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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马迹
刑部档案房内
夜已过半, 高行边翻阅资料边打着哈欠,听到外面的更声, “这都丑时了,你们不会打算翻完才睡觉吧?”看着旁边成排未动的书架, 高行泄气的问。
三人面前都摊着成堆的案件资料,“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会。”高问看着手中的资料说。
高行看这二人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怎么好意思自己去休息,“。。。我再看会。”
窗外天际也渐渐泛白,室内的烛光渐失了亮度。
高行不知何时已经埋进那堆资料中睡着了,室内除了他的微酣声就是翻书声。
“容大人的官银案也是何大人处理的?”阿才突然说。
高行猛的醒了过来,盖在他身上的书册洒落了一片, 睁开眼看到大哥和阿才都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怎么睡着了。。。”
高问收回视线回想着说,“恩,当初因为容大人身有官职,地方官不便审判, 这件案子便先奏明了皇上, 最后由皇上指派何大人来审理的。怎么,你怀疑和这个有关?”
“不知道,不过这是大案,至少也在怀疑的范围。而且容姑娘被杀也是刚刚发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阿才只是直觉两者也许有什么关系,最起码他二人都和官银失窃案有所关联。
“我也找到一个关于镖局的案子。”高行忙说,以表明虽然他不小心睡着了,但也确实有在工作。“这是京城里的一家二流镖局, 一夜之间突然镖局内所有人都中毒身亡,只余下回娘家探亲的师娘和陪同她一起去的儿子。”
“哦?那何大人怎么判的?”阿才好奇的问。
“这上面写说是镖局之前逐出门的一个镖师怀恨在心,遂在他们完成了一个大生意庆祝时,下毒在酒中,毒死了镖局上上下下八十多口人。所以那名镖师抓到后被斩首示众。”高行照着记载念道。
“这跟我们要找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阿才看着高行问。
“这不是几乎灭门了吗。”高行说。
“我们说的是因为何大人的调查或者审理而被皇上判作灭门,例如像容大人这种案子,不是说案件里的受害人遭到灭门。”高问解释说,“而且这种案子只可能发生在身有官职的人身上。”
“那这种案子很少的,近几年被抄家的官也就那么二三个而已,那我们干嘛还要翻这些啊。”高行不懂。
“除了这种之外,我们还要找那些有功夫背景的被判斩首的人。”阿才说,“也许他们的家人会觉得是他们被冤枉的,那么也有可能对何大人怀有恨意。”
“哦。。。。”那他不得重新再翻一遍啊,高行心想。“可是我们这样任意怀疑的找下去,对案子能有多大帮助啊?”
“帮助可大可小,也许找了一圈都是没用的,也许恰好让我们找到了嫌疑人。”阿才边说边拿起旁边的一叠继续翻看。
“啊。。。。”那多浪费时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三人都抬起头,紧接着门扉被拉开,露出了土豆的脑袋。“师父,我带了早饭给你们。”
“土豆?”大家看到他都是一愣。
“还是我的徒弟好。”阿才起身一把将土豆揽在怀里,摸着土豆的头说,“你自己过来的?”
土豆摇摇头,“是先生带我来的,吃的也是先生买的。”
见土豆身后无人,“那先生呢?”阿才问。
“先生在院子里,门卫不让他进来。”土豆不满的说,差点连他都不给进。
“哦。。。。”阿才没想到他会带着土豆来。
“我快饿扁了,我瞧瞧都带了什么。”说着高行接过土豆手里的竹篮。
“你们先吃。。。。”阿才推门出去。
高问看了他一眼,“大哥,给你。”高行递给他一个馒头。
他转过脸,接过馒头,“恩。”
阿才出了院子,果然看到展景岩背对着站在树边仰头看着什么。
像是察觉到他的到来,展景岩刚好转过身。
“额,谢谢。”阿才除了道谢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客气。”
“你吃过没?要不要进来一起吃?”阿才邀请说。
展景岩看了眼门卫,“不用了,你们忙吧,等会我带土豆回去。”
“哦。。。。”阿才点点头,掩饰住眼底的失望。
“一夜没睡?”展景岩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也许是阿才的脸色太过苍白,睡不好眼圈黑的也比别人更重些。
“恩,翻了一夜的旧案,不过没什么进展。”阿才道。
展景岩还想说什么,刚好土豆拎着空篮子走了出来,“师父,你快点回去吃吧,不然全被高行吃没了。”
“恩,要听先生的话”阿才忍不住叮嘱说。说完,他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像老妈子了。。。。。看了展景岩一眼,只见对方嘴角噙着笑看着他。
“恩,那我们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阿才禁不住想,真像丈夫在外加班,妻子带着孩子来送饭。想着展景岩那英挺的样子,额,女装好像不太适合他。。。。。不过,没关系。。。。。。
高问出来就看到阿才傻笑的看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什么都没有。
“喂,看什么呢?”高问出声问。
“啊。。。”阿才这才回过神,“没,没看什么。”
“好饿,进去吃饭。”说着,他假装无事走回了院子。
高问若有所思的看着阿才看的方向。
“我不行了,眼睛快要睁不开了。。。。”高行累的趴在桌子上呻吟着。
高问看看他又看看阿才,两人都是一脸疲惫无神的样子,“今天先看到这吧,大家先回去休息,破案也不急这会。”
阿才点了点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突然门被猛的推开,“高捕头,不好了。”一个衙役慌忙冲了进来。
高问皱着眉头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刚才有人来报,户部侍郎王大人也死在家里了。”
“什么?”房内的三人都是一惊。
一走进的书房,就看到王大人脸朝下趴在地上。
阿才上前一步先查看尸体,“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应该是死了还不到五个时辰。颈间有一条长约三寸的伤口,喉管和动脉均被割断,因流血过多而死。”
阿才看到王大人背上的衣物被划开,他将破烂的布条拉向两边。
“又是一个罪字,这和何大人胸前的是一样的。”高问看到说。
阿才将王大人的头部左转,掰开他的口,舌头还在。看着凌乱的现场,这里不是的打斗的痕迹,更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
“看来这和杀害何大人的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高问看着阿才说。
是同一个吗?若也是为了报仇,为何没有对王大人“开膛破肚”或者是其他的泄恨行为?
“谁先发现的王大人?”高问问。
“是王薛王公子。”旁边的衙役道。
“那王公子人呢?”高问又问。
“刚刚王夫人吐血晕了过去,王公子陪在她身边。”那名衙役回道。
高问点了点头。“等下叫王公子来,有些问题需要问他。”
“是。”那衙役应道。
同时在家中的展景岩看完影卫的报告,抬头看着院中玩耍的土豆。
又死了一个。“查清楚是否和那边有关。”
“是。”影卫接令后,瞬间消失在展景岩身后。
展景岩将纸条揉握在手中,微用力,再张开时只剩下一团粉末,混于空气中。
“土豆,该习字了。”他走出房门说。
“是。”土豆从吊床上下来,跑到先生身边跟着走进书房,丝毫没有察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从王府回来,高问先去了验尸房,刚好看到阿才的验尸接近尾声,“可有什么发现?”
阿才摇摇头,“这次王大人身上就只有颈间那一处致命的伤痕。除了他背部的罪字外,再无其他。想来凶手出手应是极快,让王大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哥,你在王府问到什么?”高行问。
“据王薛所说,昨晚亥时他因为晚饭间顶撞他爹所以前去书房想要道歉,说到一半,书房的灯就灭了,他想大概是他爹还在气头上先睡了。所以他就回去休息了。今日早上他特意端着早饭去书房,想要跟他爹再好好说说,谁知推开门就看到人已经死了。”高问说。
“他爹也住书房?”阿才问。
“王薛说,他爹经常办公很晚才休息,为了不打扰王夫人,所以书房内也安置了床铺。”高问道,“而且王薛也特别提到说近日他爹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的。”
“都是死在书房,都是最近突然有心事,身上还都被刺有罪字,他们肯定是被同一个人杀的。”高行判断说。
“若真是同一个人所杀,为何给王大人一个痛快,却那番折磨何大人?”阿才问。
“也许他比较恨何大人。”高行猜测说。
“而且王大人书房被翻成那样,凶手在找什么?”阿才说完,三人都陷入思考中。
“我突然有种感觉。”阿才又说。
“什么?”高问和高行齐声问。
“我觉得何大人,王大人和容姑娘三人被杀也许真的存在某种关联。”阿才道。
“什么关联?”高行问。
“不知道,只是感觉。”
高行在心里翻了白眼,说,“破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感觉。”
“你为何会有这种感觉?”高问忙问,若这三人的死真的有所关联,那么必定和去年的官银失窃案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