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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小灮(光)撒开两条小肉腿,摇摇晃晃地往里跑,胡嫣儿连忙跟了上去,龙宸铭也穿过了被极品狐火烧开的玄铁大门,可当他刚刚进门,身后的门就消失不见了。通道两侧的烛火齐刷刷燃起,照亮了这条气势恢宏的长廊,似乎延伸向无穷无尽的深处。
宸铭回过身,但只触摸到沁凉冷硬的山石,他沉声对嫣儿说道:“如果我们无法走出这里,会不会最终发现,小灮只是将我们引进来的诱饵?”
嫣儿的眼中,也闪烁着迟疑,她的瞳术,完全看不穿这里的一切。这时,小灮正好停下脚步,大声招呼:“爹爹,娘亲,你们快来!这里有宝石1
这凭空当了爹娘的两个人,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才发现小灮没有说谎。与那玄铁大门相似,在长廊两侧的石壁上,也雕刻着极其繁复精美的浮雕,显然记录的是火蜥蜴一族的历史,战争、和平、繁衍、劳作……无论浮雕中展现的是火蜥蜴的真身,还是化为人形,这蜥蜴或人的眼睛都用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看来,火蜥蜴一族不光擅长用火,还有不少财宝收藏。
“好多小灮1小灮望着浮雕里出现的大群火蜥蜴,目瞪口呆,他肉乎乎的小手抚摸过一条火蜥蜴的身躯,“他们还活着吗?怎么冰冰凉的?”
“小灮,那是石头,不是真的火蜥蜴,小灮才是有血有肉的。”嫣儿出言提醒,“你把娘的话都忘光了吗?到了陌生的地方,不能乱跑乱动1
听闻此言,小灮连忙缩回了小手,一把搂住了嫣儿的大腿,“娘,你罚小灮吧!小灮只是一直想要看看门这边有什么,所以门一打开,就把娘的教诲忘光光了……”
这孩子明明只有五六岁的光景,却有着超乎想象的成熟懂事,令嫣儿更加心疼。
宸铭和嫣儿各自牵着小灮的一只手,一家三口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幽深的长廊之中,算来,走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了,这难道是一条没有尽头的绝路吗?
忽然,宸铭停住脚步,伸手挡在了小灮的眼前,“嫣儿,弄晕小灮,有尸体。”
小灮扳开了宸铭的大手,不以为然地说:“尸体有什么要紧?小灮见过许许多多,小灮自己也咬死、烧死过不少小动物呢!尸体要是新鲜,还可以饱餐一顿……”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因为即使他个子矮小,也已经看清了几十丈开外的几具尸骸,那是小灮永远不可能用于果腹的尸体,因为他们是他的同类。
小灮突然热泪盈眶,如一阵疾风向前奔去,嫣儿和宸铭赶快跟上他的脚步。须臾之间,三人已经来到了那几只早被风干的火蜥蜴面前,地上的血迹如同干涸的红色染料。
小灮瘪着小嘴,委屈地说:“小灮死了……”这还是小灮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同类。在群山之中,也有其他蜥蜴,但他们都是灰黑色的,红色的蜥蜴,只有小灮一只。只可惜,眼前的这些同类,已经全都没了生命气息。
宸铭一把抱起小灮,继续向前走着,通道里的尸体越来越多,他们举步维艰地寻找下脚的地方,以免打搅到逝者的安宁。小灮把小脑袋埋在宸铭的肩上,宸铭的衣服都被他哭湿了,可这倔强的小家伙仍旧时常抬起头来打量这人间炼狱,然后又惊骇地埋头哭泣。
“看来,这里发生过一次屠杀。”嫣儿轻声说道。
“那玄铁大门,应该是被强者攻破过,有自我修复的魔力。”宸铭也明白了过来。
他们终于走到了长廊的尽头,这里的尸体几乎堆积成山,居然还有一只火蜥蜴,爪中持着锤子和凿子,倒在它未完成的浮雕旁边。因为时间紧迫,这未经细琢的浮雕,雕工有些粗陋,但仍能一目了然地看出,凶手到底是谁——那是一头豺头龙身的红色怪兽,口中衔着一把红色宝剑,它在追杀两条仓皇逃跑的火蜥蜴,火蜥蜴的手中捧着一枚凤眼形状的果实。
嫣儿和宸铭顿时明白,火蜥蜴因为某种原因,去神木潭偷盗无比珍贵的“凤眼果”,触怒了被关押在灰风岛千年的龙子“睚眦”,引来了灭族之祸。
“小灮,记住它。”宸铭伸手指了指睚眦的雕像,“这就是灭你族人的家伙,它叫睚眦。”
嫣儿出声打断:“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在他的心里种下仇恨?”
“火蜥蜴一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本领了得!睚眦却能将它们屠杀殆尽,我们此去神木潭,怕也是凶多吉少。”宸铭道出了自己的隐忧。
“说不定还有幸存者呢?”嫣儿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小灮满脸泪痕,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宸铭的身上,眼睛死死盯着睚眦的雕像。
步入火蜴山的议事大厅,举目都是火蜥蜴的尸骸,嫣儿运用瞳术,希望能搜索到一线生机,却得不到任何生灵的回应。这些火蜥蜴,死了应该有好几年了,也许,屠杀就发生在小灮出生之前。小灮的蜥蜴蛋被遗忘在山外,他很可能就是火蜥蜴一族的最后骨血。
他们穿行在宽大浩瀚的宫室之间,见证了各种恐怖惊悚的死状,嫣儿无助地说:“既然睚眦能离开,我们应该也能,可出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宸铭也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在火蜴山里茫然地行走了几个时辰,却没有理出一点头绪。睚眦将这里的每一个生灵都灭杀了,之后却全身而退,他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他们走到了一扇布满神纹的大门面前,大门半掩着。
“这应该是火蜥蜴的文字。”嫣儿猜测道。
小灮抬起一直耷拉着的小脑袋,病怏怏地说:“这是秘籍殿。”
“你看得懂这文字?”宸铭诧异地问。
“小灮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歪歪扭扭的东西,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就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小灮嘟起小嘴,懵懂地念着,“擅自闯入,格杀勿论。”
宸铭全不理会“格杀勿论”的警告,一把推开了门,果然触动了机关,一瀑利箭向他们三个倾泻而下,早有戒备的嫣儿用“青丝瀑”挡住了这些暗器。
“看来,这秘籍殿中,确实有些好东西。”宸铭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