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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带着原木风味的檀香。
寥寥香气散布整个书房,朴素的书架井然有序,各色各样的古玩摆件横列,是为大家风范。
三叔大手笔呀!
步成心中暗想着,一路朝里走,前方,两位书童打扮的下人上前作揖:“步公子总算来了,我等已静候多时。”
步成摆手,二人便引着他继续向里走,很快就到了书房中间位置,此地比较开阔,一看便应当是三叔平日与人商量重要事情之所在,但因他要前来,与往常有了些许改动。
一张木桌摆在中央位置,笔墨纸砚齐备,狼毫挂于桌案,宝墨已磨好,朱红底色带着烫金镶边的楹联平铺,只等他来将其完善。
春联,那肯定得喜庆啊。
步成站立于桌前,手提狼毫蘸墨闭目。
他在搜索自己前世的文库,本来问题不大的春联,只因三叔所留的纸实在是太长,翻到徒增了不少难度。
既要美观,又要有文采,那就得找贴合联纸的词句,不然哪怕写得再好,那也不够美观。
五千年的底蕴虽说很长,但这春联其实来来回回也就这些,颠来倒去都不怎么变,什么春回大地啊,万物复苏啊,诸如此类不胜凡举。
要不就俗气点?
大袖一挥,狼毫泼墨撒向纸面,墨水暗合儒家真意,勾动浩然正气青光乍现,随着步成落笔,那游走的笔锋引领着流动的墨水在纸上跳动,最后青光缓退,纸上潇潇洒洒九个大字:
五更分两年年年称心。
令取一张,步成直接将纸扔上半空,蘸墨挥毫,浓墨被浩然气裹挟着洒出,每一笔都落在精要之处,潇潇洒洒又是九个大字,与方才那九个相互辉映:
一夜连两岁岁岁如意。
砚台一扬,墨汁自然撒下,落入那为数不多的略小些的纸上,十分自然的汇聚成四个大字:恭贺新春。
这是横批!
写罢,搁笔回身。
书生傲气令人牙酸,但却也正是才气最直观的体现,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骚包模样,可能也就姬鸣那货能跟此时的他论个高低。
原路返回书房门口,见那名叫国安的下人还在那儿等着,不过显然有些魂飞天外的模样。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可能是认为自己没这么快出来,打瞌睡呢。
步成喊了一声,惊醒的国安打了个激灵,差点没就地摔上一跤,忙是一路小跑地跟上压根没等他的步成。
“公子您慢点,公子……”
京城西郊,一位身材健壮身着紧身布衫的光头汉子抬起了头看着城墙上那高高挂着的牌匾,平静无波的瞳孔中难得的荡漾出一阵波澜。
“龙雀?贫僧到了。”
写完大作的步公子今日起得早,闲来无事就想着要不出门看看去,这自打城门口那一遭过后,这都多久没见着姬鸣那家伙了?也不知他在外面过得如何?想来总比自己好吧。
这几日来,步家藏书几百卷步成已经看完了将近一半,不得不说儒家体系对于获取知识的加成是真的令人咋舌。
一目何止十行?以步成先如今七品的修为,已是如此,那在这之上的品阶之人若是看书或者修习功法那岂不是呈几何倍数的递增?儒道若到深处或许真能一心多用,也说不定。
跟家里报备了一身,俩人便向着西边走去。
步府位于京城东北方向,原因据说是因为东北方向为妖族领地方向,步军神将府邸定在此,目的便是要成为京城内的第一道防线。
这是步家对皇家的忠心,同时也是步府地位的象征。
京城东北的天门啊。这可不是哪位将军想守便可守的,首先是自身的忠心,其次是皇家之信任,缺一不可。
故此,太后一党才对步家很不待见,毕竟如此死忠之臣,买通那是绝不可能之事。
如此国之利刃,不为己用,唯有除之!
步府西边不远便是京城中心,再往南便那就是不步成之前住了不短十日的文清阁,也不知姬鸣那听名字就骚里骚气的还在不在里面。
入内便被一众莺莺燕燕围堵,在步成一再推脱之下,众人才同意放他先离去,不过前提是年后要带着姬大公子回来小住。
步成点头答应着,腿脚却是与嘴上说的完全不符,连连倒退着出了门便朝着南边跑,这是要了老命了,数十妙龄女子对一个正常男人的视觉冲击,那可真是大得没边。
他一路小跑着,也不关管身后同样被夹在温柔乡里进退两难的国安追不追得上,跑出了两里地才停下,坐在路旁一个木墩上等待。
木墩上年轮很密,看着不大却历经沧桑。
步成坐在这紧实的木桩上正想着接下来去何处寻那姬鸣的时候,只听耳畔有一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响起:“这位施主,敢问大夏皇宫所在何处?贫僧远道而来,有要事求见当朝天子。”
问路的?找皇帝?这俩其实并不能成为步成打起精神与其沟通的理由,毕竟,这是人找的是皇帝老儿,又不是他步成。
真正令他如此震惊的是,大夏可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明令禁止全国不得有禅宗寺院,那这和尚打扮的光头只有一个来处——西域佛国!
西域的人来大夏做什么?
步成眼睛直打转,这从逻辑上来讲不通啊,西域又没什么需要大夏做的事,并且西域佛国很强大,几乎在西方没有对手。
说起来,其实灵慧和尚的来路也有些奇怪,顶着个和尚的名号竟然还能在南阳混得风生水起,也是咄咄怪事。
心里想着嘴上却回的很快,儒生虽然还不够达到一心分用的境界,却也足够做到心口不一。
步成面色不改,作揖道:“阁下可是西域之人?吾乃大夏儒生步家步成,奉劝阁下莫要以身试法!我大夏之地不设禅宗寺院,还望阁下从哪来回哪去的好……”
话未说完,便被那和尚大笑着打断:“不设禅院而已,贫僧自是知晓,可无禅院却并非无僧侣,施主可认?”
这一句,一时间竟把步成给问住了,不设禅院,只是断绝禅宗道统,却并非不让僧人入境。
这难道就是先前太后同意此令的原因所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