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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全身大病初愈般酸软无力。房间内只有他自己,听到他起身的动静随即有人进来侍候洗漱。这时的妓院分外安静,夜生活的人多数没醒。昨夜喧嚣的大堂,只有几个洒扫丫环。
东方早已离开,郑东一个人慢慢踱回住处。妓院不管早饭,他还得回去找吃的。因为他和东方住在一个院子,每日早晚都是同桌吃饭。现在已上11点多,每天这时东方已经忙去了。
郑东走进饭厅,被正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东方正面沉如水地坐在饭桌前,身前的碗筷一动没动。丫环小厮们侍立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明明不少人的饭厅静得针落可闻。郑东一出现在门口就被东方阴厉的眼光盯到,莫名的有些心虚。心里来回鄙视自已:你不就是喜欢他吗?心虚什么劲?不说出口他就不会发现吧!忽然就有些失落。
来到东方身前行个礼,垂手立着,不知道又是哪个混蛋招惹他了。东方阴着脸让郑东坐下,还是一语不发。侍女知机地换下凉掉的粥碗,送上热粥。郑东饿坏了,端起碗就要喝,却被东方挥手拍掉,热烫的粥碗啪地洒落到桌上,郑东的衣摆也沾上一块。几个侍人齐齐向后缩了一下。
郑东诧异地看向东方,不知这是怎么了。东方嘴唇微动挤出两字:“洗手!”
“什么?呃,我洗过了。”郑东不解,每天也没这道程序。今儿这是怎么了?
东方挑挑眉,讥讽地说到:“洗过了?你也知道脏?”
郑东立时僵在椅子上,这时他要是再不明白就真蠢了,脸上血色尽褪,隐在桌下的手搛得发白,嘴唇颤动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脑中不停自动重复“他听到了”
原来东方为提防罗星向郑东下手,无论在哪都让郑东住在隔壁。哪知他昨夜搂着这里的头牌云雨稍歇,便听到郑东少年压抑的低喘,正觉神思飘忽之际,竟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东方顿时火气翻腾,差点走差了真气。想起郑东一直拉在手里的少年,恨不得这就过去拍死两个混蛋。待他顺了真气,那边已传来郑东均匀呼息声。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一脚踹翻还在他身上不停点火的女人,前一刻还觉沉香醉人的空气,已然污浊不堪,东方再也呆不下去。运起轻功回了堂里住处。打坐练功一整个晚上。
第二日习惯性的等那小混蛋一起吃饭。谁知他日上三竿还没回来,回来后竟然还软绵绵的走路都不稳,昨日的怒火再一次被挑了起来。只觉一股邪火无从发泄。
看少年惨白的小脸,终是不忍,此事也不能全怪少年,是他带他去的妓院,罗星找来的小倌。便把怒气大半都转到罗星身上。决定要好好整治他一翻。
对着郑东时声音还是冰冷,口气却明显放缓:“再洗一遍。”
郑东一直小心看他神情,见他微皱的眉舒开,暗想自己应是逃过一劫。他真怕东方从此疏远厌恶了他。下人已经收拾好桌子,两人食不知味地用了饭。郑东回房换了身衣服。所有工作昨天已经完成,他便不再出去,只一人坐在床上静静发呆。
直到3点多时东方请人叫他过去,他才出门,随带路的人来到宴客的文粹苑,大殿上的气氛并不像宴会,每个人都表情严肃。东方正坐在最上方的大椅上,身边侍立着总是跟在罗星身后的王宇和几日没见的张管事。有个面向东方的宽大背影跪在地上。殿中坐了几人,还有更多人依次站立在两边。坐着的有两人是昨晚一起的笑面男人和刀疤脸,还有两个郑东从未见过的两个老人。
东方见郑东进来,把他叫到身边,又让人在他下手放了张椅子给他坐下。郑东有点受宠若惊,行礼坐下。这才发现下面跪着的是罗星,此时他形容憔悴眼珠暴红,已看不到一点昨晚的意气风发。
东方托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罗香主,你可有话说?”
罗星顿时老泪纵横,声情并茂:“堂主,您万不要听信小人谄言,教中眼红老夫得势的小人太多,定是有人向你说了什么,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哪劳您亲自过问,杀了便是。”看罗星声泪俱下的表演,大殿中或坐或站的从人没有一个上前求情,都冷眼旁观着。就算有那被罗星一手提拔的,或受过他的恩情,在肃穆的气氛下也没人敢多言。
东文中嘴角噙笑看了看众人,心虚的人触及仓惶目光都有如针刺迅速低头。他对罗星冷声道:“喔?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会是陷害?”
罗星闻言眦目欲裂,气愤不已:“什么证据,拿来老夫看看!”
东方冷笑一声“王宇,呈上来!”
王宇从东方侧旁走到殿中,挥手让小厮们带上十口大箱子。箱盖被齐刷刷打开,差点晃花众人的眼,只见箱子里都是珠宝金银。还有两口箱子装着精致的古董和字画。
王宇见众人已看过东西,朗声说:“这是在罗长老住处密室中搜得的财物,其中黄金10万两,白银50万两,古董字画估价共160万两白银。还有七件有市无价,其中的钏翠烟笼,神木皇鼎,泰山暮雨图都是2年前堂中遇劫的宝物,……”
罗星听王宇所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吼一声打断他的话:“王宇你这个奸贼,往日老夫待你不簿,你竟敢反过来污陷我!这些什么宝物金银,我见都没见过,你随便找些东西来,以为有人会信吗?”
王宇并不理会罗星,继续身在场众人一样一样罗列罪状。后又呈给东方一本帐簿,道:“这本帐册记载着罗香主自5年前上任以来所有贪没教中钱财,与外人勾结妄图叛教的事项,每件都记得详细,都有据可查。请堂主明鉴!”说毕躬身行了一礼,等待东方定夺。
东方快速翻了一遍,冷笑连连,看完将帐册让下手几人一一传阅。看到帐簿的几人不禁吸了口冷气,没想到罗星如此胆大妄为,不仅勾结黑道劫掠教中财物,还将教中消息转卖,同嵩山派和青城派都有勾结。几人传阅完又将之送回东方案上。
罗星见几人神情,终于沉不住气,大声叫道:“什么帐册?为何不敢给我看看?”
东方册子摔到罗星跟前,罗星看后,脸色精彩纷呈,最终定在绿色上。仍咬牙辩道:“堂主明鉴,我虽有些贪财,会收些手下的供奉,王宇搬来的箱子我真没有见过,我一生为神教出生入死,万不会做出叛教之事啊!”罗星越说越诚恳,老夫已简化成我。
只可惜他的诚恳之言并不能打动东方不败。东方似笑非笑,向罗星道“罗香主的意思是有人安心加害于你?”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甩在罗星脸上。
“那这份名单你又怎么解释?你不是自诩书法一绝,没人能模仿你的字迹。”东方喝了口茶,继续慢慢说到:“那这张你飞鸽传书出去的名单又怎么解释?”最后几字东方越说越清,却像在罗星耳里炸开。教中众人都身负武艺耳力不凡,唯有郑东武功不行却就坐在东方身边。一时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目光都集中在罗星身上,见他神色惨白呆滞地盯着手中之物,都好奇什么样的名单让一向跋扈的罗星露出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