外不住的回荡。
“谁?出来……”威胁的咬牙切齿感,如泰山压顶一般向桑晚涌来,她不明白,这年代怎么还会有这么可怕的仪式,况且这家主人不是正在过生日吗?又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的?临近的脚步声,三三两两,时不时就会因踩的重了,让桑晚听到,也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她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弄不好今晚的小命都要丢在这儿了。
冷汗一股脑的堆积在脑袋上,浑身无力的桑晚,瘫坐在地上,背结结实实的抵着房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还是很想他。
“喂,那边的几个,我迷路了,能不能好心指条路走走?”嚣张的语调,慵懒的声线,顿时唬住了要找桑晚的他们,毕竟他们也不想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暴露出什么,所以堪堪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而后,桑晚又听到了一声呵斥腔调:“你们在做什么?”
屋内的桑晚,在听到何美丽和姜迟的声音的同一瞬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接着又吸了满口的气,冷汗倚靠着两侧的鬓角滑落,掌心一片汗湿,全身不得劲,焦躁的心脏,裹着翻滚的血液注入四肢百骸。
“得救了。”心底不由叹息的庆幸,可她也知道自己此时万万不能出去,谁知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事后报复她可就不好了。
“何总管……没什么事,可能是家里来了只夜猫,恰巧惊扰了在下专心的施法,这才打算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