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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迟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开始高热发烧了,那种触感,前几天他还一直在感受着,慌乱的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圈巡似的将整个卧室仔细的打量一遍,最终他的眼睛定格在角落里,那个桑晚尚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上。
伤口反反复复裂开的疼痛,让他的步伐略加沉重,她的行李箱也如他想象一般简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刚要阖上的锁扣,被一晃而过的璀璨夺去了目光,刺痛了眼,犹如星星撒落在地面的碎片一般,在黯淡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色彩。
浓密的睫毛,为眼睛覆上一层阴暗的剪影,眨动的频率越发缓慢,直至静止带来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末梢的生理反应,他才肯罢休的装作没看到,轻轻的阖上行李箱。
纤细洁白的手腕之所以能让他幻想可以紧密缠绕的缘由,无外乎没有东西铬在他们之间,一如他对她的感情,不过是她不要的东西,承诺也永远只对她在意的人有用。
陈旧的灰土气息,伴随着走过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厨房的公寓内,竟连个热水都寻不到,姜迟频频拧吧着眉头,一双上挑的眼睛,在整个过程中就再也没下来过,最后,他还是去了隔壁,给她借了一杯热水。
“桑晚,桑晚”掌心里的小脸,红的像烧热的煤炭,姜迟放下手中的水杯,打算带她去医院。
高热中的桑晚,哪里能放过这抹来之不易的清凉,努力的伸出干巴巴,没有太大力气的手,握住姜迟想要离去的手,只可惜,无力的她,反应速度也称不上又多灵敏,堪堪抓住他左手的一只无名指,碰到后,灼热的指尖,便不再松开。
姜迟的心脏,在那一瞬,突然不可遏制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咚咚地撞击着身体内壁,大有一副剖开他的胸膛,滚落至床上人儿的身边,干涸的牙床,霍霍的吞噬着喉咙间,流动的唾液,翻搅的舌尖,在猩红的口腔内徐徐滑动,当真是脆弱的想让人含在嘴里护着,可是如何,他才能有那个机会。
“我不走,但是你得跟我去医院。”姜迟依了桑晚的意,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替她降温,只是,手尚未焐暖,昏睡的桑晚却在此时醒了来,睁着清澈的眼睛,嫩生生的瞧着僵硬的他。
“你怎么又来了?”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他,声音娇脆脆的好听。
姜迟抿着唇角,侧过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这就走。”她不欢迎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曾想,她会醒的如此之快,但也在情理之中,总归是要走的,奈何他连最后一件为她做的事情都做不成。
桑晚的手在他说要离开的时候,再次及时的抓住了他:“去哪?”这不是她的梦吗?她不让他走,他能走?可他为什么在她梦里还要告诉她,他要走?今天的他与往常梦里的他,怎会如此不同?难道是因为他在她的梦里,再次遇见了陆薇?
“怎么能这样呢”在她的梦里还跟别人好了去,她是有多么的不招他待见?桑晚不哭,红着眼眶,倔强的看着,她认为在梦里的姜迟。
“对不起”除了这个,姜迟想不到该如何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明明那么爱她,却让自己的爱,成了她的困扰,可是他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想念与靠近,如果有,大概也是他化为尘土,散为埃粒之时。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桑晚不知该如何应对姜迟的拒绝,只能颓然的放开他的手,即使在自己的梦里,他也会习惯性的拒绝着自己,没有支撑的人儿,在烧热下困顿的跌坐在床上。
想要去搀扶她的手,在抓住了满满的空气后,迟疑的垂落至身侧:“你想要怎样或者是,你想要我怎么去做?”离开她?还是再也不见?这些他通通不敢再往深的一层想下去。
因重量而深陷的床褥,皱巴巴的横亘在二人之间,一条条裂纹状的痕迹,一如他们现在的关系,闹钟的滴答滴答声,沁如钟鼓般的敲击在沉默不语的二人心头,今夜,窗外无风无雨,更无星无月,想是明天将会下一场隔天的雨。
“嗯,我懂了,你走吧。”桑晚面无表情的一头栽进身后的被子上,真是奇怪,在梦里,她居然会疼,还会觉得,脑袋在晕叨叨的嗡鸣,甚至身体下的舒适的冰凉感,都是那么的真实,大概是自我暗示太过深刻了。
姜迟不敢再看对方一眼,拖着僵硬的好似正在脱落的雕塑般的身躯,缓缓起身,颤抖中变形的动作,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处的范围空间:“真的决定不再”给我一次白头的机会?我会对你很好,好到你一不开心,想到我就会开心,好到你一开始回忆,就是属于我给你的甜蜜,好到你会爱上我,爱上那个叫姜迟的人,并承诺与他一生
“不了,自尊该是有的。”无数次的犹豫终究会带来不幸的结局,徘徊的边缘线,也终究还是要跨过去的,她不能让他喜欢,是她自己不够好,今天承诺他永远不去打扰他的生活也是应该的,不再打扰是她给予的正式承诺,所以别怕,就算在梦里,她也会强迫自己去梦不见他的。
“自尊?”姜迟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进行自我嘲讽式的微笑,他在她面前何来的自尊可言,要是要了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是不是她对他就不会这般残忍?
桑晚背对着“梦中的姜迟”裹紧自己的被子,将脑袋贴在枕头上,浅声呢喃:“晚安姜迟”
走到一半的姜迟,同样背对着桑晚,回了一句“晚,安,记得将床头的退烧药吃了,身体不舒服,也要记得给你的朋友打电话,不喜欢去医院,也不要委屈了自己,今晚以后,会没有一个月的,你不用担心,也不会恭喜你赢了,因为我输了。”即使她根本就不知道一个月是什么意思,他也想告诉她,想让她知道,也许下一秒她就反悔了呢,无限迷离的声线尾音,夹杂着他所有的深情以及不可得的痛楚。
“都在梦里了,你还来管我做什么?”无可自抑的哭泣,随着瘦弱肩膀的抖动,还是一点一点的弥散开,狠狠咬住的唇瓣,渗入嘴里的铁锈味,让桑晚恶心作呕,可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只能执行着吞咽的动作。
“做做梦?”姜迟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的个中滋味了,整个人倏然就飘忽忽的停下脚步,不确定的转头确认,紧张的手心开始冒汗。
“陆薇有的,我也有,她能给你的,我也能,你要是咬我,我再也不哭了,你喜欢听话的,我也听话,你别走,至少在梦里,别抛弃我。”说着桑晚就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和着药,两三口就全部吞到了肚中,吓得姜迟急忙上前,将她手里的热水抢了下来。
桑晚是烧的实在糊涂了,一股脑的全将自己的心里话,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但是,姜迟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甚至看起来像是在愤怒,不过,事实也果真如此。
“桑晚,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至少我永远不可能在有意识的时候,去碰除你以外的人。”眼里泛起的淡淡血丝,在隐忍的阴影中无尽延伸,且探不到底,仿佛要将桑晚溺毙其中。
她读不懂他的伤感与痛楚从何而来,更不知他为何在那刹那间,用着她看不懂的复杂眼神望着她,那是她在梦里从没见过的神情。
“真真的?”沉浸在对方所渲染的情绪里的桑晚,还未回过神,想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疑问话,还是不痛不痒的。
“烫伤了没?”可以看得出来,姜迟出于某种原因,并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桑晚犹如丧失痛觉一样,淡定的摇摇头,她现在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身体也没什么劲,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最多加上嘴里的苦涩味。
姜迟看着桑晚的迷糊样,心头不禁一软,他跟一个病患讨论个什么劲,要是她能知道自己生病了,也不至于嚷着自己此时正在梦中,而他也就不会成了她的梦中人,只可惜,梦里她也依然十分不愿自己靠近她。
“会张嘴吗?”姜迟像问孩子一般,问着反应迟钝的桑晚。
这样的她,竟会让他想起,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美梦,里边叫小汤圆的孩子,像极了她,不管是模样,还是折腾人的狠劲,如果可能,他愿意一辈子躺在那里,做着和她在一起生儿育女的梦,只要永久不破灭,他就能永远不从那里逃脱出来,只有她和他的世界,让他向往的实在厉害。
桑晚的唇瓣,嘟嘟的翘着,上面的伤口,似乎越发的明显,先于脑袋下达的指令,让她的上下唇瓣分离,微微轻启,任由姜迟观察她的深浅。
起初,姜迟还能挑起她的下颌,一丝不苟的看着她的舌头,是否被烫坏了,但是,桑晚又不是个木头人,更不是雕像,抵抗不了正常的生理反应,舌头伸久了,自然会忍不住的颤抖以及往回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