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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着向东而去,长长的车厢里坐着几十个黑袍剑客,气氛一开始很热闹,后来慢慢地没有人说话。
这时一个十岁小男孩表现得非常活跃,他走到每位剑客面前,请求他们传授剑法,但都遭到了白眼。
“别来烦我!”
“一边去!”
“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什么剑术。”
……
面对拒绝,男孩心情沮丧,正要放弃之时,奈影向他伸出了手掌:“你是西国人吗?”
“是!你肯不肯教我剑法?”男孩双眼燃起了希望之光,连忙跑到奈影面前询问。
“嗯!”奈影轻轻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古,也是像你们一样,准备去神教参加剑圣大会呢,我一定能夺冠!”阿古说道。
这话一出,整个车厢都开始哄笑,有人甚至直接开骂:“无知小儿,剑都不会拿,就想当剑圣,回家种地吧。”
听到这话,奈影轻声责怪:“这位师兄,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这样嘲讽羞辱,未免太伤人自尊了。”
“话是有些伤人,但都是事实,男孩子从小就应该脚踏实地,不应该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剑客反驳。
奈影便与他争辩:“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师兄怎能以现在判断未来?我们需要一些遥远的梦来指引自己,这样才会走得更远。”
“你倒是个好人,今天就给你一些面子,不跟你吵,愿意教就教吧,我不说什么了。”剑客见奈影对人这么温软,说话也就不那么冲了。
车夫经验颇为丰富,能把一天的路程控制得很好,天色一黑就刚好到驿站。
几十个人下车,阿古跟在奈影身边,看到他站起来那么高,朴素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师傅,你好高啊!是不是一米八?”
奈影摇了摇头:“我一米九。”
“哇塞,快两米呢,是不是每个学剑法的人,都会长这么高?”阿古惊奇地询问。
“从小锻炼身体的人,是会比一般人高一些,我也就是比普通西国人高那么一点点吧,差距不是很大。”奈影回应。
这时后方几十辆马车也赶来了,一大片饥饿人群冲向驿站的饭店,这时奈影拉起阿古的手:“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我再教你剑法。”
“好!”阿古仰着脸应声,露出了单纯的笑容。
有的剑客虽然冲的快,但很快又从店里退了出来,走时还破口大骂:“价钱比市场贵十倍,你个黑店!”
店老板也毫不客气地跑出来回喷:“吃不起别吃,穷鬼!”
“信不信砸了你这家店?”剑客喝问。
“来啊,你动一双筷子试试?”老板也不怕他威胁,立刻叫来了好几个大汉。
“来就来!”剑客说着挽起了袖子准备干一架。
旁边的人连忙劝阻:“这里是法外之地,还是少惹麻烦,不然睡觉都不安稳,嫌贵就去吃点速食。”
大部分剑客是没有什么钱的,一顿饭加住宿要一个金币,大部分人都不太舍得,吃着一些简单的食物,也不想住店,就待在屋檐下抱团取暖。
看都这幅画面,奈影于心不忍,站出来说道:“大家尽管进店吃,所有费用我来出,但只局限去神教参赛的剑客。”
听到这话,所有人眼睛一亮,凑上来询问:“这位师兄,这话当真?”
“包你们吃一顿饭还是没有问题的,去进店吃吧。”奈影摆手说道。
“好,谢谢你了!”所有人再度冲向饭店,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好吃好喝的。
一旁的阿古询问:“师傅,你这么有钱吗?这里上千个剑客,每人一顿饭加住宿,合起来起码要一千金币……”
奈影笑了笑:“不要在意钱,人的身体重要,都是去大会的剑客,吃一些廉价劣食,怎么有气力比赛?我们有能力帮助他人,就多做一些好事。”
奈影从流云那里得了一百万金币,离开要塞的时候,倾雪又塞一大笔,自己用是用不完的,不如拿出一些来帮扶一下经济困难的同胞。
但是,正因为奈影的阔绰,被一群法外分子给盯上了。
一群人来到他吃饭的酒店,跟老板私底下商量:“你给那个高个子下毒,赚到的钱我们五五分,怎样?”
“成!不过说话要算数,不然下一次不跟你们合作。”老板回应。
“干吧,长期!”法外分子说着拿出了一包毒药,老板便把它倒入了奈影的饭菜里。
等了半天,香喷喷的饭菜终于送上来了,阿古已经饥渴难耐,看到大鸡腿就连忙夹。
奈影修为高深,且有足够多的江湖阅历,习惯在陌生地方进食前查看饭菜有没有问题,便阻止了阿古,拿出一根银针试毒,再拔出来发现果然变色了。
啪!奈影一拳捶响了桌子,喝道:“老板给我过来,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这饭店就不要开了!”
老板瞧见被发现了,急忙出来赔笑:“可能被谁做了手脚,年轻人不要轻易露财,会引来麻烦的,我这就给您换。”
说着把毒菜给端走,重新换了一桌好的。
奈影用银针试过之后,这才放心让阿古吃。
法外分子在暗处看着奈影,嘀咕着:“看来是有些江湖阅历,不好下毒那我们就直接动手。”
但同伙提醒:“别这么蠢,我们找个借口敲一笔,再试试他身手,如果厉害就别惹,贸然来狠的容易丢性命。”
“好!”
说着一伙人便走过去,奈影坐姿规矩,便在不安分的阿古腿上绊了一跤,摔在地上之后立刻装痛哭喊:“哎呦,我的脚,摔断了。”
其他人便在桌子上一拍,开始搞事:“你们怎么回事?坐不坐好来,现在把我们兄弟给摔着了,你说该怎么赔?”
“哎呦哎呦,我腿骨本来就脆,这次摔一下,可能半年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地上的人捂着腿哭喊着。
“我不是故意的!”阿古一脸自责,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走到自己腿上来了,这下绊倒了他们,这下怎么赔得起。
奈影向阿古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站起来应付这些挑事的人:“既然是我的人绊到你们了,那我愿意赔,你说个数字,不过分就出了。”
“上好的膏药可是很贵,十金也不能买来一副,这样吧,你给一百金,这事就算了。”法外分子说道。
“可以!”奈影一口答应,正准备掏钱之时,其他桌子上的剑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笔钱不要出,他们就是碰瓷的惯犯。”
说着一大群人合力驱赶这些法外分子,甚至有激进的来到摔跤的人面前,询问:“真断了?让我看看,如果没断,我就给你砸断!”
面对剑客们咄咄逼人的架势,地上趴着的连忙起来和同伴一溜烟跑了。
“谢谢各位了。”奈影向四周的剑客拱了拱手。
“没什么,小事一件,既然你好心请我们吃饭,那一点小问题帮你摆平是没问题的。”剑客们拱手回礼。
“既然你们帮我挽回一百金币的损失,那我就用这笔钱来请你们喝酒好了。”奈影说着招手:“老板,上美酒!”
“好嘞!”老板连忙应声,屁颠屁颠地给每桌上好酒去了,觉得有家店就是好,不用像那些法外分子一样,只能干些龌龊的勾当。
虽然在不好的地方,但这一顿饭吃的香甜,阿古看着那么多人给奈影敬酒,对他是越来越仰慕了。
饭后,奈影带着阿古来到客栈入住,进房后,要他在面前坐下来。
阿古好奇地问:“师傅,入门学武功,不是有什么心法口诀吗?”
奈影摇了摇头:“我们离轨剑法是没有口诀的,只需要师傅帮你疏通经脉就可以。”
“这样啊,我看好多武侠小说,都有很厉害的口诀呢。”阿古说道。
奈影微微一笑:“有的武功是有,但我们离轨剑法没有。”
“喔,这样啊。”阿古有所明会的应了一声,随后很听话的抬起双手,与奈影手掌相击。
奈影功力雄浑,不敢对他身体导入太多真气,努力控制分量,尽量轻柔地帮他打通离轨心法的运转路线。
这个叫阿古的孩子,身体经脉和相貌一样普通,不过不影响教他剑法的耐心。
为了让他在一夜之间掌握心法,奈影花了两个时辰帮助他熟悉路线,本来还想讲一些剑术上的故事,但他竟然呼呼地睡着了。
没办法,奈影只好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自己在地上打坐入眠。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天色刚亮,车夫就在外面喊叫,让自己的客人快点上车。
上千剑客随便拿了点馒头包子,便火速赶来,新一天的旅途又要开始了,这样的生活,需要持续半年以上。
阿古跟着奈影上车,但困意还在,便靠着他打盹。
奈影也没有过多要求,但剑客有些看不惯:“还记得我们在剑派的时候,五点不到就要起来,然后练到午夜,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你要教他,可不能松懈要求,不然会害了他的。”
奈影轻轻一笑:“不一定就要在剑道上出人头地,也可以学一些武功强身健体。”
但这话一出,可是把阿古给吓醒了,忙道:“师傅,我一定要成为一位剑术高手,不想只是强身健体。”
“那也不用急,身体训练需要慢慢来,着急的话伤身体。”奈影说道:“还是听我讲一些剑术上的故事吧。”
奈影说着,就把小时候奈语导师讲的话复述了一遍。
阿古和别的小孩子一样好奇,抓住各种神兵问个不停。
“师傅,为什么孤云始皇的神兵万刃失踪,而细雪之舞留下来了呢?”
奈影便解释:“神兵万刃其实没有失踪,当年我们孤云始皇把老对头的武器明光刃扔了,九代审判天使为了维持他们实力的平衡,就把他的万刃扣留在神教,如果有一天孤云家族的后人出现了,神教是会归还的。”
“可我听说,孤云家族已经消失千年了,如果这时候他们的后人出现,神教会不会不承认武器是他们的,而拒绝归还呢?”阿古担忧地询问。
奈影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当然,我们只是西国的普通人,离知道这个事情的资格还差太远。”
“我们西国人得到了一把魔剑,它会被剑魔藏在哪里呢?”阿古又问。
这问题一出,瞬间刺激了奈影的神经,令他脸色一变。
奈落是自己父亲,魔剑可能在天山剑墓吧,一直在西国,都没去看看他,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有些不孝。
“师傅?师傅?”阿古一声声呼唤着,又用手在他面前挥。
奈影总算回过神来,撒谎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有一天会重现江湖。”
阿古继续询问:“天幻大陆上,有妖王神剑、冥王神剑、明光刃、万刃、细雪之舞、千神泪,魔剑煞龙,究竟哪一把最厉害呢?”
奈影回答:“当然是冥王神剑,一把剑里封印着成千上万的魔神,泣魂剑派第一任掌门如果有统治大陆的野心,那么现在主导天幻大陆的,就是她了。”
“据说她们剑派只要能拿冥王剑,就能当掌门,我将来要去南国试一试。”阿古说道。
“不要去了,他们已经选出了第二任掌门,同一个时代是不可能出现两位持剑者的。”
“喔,这样啊……”阿古有些失望的低着头。
“不要伤心,神兵就那么几把,几乎这世上所有剑客,都是没有拿到它们的资格”
“师傅也不行吗?”阿古好奇地看着他。
奈影轻轻点头:“得到神兵需要极大的机缘,大部分人强求一生也无法得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缘分。”
阿古却兴奋地紧起拳头:“我阿古一定会得到一把神兵的,将来就是纵横天下的神剑级别高手了。”
神剑和剑魔一样,是受江湖赐封的一个名号,并不算正规,只要达到一定要求和特性,就可以冠以这个名号。
但神剑地位是比剑魔要高一些的,如果有人被冠以这个前缀称号,那实力已经不逊色剑神了,在江湖中也拥有不菲的地位。
“我相信你!”奈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