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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晨翔随即又是话风一转：“当然，每个病人都不一样，能不能做，还要看具体情况。”
“你去市医院，把所有影像资料弄来，尤其是ctA（ct血管造影，腹主动脉瘤手术必备检查）片子，一张都不能少。”
“还要所有详细治疗、检查资料。他的治疗是一个系统工程，抗感染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我们需要参考既往详细治疗情况。”
老方顿时喜忧参半。
这架势，已经不止于临终关怀，分明是想正儿八经奔治愈去了。
晨翔这货我了解，实事是干的，牛皮更是要吹的。
你看他那眼睛眨巴眨巴的，分明启动了吹牛模式。
但既然给了一点希望，总得抓住。
别看胖子现在是个大累赘，当初还能胡吃海塞的时候，也算是个中上层的主播，Id就叫大胖，老方等人受他提携良多。
这事老粉都门清，要是不救大胖，得被喷死。
何况相互之间也确实有深厚情谊，老方等人都真心实意地希望大胖能活下去。
至于医药费，虽然大胖孤家寡人胡乱花钱，但多少有点积蓄，保险还能报销一点。不够的部分，几个主播凑一凑，也不是多大的事。
老方将信将疑地去了，到了市医院，先去付费打印各种片子，然后去找床位医生。
大胖是今日刚出院的病人，复印病历需要医生或者护士长签字。
床位医生也是个胖子，闻言奇道：“啥临终关怀需要这么详细的资料？”
他看看老方手里一堆ct、ctA片子，幽默道：“嚯，花这钱，该不会是要治动脉瘤吧？”
想想这事太荒诞，胖医生不由笑了起来。
“呃，他们确实准备治疗动脉瘤。”
笑声戛然而止，胖医生面容一正：“你去的哪家医院？我跟你说，禁忌症先不谈，现在顽固感染、毒血症，全身各系统濒临崩溃，这身体条件，是不能做手术的。”
“感染已经初步控制了。”
“啥？”胖医生失笑：“怎么就控制了，他们用的什么新型药物？”
“听说是老药，青霉素，链霉素。”
“嘎？”
胖医生惊愕地看着老方，好一会才问道：“真的控制了？”
“是啊，人都清醒了，还告诉我银行密码来着，还约我出院之后去happy。”
“啊这……”
胖医生默默地签字，让护士去病案科复印。
十几分钟后，老方拿到病历告辞。
胖医生劝说无效，看着他的背影摇头。
又一个被混账医院骗钱骗命的可怜人。
青霉素见效，应该是运气好，蒙对了。
但腹主动脉瘤的禁忌症，那是开玩笑的吗？是靠运气能解决的吗？
你不管它，说不定不会马上爆，还可以活几天。
你硬要去折腾它，说不定直接给折腾爆了。
老方开着自己心爱的问界，风驰电掣赶到仁爱医院，怀着0.001%的希翼交给曹晨翔。
曹晨翔接过资料，看了一会，头有点疼。
胖子有两大禁忌症。
第一：瘤颈成角110度。
超过60度就是禁忌症，超过90度是绝对禁忌症（角度是切线问题，可以简单地反向理解锐角或钝角）。
第二：瘤颈长度9mm。
＜15mm就是禁忌症。
禁忌症这种事，凭我160的智商是没法解决的。
那咋办？
摇人。
智商60就能解决了。
曹晨翔当即找个借口赶走老方，召唤一帮子大聪明。
张主任就算了，正经人对【集思广益、兼听则明】这个能力用场不大。
但什么叫正经人？
那就是既有能力还负责任，爱岗敬业，乐于奉献……
简言之：就爱瞎操心。
所以张主任不请自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一干卧龙凤雏。
他跟胖医生的想法一模一样，青霉素见效可能是运气好，蒙对了，但腹主动脉瘤需要放支架，那是真刀实枪地做手术，可不是蒙能解决的。
来就来吧，曹晨翔也不管他，环视一干爱将，脸上洋溢着欣赏、期待的表情：“瘤颈角度大到110度，有什么想法？”
各位爱将都很聪明，但曹晨翔着重看向常龙。
俗话说精神病人思路广，大腕里那帮精神病人就是典范，高瞻远瞩，引领20年经济大潮。
而常龙这货显然比精神病人还精神。
曹晨翔还没进仁爱医院的时候，常龙甚至设想过给一位心脏粘液瘤患者摘除心脏。
头痛砍头，脚痛砍脚，癫狂若此，令人震怖！
当时医院还没衰败，正经人是绝对主流，常龙被喷得抬不起头来。
此刻，看着曹院长期待的眼神，常龙挺直了腰，脸上绽放出自信的光。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天才的灵魂，连亲爹亲妈都觉得当年过于草率。
只有曹院长，才懂得欣赏我奇妙的构思。
他甚至敢于落实！
这是何等的信任？
伯牙遇子期，想必就是这般高山流水惺惺相惜吧！
卧龙见凤雏，互托重任，共保皇叔，齐讨曹贼，想必就是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吧！
精神病人思路快，常龙更快。
他略加思考，就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成角90度为什么是绝对禁忌？”
“因为支架是直的，又是金属材质，可塑性差，不能适应瘤颈成角弯曲的形状，无法紧密贴合血管内壁。”
“无法贴合，血液就会从支架和血管内壁的缝隙中渗漏，堆积在瘤体内，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再次爆掉。”
“动脉瘤术后四大漏，这就是最严重的1型内漏。”
曹晨翔连连点头表示赞赏：“对，那怎么解决？”
“很简单！”
常龙头颅高昂嘴角含笑，激扬的声调充分显示着他的信心和自豪，那绝对的掌控感，就连张主任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点期待。
“我的形状和她不合，就让她变成我的形状。”
“主动防漏，你的形状我来定！”
张主任目瞪狗呆。
众人大受震撼，同时又一阵迷糊。
一个医生追问道：“具体怎么个变法？”
常龙摊开双手：“我只提供一个可行的思路，至于具体如何执行，请大家集思广益。”
可行个屁！
张主任暗骂自己不长记性，就这头痛砍头心痛摘心的家伙，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他看向若有所思的曹晨翔。
这种既荒唐又没有实质内容的建议，你总不能说好了吧？
“好！”
曹晨翔成功得到今天的第二点执行力，兴奋地大声叫道：“好主意，我不能就山，便让山来就我。”
“厉害，常龙你太厉害了！”
在曹伯乐面前，常龙还是非常谦虚的：“呵呵，一般一般，曹院长你能受到启发，举一反三，这才是本事。”
反三个屁！
张主任盯着曹晨翔，上次你说时移事易老美不靠谱，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准备说啥。
曹晨翔却没解释，又问道：“那瘤颈长度9mm呢？”
满院人才，曹院长只问我、只赞我！
常龙意兴飞扬才思泉涌，不由再度骄傲地昂起头颅：“瘤颈长度＜15mm为什么是禁忌？因为距离肾动脉入口过短。”
“这种情况下，支架堵住破口时，就会一并堵住肾动脉，导致肾脏缺血坏死，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腰子死了，人也就不行了，很直白的道理。
曹晨翔连连点头：“对对对，那怎么解决？”
“很简单！”
“肾动脉入口被支架这个恶棍抢走了，那咱们就换个人，把它夺回来！”
“这叫夺回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