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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吃得肚皮滚圆,才悠哉哉的踱步回家。
烧热水洗了澡,消除了一路的风尘和疲劳,三人坐在院子的石阶上,看着天边的红霞闲话家常。
你出门这两年,家里都很好。五郎和六郎的永业田都种棉花,口分田种辣椒和胡椒。杂货行的分成,刘家和董家也按时送到我们家。
阿仁、阿义也是半大小伙子了,地里的活都帮得上忙爹娘说攒了不少钱,将来我们兄弟每人到城里买一套宅子或是买地自己盖大房子都可以。
爹说,我们老赵家这是真的开枝散叶了!
开枝散叶,可不仅是生孩子,更是宗族扩张生存空间。
七郎听着,嘴角就勾了起来。
那些世家大族,都炫耀自己家族源远流长。他是没有祖宗可以炫耀的,但赵家会越来越好,子孙会以他们为豪。
外祖母和石头舅舅一家都好吗?七郎又问。
赵四郎笑道:都好之前舅母生了娃,她前夫钟家不是来闹吗?说舅母在钟家就不生娃,到了周家就生,耽误他家;又说舅母和离没多久就嫁人,是早就和舅舅相好了
赵二郎瞪了赵四郎一眼,这种话也和小孩子说?
赵四郎浑不在意,他家幺弟又不是普通孩子
他接着说:钟家胡搅蛮缠的,石头舅舅才不会让他闹,见一次赶一次,倒让认识的人都知道钟大郎不行。
七郎捂着嘴偷笑,石头舅舅才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呢!
罗先生和师姐、阿植他们,没给我带信吗?七郎又问。
赵四郎拍了拍脑袋:我说呢!老觉得有什么事情忘了!
他冲进自己住的屋子,寻出几封厚厚的信,说道:罗先生、阿植和董家女郎都有信给你,还有你在府学的同窗的。
七郎连忙接过来,除了罗先生、阿植和师姐的,还有杨纯、郭彤等人的。
他抱着信笑得开心,瞧瞧,有那么多人惦记他,他可真是世上最受欢迎的人了。
罗先生在信中说:知道你平安从西域回来了,为师很高兴。你跟着禅师走了这一路,不知思想可有变化?若是看破红尘出家了,为师亦替你高兴;
你在京城读书,京中贵人多,务必小心谨慎。为师的事,便是前车之鉴。
若有暇,多去兴国寺听禅师讲经,有他庇护,你在京中可更安全。若有人找你算命,就见机行事。
进入国子监,就抓住机会好好读书,不必忙着逢迎,你还年少,想当官未来有机会。
得知你在京城置办家业,为师很欣慰,你比为师当年强多了
七郎默默看着,心中感动,先生一字一句,都是殷切嘱托。
可惜先生最后说,他在天明村很自在,暂且不进京了。
接着,他拆开了师姐的信。
董月明在信中说了杂货行、棉纺织和毛织坊的进展、利润的账目等事,最后问道:凉州族人来信,说要归还我家的马场,母亲问,此事是否与你相关?大勇已出发去凉州,若收回马场,我就有很多马了!听闻师弟在高昌挣了不少钱,等我家收回马场,我还是天明村首富!
七郎轻笑,师姐还是那么好胜。
天明村首富什么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个虚名了。他的目标是益州首富、全国首富!
刘植、杨纯和郭彤的信,七郎一一拆开看,倒是郭彤的信让他有些意外。
七郎放下信,对哥哥们说:郭彤来信,西边羌酋动乱,朝廷要派兵镇压,五哥有机会调回益州了!
赵二郎和赵四郎都惊喜地说:真的?
七郎笑着点头:郭彤说,他家挺看好五哥,问五哥可有定亲
赵四郎拍着手说:郭家相中了五郎!他家可是当官的人家!
七郎笑道:他爹是六品互市监,我们五哥是勋官,回来之后可以通过番上或纳资当上散官、实职官。我们家有钱了,直接给五哥买个实职官。如此也算门当户对了。
六品官的女儿嫁六品官,很般配了。
而且赵五郎年轻,又得牛将军赏识,前程广阔,郭家相中赵五郎不奇怪。
当然,这是因为郭家只是边陲之地的官宦,不是大士族。否则以大士族的高傲,是不会相中赵五郎这种寒门出身的勋官的。
赵二郎高兴地说:爹唠叨着,可以给五郎相个门第高一点的媳妇了,没想到就有当官的人家相中五郎!这回爹能嘚瑟很久了!
赵四郎想了想,说道:这个事要能成,五郎得感谢七郎。要不是七郎和郭彤交好,郭家能想到他是谁?
二郎和四郎都替五郎高兴,七郎犹豫地说:万一郭家女郎跟郭彤一样的体型那个五哥会不会不愿意?
赵四郎哼道:你四嫂不胖?我都不嫌弃,五郎凭什么嫌弃!
四嫂那是很受欢迎的,五里三村的男子,哪个不想娶她?四哥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七郎认真地说。
赵二郎也是见过郭彤的,也有些迟疑:娶媳妇第一看人品,第二看门第,五郎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那我给郭彤回一封信,就说五哥没有定亲。但议亲的事,等五哥回益州再说。七郎说道。
赵二郎和赵四郎都点头,都觉得五郎多半会愿意的。
想到五郎能够娶官家女郎,赵四郎酸溜溜地说:我费了好大的劲,想娶个城里女郎,结果还是娶了屠户娘子。唉,早知道我也去从军,说不定也能立功,有官家女郎相中我
他话未说完,已经被赵二郎敲了一下头:你做梦呢!再说你以为从军是好事?五郎从军,爹娘担了多少心,掉了多少眼泪?
七郎也说:四哥你的话不对。你没有在冰天雪地穿过大草原,没有在炎热酷暑里通过戈壁,更没有身处战场,面对一地的尸体和断臂残肢,与敌人拼命你不知道五哥经历了多少生死和磨难。
你以为五哥还是从前的五哥吗?我在鄯善见到他,差点认不出来。
七郎感慨着,说了赵五郎的变化、野心和壮志
赵四郎一开始听着很惭愧,他不该嫉妒五郎、说酸话的。
听到后面,却是张口结舌:五郎已经那么厉害了?
他比不上幺弟就算了,连五郎也比不上了?那他以后在家里还有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