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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五子一獒进山来(上)-1
车辚辚、马萧萧,二三十骑士和五辆箱式大车快速地行进在飞雪弥漫的盘山山径,欢快的少年谈笑声不时从队伍大车中传出,令白雪覆盖,静穆的群山多了一份勃勃的生机。
队伍的最前面,一匹枣红色健马一马当先,骑手身材魁梧,他身批土黄色披风,穿淡黄紧身武士绵袍,背上披风外斜插两把带鞘长刀,面貌被宽大的皮帽覆盖,风雪中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仔细的辨识前面被雪遮雾迷的山道。
身后,两个灰袍汉子打马冲上前来,一左一右与他并鞍而行,一人开口说道:“王护法,你老让马儿歇歇,我俩来蹚道吧,还有百十里山路呢。”
王汉庭随意地点点头,他一圈马,枣红马不甘心地嘶吼一声,喷着响鼻便在路边稳稳立住,甩动着马头让过二人。
他圈马站在路边,看着从他身边鱼贯而过的二十余个骑士和五辆大车,享受着那一双双满是敬意的眼神。
王汉庭身为舞阳门土字堂的护法,他对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表现是很满意的,这都是他精心挑选,堂内多年培养的精英。
听到车内少年开心的欢笑,王汉庭不由想到,今年,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土字堂争取几个好苗子,不能又分一些歪瓜裂枣的混球来。想到这里,他不由双眼火热,情不自禁地望向车队末尾。
此时,队尾的大车上一个魁梧的少年斜靠在车把式老杨的副座上,一边和车把式老杨唠嗑,一边好奇地向前张望。
“好苗子啊,这华岳生的好儿子,可惜已被刘护法推荐给了门主,也许过几天这华宗宝就是门主的亲传弟子,哎,这等好事,那轮得到我土字堂。
不过靖海府今年选送的孩童还真有不少基础扎实的,除了一两个有滥竽充数之嫌,得,自己先物色两个苗子,回去禀报大护法时就提上两句,以免其他堂仗势争夺。”王汉庭心里惦记着。
风雪扑面,但王护法心里却热乎乎的。他寻思着,这次自己主动前往靖海府,一是为本堂物色几个好苗子,二是看望多年不见得老兄弟华岳。
这老朋友华岳还是真用心、够意思,王汉庭捏捏自己鼓鼓囊囊的腰际,这次靖海府之行收获不少,还顺带给了靖海府狂狮武馆一个天大的人情。
想着他和师兄华岳到狂狮武馆登门的情景,自豪感和满足感就油然而生,此事,自己只是做个随水人情,将本属于狂狮武馆的两个名额和一些彩头还了回去,那“狂狮”吴辛闻听后,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样子如在眼前。
只是这老兄弟华岳也干了件极不靠谱的事,把如此一个废人推荐到门里,还顺带达拉上一只狗,要不是看在丹药的份上,自己当时就会把那姓霍的小子和他的狗一脚踢开,当我舞阳门是丐帮啊。
只是回山,如有人问询起自己这事,是否还得找找说辞。哎,管他的,说不定木堂的第一关就把那小子淘汰掉了,那还用自己操心。
想到这里,他瞟了一眼拉在后面队尾的大车和车旁跑得气喘郁郁的大狗,王护法的心里一下就轻松了,他一抖马缰,枣红马兴奋地一声长嘶,向队伍最前面奔去。
透过大车的木窗,霍小经心痛地看着大虎一瘸一拐的紧跟在车后奔跑,他就不由得回想起几天前的情景。
擂台比试结束后,整个华府武馆一片欢腾,华宗宝和霍小经这两个功臣一次次被欢乐的人群抛向天空,直到姜道长过来才把他俩解救出来。
兴高采烈的人群中,霍小经却有些落寞,始终高兴不起来,他赢得了胜利,赢得了馆主的褒奖和姜道长的赞许,更赢得了几个小伙伴绝对的信任和真挚的友谊,但大虎杳无音讯,这种情绪让他无心关注胜利后武馆的任何事情。
他每日只是坐在武馆的门前,期待大虎回来,武馆众人也好似知道他的心事,纷纷避开他来,除了每日与华宗宝几人相处外,也无人主动来打搅他。
这种状态直到比试结束,第四天的午后,当霍小经看到远处骨瘦如柴、遍体鳞伤、一瘸一拐的一只大獒跑向自己,不是那湿润微凉的舌头舔在脸上麻酥酥的感觉,和那獒眼中拟人化欢快的表情,霍小经绝不敢相信:大虎回来了。
不清楚大虎这五日经历过什么,但它能平安回来,已经令华府武馆众人喜出望外,更让霍小经一扫郁闷,忧愁不在。
比试的胜利和特使的即将到来,让整个华府充满喜庆和热烈地氛围,霍小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副精力放到照顾大虎的康复上,期间只有两件事,让他心生忐忑,心情也阴晴不定,患得患失。
霍小经清楚的记得,比试结束的第三天,午饭刚过他枯坐在大门外,华宗宝就喜气洋洋跑来,那股幸灾乐祸劲,好像捡到狗头金似的。
他拉着霍小经就往武馆书院走,一路上,霍小经问他什么事,华宗宝神神秘秘地只是说去后便知。
二人来到书房,华宗宝一改嬉皮笑脸的神情,恭敬的向西席先生唐谓之禀报,已将霍小经领来。说完便火烧屁股般立刻告退,走时还对霍小经挤眉弄眼,霍小经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唐先生单独传召自己有何事吩咐。
唐先生初始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对霍小经左看右瞧,不时抬头望天片刻,又低头沉思少许,霍小经站在书案前面,不敢言语,但觉心中别扭之极,连手脚都不知该放于何处。
沉默片刻后,唐先生开口说道:“我明日就要离开华府返回家乡,馆主已经恩准。”
霍小经喔了一声,没敢接话,唐先生看了一眼霍小经,舒缓了一下情绪言道:
“霍小经,你别紧张,我让宗宝叫你来是有几个问题问问你,你可愿意告诉我。”
霍小经立即连声答应,唐先生目露精光盯着霍小经,好似随意问道:
“我看你斗兽时十分自信冷静,指挥青猿有条不紊,以前在家乡你是否有过斗兽方面的训练。”
霍小经摇摇头,连忙据实以告,说自己从未参加过斗兽训练,只是比赛前由姜道长和二馆主重点指导了一番。
唐先生点点头温和地问道:“霍小经,你是否特别喜欢动物,或者动物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即使面对猛兽也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亲切与信任的感觉,而动物也很容易和你成为朋友。”
频频点头,霍小经觉得西席唐先生这番话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唐先生真不愧是读书人啊,算得这么准,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真没说错。
问完这些话题,唐先生没有再提问,而是又沉吟了片刻才徐徐说到:
“你想以后找回大虎吗,或者以后能更好地驱使猛兽,或者和它们做朋友。”
“我当然想,也当然愿意。”霍小经迫不及待的回答。
轻声一笑,西席唐先生更加温和地说道:“霍小经,我看你对斗兽有些天赋,你可愿意认我这个一日之师,我这本小书是我年轻时的旧物,其中有一些识兽、控兽、驯兽、斗兽的小方法,以及一点兽语禽言、兽粮兽药的辨识之术,你若愿学,今夜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一一讲解到子时,至于你能懂多少,就看你今夜的悟性和日后自己的领悟。”
“我大爷爷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唐先生你学文渊博,我当然愿意成为你的弟子,小子愿拜唐先生为师,修习先生所说斗兽秘技,请先生教诲。”霍小经一听有这等好事,立刻打蛇随棍上的应对道。
唐先生闻言开怀大笑,也不再多说其他,立即让霍小经到自己身旁坐下,耐心地开始指导起来,这一夜,一个循循善诱,一个如饥似渴,书房的灯一直燃到天明方熄。
清晨,晨光微亮,霍小经满怀惆怅的和管家华南、华宗宝等几人在武馆门口依依不舍地送走西席先生唐谓之,他心中十分感激唐先生一夜的教诲,他摸摸胸前衣服口袋里的小书,泪眼迷蒙地望向车马消失的大道。
霍小经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唐先生,你的叮咛我会记住,你虽然没有认我做弟子,但你传我这《斗兽九鉴》之法,在我霍小经心中,你是我一辈子的恩师。”
一片晶莹的雪花,从大车的窗棱间飘下,落在霍小经的额头,一股冰冷的凉意传来,却令霍小经感到格外的舒服,但刚才一道飘忽而过的冷冷目光却让他心生凉意。
他知道,这双目光的主人是谁,特使来到的那一天的情景,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那天,大起大落的心境,心惊肉跳的等待,患得患失的期盼,直到真的出发了,霍小经才得到解脱,放下心来。
特使的到来,对华府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但正是这个特使的到来差一点终结霍小经的行程。
霍小经清楚的记得,他和华宗宝四人在厅堂上拜见这王汉庭护法时,王护法看见宗宝的惊讶和瞧见自己的惊异。
要不是华馆主极力的保证和安抚,王护法才很不情愿的点头同意让自己过关。多亏了华馆主,要不然恐怕自己舞阳门的行程早就在见面的一刻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