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方勇的陷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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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方勇的陷阱(三)

    虽然孔小红对三十几岁女人的生理需求暂时还可以忍耐得住,但老是这样下去恐怕也不是个办法。www.tsxsw.COM睡在身边的老公和自己同床异梦、形同陌路,这种折磨比当年丁蓝打她、关她还难受。

    这天晚上,大忠还没睡觉,她还在客厅看电视,孔小红却早早地进房间去了,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她要主动采取行动,好好准备一下。

    孔小红进到浴室,先是在浴缸的旁边点着了那盏香熏灯,熏衣草香味的精油慢慢地在浴室里弥漫开来,从她的鼻子一直沁入她的心脾。接着,她在浴缸里撒了几片玫瑰花瓣,然后把自己白花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泡在热烫烫的水里,她要把身上的血液泡到沸腾起来,把每一个细胞都泡活跃。

    孔小红还特意打开了一瓶香水。这是一瓶正宗的法国香水,是她的一个从法国回来的女友送给她的。女友说这种香水就像一剂专门诱惑男人的毒药,洒在身上虽然只是淡淡的香味,但是却能把男人的心撩得不属于她自己,只属于女人。女友当时说完还神秘地笑了笑说:“你洒这种香水的时候最好不要去那些男人太多的地方,否则你一旦红杏出墙的话,本小姐概不负责哦!”

    孔小红当时就笑问:“真有这么神奇?”

    女友又是神秘一笑,说:“这种香水在国外被一些人戏称为偷情’呢!你可要当心哦!”

    女友的话当时就已经把孔小红说得心里痒痒的,现在回忆起那些话,还让她脸红耳热。在目前和丈夫闹别扭的时候,她特别期待这瓶香水真的像女友说的那样,在她身上发生奇迹。她小心翼翼地把香水盖子打开,洒了一点到刚刚沐浴过的身子上,然后再穿上那件花了300多块钱买来的、薄如蝉翼的睡衣,在睡衣上也轻轻地洒了一点香水。

    孔小红闻了一下在自己的手臂,感觉香味的确很特别,但是否真的像女友说的那么有作用,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孔小红还不放心,她觉得她不能把赌注全部都押在这瓶香水上,万一这香水没发挥作用?那可……她不愿意多想,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起妆来。

    孔小红以前是白天化妆、晚上睡觉前卸妆的,但是她觉得从现在开始,她有必要调整一下,晚上睡觉前也要化点淡妆,大不了到时候再重新卸掉。虽然这样是麻烦了一点,甚至是多此一举,但她觉得只要能修复她和大忠的关系,多此一举就多此一举。

    孔小红一边精心地化着妆,一边在想:大忠会接受我吗?她会不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化好妆,孔小红在梳妆镜前照了照,镜中的她光彩照人。是的,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长相都非常满意,也非常有信心。

    一切都精心准备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为了更能体现出效果,营造出温馨的气氛,孔小红还特意打开了房间里那排橘红色的柔光灯,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大忠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电视节目特别精彩还是怎么回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指向了12点,但是大忠还没有进来。按捺不住的孔小红就去客厅看了看。她发现其实电视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内容,无非就是一部前两年热播的电视剧又在重播。她清楚地记得大忠已经看过这部电视剧了,那时候还是她和她一起看的。奇怪的是,这部并不精彩的电视剧此时似乎很让大忠着迷,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的屏幕,丝毫没注意到孔小红已经在她身边。

    孔小红柔柔地说:“大忠,还不睡觉呀?”

    “你先睡。”大忠应道,并没有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转移到孔小红的身上来。

    “这么晚了,明天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孔小红微笑着说,“熬夜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都说了,叫你先睡。”大忠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一听大忠的语气,就知道她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磨蹭时间。孔小红鼻子一酸,转身就跑进了房间。

    “要不要放弃?”孔小红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我都精心准备了一晚上了,就这么放弃了吗?”最后她决定再等一等,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轻易放弃,这是她对事业、对生意、对人生的态度。

    但是对家庭、对婚姻呢?想到这里,孔小红茫然了。

    凌晨一点,大忠终于进来了。果然不出孔小红所料,大忠脱下衣服就上床钻进了被窝,丝毫没理会到孔小红的存在,所以也根本没注意到孔小红的精心打扮。

    看来这身睡衣已经该结束它的任务了,虽然它并没起到作用。孔小红一边想着一边把睡衣脱下,然后也钻进了被窝。

    孔小红把身子尽量往大忠那边靠。她心里在想,只要是她没有鼻炎,应该会闻到这香水的味道吧?

    让孔小红失望的是,大忠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留给她的只有沉默和冷漠。她大胆地把手搭了过去,试图把手放在大忠的肚子上。敏感的大忠立即用她的手捍卫起她的肚皮来,毫不客气地把她的手扫了下去。

    “大忠,你怎么了?”

    “没怎么。”

    “大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为什么,我困得很。”

    “你是真困还是假困?”

    “你管她真困还是假困,反正就是困。”

    “大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怎么对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忠,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我困得很,不和你说了。你去勾引你那帮搞传销的男人吧。”

    孔小红的眼眶立即噙满了泪水,一颗颗地从脸上滚落到床单上……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管孔小红如何向大忠亲近,大忠都对她不理不睬、冷若冰霜,她吃她的饭,她睡她的觉,独来独往,就当孔小红根本就不在这个家里一样。

    大忠的态度让孔小红痛苦极了,她觉得大忠这样对待她,比丁蓝在传销公司打她、折磨她还要难受。因为打只是痛在皮肉,而大忠的这种冷落是痛在心里,属于那种不出血、不留伤痕、刻骨铭心的痛。

    孔小红满肚子的委屈和伤心,她不知道大忠为什么要这么冷漠地对待她,难道就因为她曾经去做过传销吗?难道人就不允许犯错误了吗?她都已经醒悟过来了,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对待她呢?就算她是一个犯罪分子,也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呀!她做过一次传销就值得她这么痛恨、这么讨厌了吗?虽然她当初也鬼迷心窍、上过丁蓝的当,但丁蓝的传销组织走向毁灭,她也有功劳呀!大忠总不能全盘否定她吧?要不是她第一个醒悟过来,打电话到报社叫记者去曝光,说不定丁蓝现在还在继续骗钱害人呢!被丁蓝骗的那两千号传销人员现在还在执迷不悟呢!

    又几天时间过去了,孔小红和大忠的紧张关系不但毫无缓解,而且还越来越僵,大忠对她越来越冷漠。她意识到,自己的婚姻拯救行动可能要彻底失败了。因为不管她以什么样的方式、以什么样的笑脸面对大忠,她的热脸贴上的都是大忠的冷屁股。她开始明显感觉到和大忠生活在一起很不自在起来,她觉得她虽然也笑,但是笑得很尴尬,笑得很不知趣;她觉得她虽然也对大忠温柔,但是温柔得低三下四,温柔得甚至连自己都感到很肉麻。她心想,干脆我一不做二不休,任其自然发展吧!

    每当夜深人静、大忠鼾声如雷的时候,孔小红就怎么也睡不着,她总是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也经常在心里伤心地说:“不是我不努力,不是我不争取,我也努力了,我也争取了,但是都是我唱独角戏。反正我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随她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老是这么低三下四的?这样下去她还以为我真的是做贼心虚呢!”

    一切都想通之后,孔小红就不再刻意地去套大忠的热乎了,她每天早上起床就早早地赶去水产市场,中午也不回家,和水产的员工一起在外面随便吃一些快餐了事。晚上虽然回家吃饭,但吃完晚饭后又经常去加班,而且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没错,她对大忠彻底失望了,她只有把精力全部转移到生意上来,因为这样似乎可以减轻她内心的痛苦。现在,她把事业当成了一剂麻醉药,试图在繁忙的工作当中冲淡来自大忠对她的惩罚。

    后来,孔小红才知道这种惩罚叫做性惩罚。那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有关性惩罚的文章,文章中说,性压抑可以直接导致夫妻双方之间关系紧张甚至僵化,让人产生郁闷和烦躁的心理,有一些夫妻为了表示对配偶的某种不满和抗议,就用拒绝和配偶发生性关系的手段来惩罚对方,让对方在一段时期内甚至长期处在性压抑当中……文章还说,其实这种做法是极为不妥当的,这样不但会导致夫妻关系的破裂、家庭的解体,还会引发婚外恋。因为被性惩罚的一方会因为自身生理的需求或者产生逆反心理,到婚姻之外去寻找性伙伴和精神寄托。因此性惩罚对夫妻关系、对家庭婚姻百害而无一利……

    孔小红看了这篇文章,和自己的遭遇一对照,才知道大忠现在对付她的手段就是典型的性惩罚。文章中所说,性惩罚很有可能引发婚外恋,这一点她现在还是敢保证不会发生的,但以后事情发展如何谁也说不准。但当她看到性惩罚的最终后果是导致夫妻感情破裂、家庭解体后,她就开始感到恐惧了。

    孔小红知道,照这样下去,她和大忠离婚是迟早的事,只是大忠碍于面子,现在还不好提出来而已,但总有一天她会提出来的。想到这里,她开始为她们的婚姻担忧起来……

    大忠的冷落使孔小红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了精神支柱。以前她在商场上拼杀,不管如何辛苦,不管大忠过不过问她的生意,至少回到家大忠还对她笑脸相迎,还经常在饭桌上给她添饭夹菜。现在大忠的脸简直比阎王爷的脸还要难看,拉得比马脸还要长。这些都还不要紧,最要命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为了表示对她的拒绝,把自己蜷缩得像是一个虾公一样,尽量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好像是她得了麻风病一样可怕。

    心烦意乱中,孔小红就加入了卡尔德隆直销公司。没有任何人游说她加入,是她自己主动跑到卡尔德隆公司常州市的培训中心去找人加入的。

    其实之前早就有人给孔小红介绍过卡尔德隆直销了,虽然那时候她也比较认可直销,但是那时候她没有加入,因为那时候她还对大忠抱有希望。她知道大忠就是因为恼火她做传销才这么对待她的,她也知道直销和传销有很大区别。但是她当时还是没有加入卡尔德隆公司,她怕大忠一旦将直销和传销混为一谈的话,那对她们的关系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因为直销和传销在很多人眼里本身就是孪生兄弟。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顾虑了,心想:反正大忠都这样折磨我了,她都已经当我不存在了,我还管她在不在乎?

    那天,孔小红来到卡尔德隆常州市培训中心,走进一间办公室,看到一名剪着平头、脸胖胖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旁拨打着电话,就直截了当地问:“我想加入你们卡尔德隆公司,怎么办理加入手续?”

    这名男子一听到这话就吓了一跳:现在很多人都躲避直销、害怕直销,甚至把直销等同与传销,看成是洪水猛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竟然主动来要求加入,难道是卧底的?

    这名男子所想的卧底,并不是新闻记者的那种暗访卧底,而是直销行业的竞争对手公司来卡尔德隆公司卧底挖人。因为现在直销市场已经开始有了竞争,公司与公司之间为了抢占市场,竞争的手段层出不穷,简直就是群雄争霸的时代。除了各个公司本身从产品的科技含量、产品的阵容、公司的奖金分配制度等方面来竞争外,直销经营者之间的竞争也极为激烈,卧底挖墙脚就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这些卧底者会装模作样地到竞争对手公司去听课、参加培训,其实就是去物色合适的人选、要别人的电话,一旦发现有合适的人选,她们就邀约到自己所在的公司去听课,然后一步步分析竞争对手公司的种种弱点,抬高自己所在公司的种种好处和优势,想尽一切办法动摇对方的军心,直到把对方挖到自己所在的公司为止。

    男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孔小红,心里还是拿捏不准:该不会是卧底的吧?

    孔小红见对方不说话,以为她没听到,就又问了一声:“我想加入你们卡尔德隆公司,我该怎么加入?”

    男子见孔小红问了第二遍,才赶忙把她迎到凳子上,有些警觉地问道:“你是说……你想做卡尔德隆?”

    “对呀!”孔小红肯定地说,“我都问了你两次了呢!还没听到吗?”

    “哦,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呀?”男子笑着问道,试图了解对方的底细。

    “我是做水产的的,‘大天润’水产连锁就是我开的。”孔小红不耐烦地笑了笑说,“怎么了,来做个直销还要了解这些的呀?”

    孔小红说的话差点没把男子吓得跳起来。“大天润”她是知道的,这可是常州市最早、最大的水产连锁之一!现在已经有三家大连锁,生意好得很——而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大天润”的老板!这样的大老板平时自己削尖脑袋想认识都认识不了,想邀约都邀约不到,今天怎么就撞到门上来了?

    男子心花怒放起来:看来今天我是撞大运了!这么大的老板都自己找上门来了!不但不是卧底的,而且还是个钻石部门!想着想着,男子心里激动起来,态度立即180度转弯

    “来!认识一下!我叫严伟国,这是我的名片!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孔小红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卡尔德隆公司营业主任,严伟国”。

    “严主任,你现在是银章了?”孔小红笑着说,“看来你做得不错嘛!”

    “不好意思,上个月刚刚上的银章。”严伟国也笑了笑说,“我这算不了什么,您要是做的话,肯定比我快得多。”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孔小红对严伟国的后半句话好奇起来,“我倒是想听听,为什么我就比你做得快呢?”

    “因为您是老板嘛!”严伟国开始不动声色地游说起来,“理由很简单,您认识的人比我多,认识的人的层次也比我认识的高。拥有并利用好身边的人脉关系,取得直销成功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孔小红点点头,表示认同,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严伟国接过名片,看到“大天润水产品责任公司董事长孔小红”这些字时,激动得就像中了拣到了一个钱包,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孔老板,想不到您这种生意做得这么大的老板也会看中卡尔德隆直销的价值,看来您真是很有眼光哟!大老板就是大老板,眼光就是不一样,像您这样的女中豪杰真是我们常州市的骄傲啊!”

    孔小红对严伟国这番拍马屁的话似乎不太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说:“严主任言重了,我哪里算得上女中豪杰……是这样子的,我比较喜欢你们的环境,想来你们这里的环境看看,散散心。”

    孔小红说的是实话,她加入卡尔德隆公司最主要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钱,而是喜欢那里的环境。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心情郁闷的时候,她想到那样的环境中去走走看看,释放一下心里的郁闷,寻找心灵上的寄托。她以前去直销公司听过一两次课,也和那些做卡尔德隆直销的人接触过一些,还去参加过她们举办的美容沙龙、彩妆秀、营养讲座等等一些活动。她发现这群人都很乐观、开朗、热情,整天无忧无虑、精神饱满的样子,自己跟她们在一起似乎能够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甚至要变得年轻很多。

    孔小红很快就填好了卡尔德隆公司的营销人员申请表格,严伟国把这份表格交到卡尔德隆公司常州市店铺备案,她正式成为了卡尔德隆公司一名最普通的直销人员。

    孔小红始终没有把自己加入卡尔德隆公司的事情告诉大忠,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征求她的意见的。现在她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告诉她,就是告诉她也没有用,反正她现在都对她不理不睬,她还自讨没趣地把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干嘛?另外,她加入卡尔德隆公司也是为了向大忠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了,我还在乎你干嘛?

    从此,孔小红白天打理水产的生意,晚上就到卡尔德隆公司常州市培训中心的会场去听课、参加各种活动,在那里寻找心灵的归宿……

    而在孔小红加入直销行列的时候,一个叫程正乐的人也加入到了丁蓝的麾下。当然,这是靠着丁蓝偶然的一次天花乱坠的演说之后,程正乐这才加入的。

    但是,程正乐从来没有想到过,丁蓝以前跟她描绘得天花乱坠的卡尔德隆直销,实际从事起来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自从专职从事卡尔德隆直销以来,程正乐每天都起早贪黑、努力地做直销。他白天去找人卖产品或者推荐加入,晚上还要开会听课,开完大会还要开会后会,开完会后会还要和领导人开小会,这几个会议一直开下来,往往就是晚上十一二点了,有的时候甚至还要搞到凌晨一两点。那天晚上他从mg系统惠泉市培训中心回到家已经是12点钟了,刚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没睡着的妻子阿兰就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问了句:“你怎么天天晚上都要搞到半夜才回来呀?你们搞直销的人不用睡觉是不是?”

    程正乐这几天本来就心情不好,在培训中心为了丁蓝说她能力提高得太慢、业绩总突破不了的事情窝了一肚子气,只是碍于丁蓝是自己的介绍人,就一直把这些闷气打包憋在心里好几天,现在阿兰的这句话无异于一根很及时的导火索,点燃了自己心里的那一桶**。他火冒三丈地朝阿兰吼起来:“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你以为我是故意要回来这么晚的吗?我倒是想天天睡懒觉呢!要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我搞这么晚干嘛?你以为我没事找事干?!”

    阿兰心里也有气:“哟,直销没做出个鸟名堂来,火气倒是蛮大的啊?你要是为了这个家着想的话,你就赶快去找点现实的事情做做!不要整天疯疯癫癫的开会上课!”

    “不上课怎么能把直销做起来?”

    “你们这些人就知道一天到晚画饼充饥,饿着肚子喊口号!你再不去想办法找点钱回来的话,我看一家人都得饿死……”阿兰心里很委屈,她说着说着就把头缩进被子,蒙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兰一哭,程正乐就更心烦,骂道:“哭什么哭?哭得我心烦!你们女人就这副德性,屁大的事就哭!我看以后你哭的日子还长着呢!”

    “就你心烦?我比你心更烦!”阿兰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件衣服坐在床沿上,瞪着眼睛看着程正乐。

    程正乐白了阿兰一眼,说:“你一个女人婆,有吃有住的,还心烦什么?”

    “你就知道整天做你的狗屁卡尔德隆直销!你关心过这个家吗?程正乐,我老实告诉你,现在家里的总家当就是这500块钱了!这点钱还是我出去做临时工得回来的。你呢?你搞了那么久直销,你拿过一分钱回来吗?”心里一肚子气的阿兰越说越激动,“你仔细想想,你搞了多久了?都折腾了多少时候了,你折腾个什么名堂出来了?你一分钱没拿回来不说,你还朝我要钱去听课、去培训、去买资料……”阿兰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从床头柜里拿出那500块钱摔在床头柜上。

    程正乐被阿兰这么一说,自感底气不足的她火气已经下去了一半,说话的语气小了很多:“直销的成功是有个过程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难道半年你就想让我程正乐上个钻石不成?”

    “我不管你什么钻石还是煤炭,你每个月只要能给我赚500块钱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反正吃完这500块钱,我们一家人就没饭吃了!大人喝点粥、吃点咸菜还不要紧,儿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喝粥吃咸菜吗?”

    阿兰这么一说,程正乐就慌了神,她知道阿兰说的都是实话,她们家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没钱吃饭了——阿兰说得没错,这个问题不尽快解决,还谈什么大道理?想到这里,她缓和地说:“那我去想想办法吧!”

    阿兰的火气也慢慢地降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我说你,程正乐,你还是去找一些现实一点的事情做吧!你这样折腾下去,连街上那些擦鞋的人都不如,人家擦鞋一个月还挣个两三百块呢!你做这个直销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谈什么成功?”

    听阿兰这么一说,程正乐羞愧难当。是啊!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搞到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的地步,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和老婆吵架?阿兰说得没错,我现在还不如一个擦鞋匠——对呀!干脆我也去擦鞋吧?

    程正乐决定一边当擦鞋匠,一边做直销。

    程正乐原本是惠泉市玻璃厂的工人,阿兰是惠泉市服装厂的工人,去年双双“厂内待岗”。阿兰之后就去做临时工。想继续找一份好工作却又没有任何技术的程正乐接到“厂内待岗”通知的时候,感觉到就像是天突然塌了下来,一连几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在厂里面是电工,一星期后就去人才市场找工作,想重新做自己的电工。但令他失望的是,连续在人才市场转悠了好几天,人家都说现在不缺电工,况且他年纪又大了,他们招电工都是要那些技术好的、年纪也轻的。

    程正乐一听这话就恼火,心想哪有这种好事?技术活都是干的时间越长技术越精湛,哪有又年轻技术又好的?人家说反正我们不喜欢年纪偏大的,像你这种超过40岁的人,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列。

    程正乐想找其它的工作,但他还能找什么工作呢?在工厂干了20多年,除了懂电工还是懂电工。因此,时间一天天地耗下去,他的工作却没有一丝眉目。

    那天程正乐继续在人才市场晃悠,转来转去就遇到了丁蓝。

    丁蓝也在人才市场晃悠,不过她晃悠不是为了找工作,而是为了找那些晃悠着找工作的人,找她们去了解并加入直销。丁蓝连续晃悠了几圈,也问了几个人,不过人家不是说做不来就是说对直销不感兴趣。丁蓝正晃悠着打算要转移战场的时候,程正乐就晃悠到了她面前,她一看程正乐的样子就知道是很好说话的人,她就问:“兄弟,想找工作呀?”

    程正乐叹了一口气,发起了牢骚:“找工作,找得到个狗屁!现在的用人单位挑剔得很,什么大学以上学历呀、年龄在35岁以下呀,都是她妈的,哪能学得到东西呢?”

    程正乐对丁蓝夸大直销的价值,隐瞒了做直销的困难这一点本来就很有看法,因此说起话来就没好气:“我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听课?难道听课还能听出饭来?”

    程正乐这副态度让丁蓝心里很不爽,但她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发作:“你现在不进去听课,哪里能成功?你不成功,哪里来的钱吃饭?这两者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为了让程正乐更加明白听课的重要性,丁蓝加重了语气,“我敢向你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在直销行业做成功的人是不用听课就成功了的!至少我还没有听说过!”

    程正乐还是那个观点:“饭都没得吃了,还说什么成功?我没有想那么长远。我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想我该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其它的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

    看到程正乐这个样子,丁蓝真的很想发作,但她觉得和程正乐为这件事吵起来也不好,就压住火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程正乐你不要这么犟,我叫你听课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又不是故意不想听课,而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没有钱你不懂得去找呀?”

    “去哪里找?抢银行?”

    “你可以叫你老婆去打工嘛!”丁蓝耐心地开导着程正乐,“你现在基本上都不进会场去听课,只是听听录音、看看书,这怎么行呢?做直销还是要讲究方法和策略的,你不学习又哪来的方法策略?反正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想在直销行业取得成功的话,你就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