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夏小受和陈骚包

戴小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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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州和扬州府一江之隔润州知州孟蜀乃是四川府人士从县衙主簿一步步爬到了“权知润州事”之位好歹也是从五品的官也算开府建衙光宗耀祖了对提拔重用自己的老恩师枢密使夏竦那是感恩戴德每年都有大笔的孝敬约银子送给老恩师。

    这天孟蜀孟大人穿着便服正在衙门后花园水榭凉亭内和第七房妾玩耍就看见对面花墙拱门外连滚带爬滚进来一个下人“老爷外面有个不开眼的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

    正话间一个青年施施然从花园拱门处走了进来那下人吓得脸色惨白一下跌坐在地手指颤抖着指着那人“就是这厮……”

    孟老爷的妾尖叫一声躲在了男人身后孟蜀虽然心中害怕到底是一方知州一竖剑指喝问:“咄!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杀官造反要诛九族么?”其实心里面也怕得要死背后冷汗都打湿了一层内衣。

    那表扬掸了掸身上袍子一抬头笑道:“孟大人不认识我了?”

    孟大人仔细一看顿时惊喜交加连滚带爬赶紧过去先呵斥了下人又让妾赶紧奉茶这才低声问:“衙内如何到了江左?”

    也不怪他如此溜须拍马这人正是他老上司枢密使夏竦的儿子夏遂良夏遂良的老子夏竦夏子乔官居“枢密使兼陕西经略安抚招讨拜奉宁军节度使、知永兴军、忠武军。听便宜行事。”等于后世的国防部部长兼大战区司令长官及行政一把手不溜须拍马才怪了。

    夏遂良一笑这时候孟大人的妾窈窈窕窕走来奉上香茶抛了一个媚眼过去“衙内请茶。”

    庸脂俗粉夏衙内自然瞧不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接过茶来随手放在石桌上给孟大人使了个眼色。孟蜀心领神会立刻把妾赶走了那妾一嘟嘴扭着肥臀走了。

    “我受了皇太后懿旨改任两淮走马承受这不是来上任的么。”夏遂良这才端起茶盏来轻啜了一口“到底是江南处处好茶。”

    孟蜀顿时一皱眉“衙内怎肯做这等不入流又没甚油水又招人恨的官?”

    大宋朝府、州、军、监以上的行政区域称“路”路一级的机构有监司和帅司走马承受便是帅司衙门的不入流官主要监督转运行安抚使譬如保罗爷这个江东转运使听起来不怎么样却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管又譬如“权知扬州军府事”(俗称知府)韩琦乃是正五品上。比孟蜀权知润州事的从五品下可厉害多了又领军又兼地方长官权限很宽因此转运使安抚使要受到下属走马承受的监视。

    朝廷允许走马承受“风闻奏事”即根据道听途就可以举报往往最后演变成谎报。官场上对这种人是人见人怕或者人见人恨御史台的言官御史们最喜欢弹劾的便是走马承受。

    夏遂良或者可以以其官职称之为“夏受”倒是和“陈骚包”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轻轻吹了一口茶盏上的汤花。缓缓:“你认为皇太后会随便指定一个走马承受这么简单?”

    孟蜀到底是从官场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略一寻思顿时便知晓了压低了嗓音:“朝廷邸报上那胆大妄为的陈保罗任了江东转运使副使莫不是?”

    “孟大人到底是一时才俊。”夏受挑眉一笑“其实这陈保罗我倒是蛮赏识他可惜啊他得罪了当今太后连官家也保不住他啊!对了你这润州治下哪家帮会势力最是强大?”

    “这个……”孟蜀倒是有些不大清楚看夏衙内略微皱眉赶紧:“铁掌帮分舵势力不差只是铁掌帮乃是外来势力。”

    “铁掌帮?”夏遂良抬头看着凉亭外飞檐“似乎倒听过……”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保罗看着自家监司衙门到城南扬州知府衙门这一段水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春风十里扬州路”初看这诗一定以为是在扬州的大街上厮逛到了扬州才明白感情这个“十里”的是从运河段直到蜀岗三峰的扬州西湖。

    这西湖绵延数里其瘦如绳红的花绿的柳湖水波光粼粼画舫轻轻在湖面滑过两岸烟花人家纷纷卷上窗帘一张张如花笑靥……当真是乱花迷人眼连逛窑子这等俗事似乎都雅致了起来若是不去**当真对不起这如画景致果然是扬州烟花甲天下。

    保罗爷骂骂咧咧是哪个混蛋扬州城大街上全是歌妓来着?感情都在西湖畔呢若不来当真猜不出岂不是辜负了大诗人杜牧的好句。

    想想古代文人日子过得还是蛮舒坦的比如这次请自己赴宴的扬州知府韩琦那就是被贬到扬州为官的头上还着资政殿大学士的头衔在扬州这种地方赏赏花、写写诗词逛逛窑子多爽比起在东京勾心斗角的可惬意多了。

    “少爷前面还有句子哩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双胞胎拽着自家少爷的袖子两个美人胚子可不就是十三余眼神姿态中已经懂得些春情了。可也难怪摊上这么个脂粉班头做少爷家里面那么多少奶奶想不懂也难啊。

    保罗讪讪一笑杜牧这诗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以走遍扬州西湖看遍那卖俏的粉黛没一个及得上身边豆蔻年华佳人的问题是自家看着双胞胎模样的实在下不去手哇!十三岁耶胸前金橘都还没长大真真是……

    干咳了两声他转移话题:“这个……少爷给你们买糖葫芦吃?”

    “不稀罕。”双胞胎似乎有些生气齐齐转头接着就用扬州话在那儿嘀咕“一天到晚吊膀子抄手卖饺子当我们是二十四桥桥墩子摆设哩。”

    吓!这两个丫头保罗无可奈何只当听不见了接着便东张西望看景致儿这一路上多少美人啊不看当真是浪费了。

    “怪不得舅老爷少爷是淫贼哩。”姐姐郝宝宝对自家少爷不看自己姐妹却是看那些庸脂俗粉感到气愤填膺妹妹郝贝贝了一句话让保罗爷脚下一个踉跄差一儿摔倒“家花没得野花香……”

    监司衙门到知府衙门不远保罗看着蜿蜒而去而去的西湖略感到可惜寻思着哪一天要好好逛逛才是这一儿路便看了许多美人若是再往前面去……

    知府官署门口两个下人翘有盼保罗笑着上去“烦请通报韩大人在下翰林院待制陈保罗。”

    不一忽儿从门内传出一阵豪爽的笑声接着走出来三个男子为的四十岁左右挺胸凸肚颇有些武人的豪气果然是武将出身虽然兼着资政殿大学士的头衔豪气却是不减正是权知扬州军府事韩琦韩稚圭。

    “粉侯果然一表人材名不虚传啊!”韩琦笑着迎到门口看见双胞胎后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果然少年风流……”

    保罗笑着打官腔“韩大人客气了这俩丫头是长公主赠的仗着下官宠爱硬是要来瞧瞧军中一韩的模样倒是让韩大人见笑了。”

    他这个马屁拐弯抹角地拍得巧妙韩琦武将出身在西边镇守的时候曾有歌谣赞他“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因此韩琦听保罗这么一笑得愈开心了“什么下官上官的咱们若一比可不见得谁大谁来来来给你介绍两位年轻才梭通判扬州军府事王圭王禹玉签书淮南节度判官厅公事王安石王介甫。”

    保罗正在这两位姓王的年轻人宝宝贝贝齐齐开口“少爷您不是广陵县侯么?怎么这位大胡子韩大人叫您粉侯啊?”

    呃!保罗语塞他哪儿知道韩琦为什么叫他粉侯哇!

    相貌堂堂的王安石是个倔脾气的刺头儿此刻一言不王圭却是个胆且会拍马屁的这位后来做了十六年宰相、外孙女李清照、孙女秦桧妻王氏的年轻笑眯眯给双胞胎解惑“三国时候有个大才子何晏也如你们家少爷这般一表人材后来娶了金乡公主赐爵列侯因为他相貌俊俏面如傅粉因此朝野上下都称粉侯……”

    “咱们少爷的爵位可不是娶公主得来的。”宝宝贝贝听了觉得这话分明是讽刺自家少爷顿时不满。

    王圭闻言只好讪笑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可这对解语花是硕华长公主送给广陵县侯的哪里是他一个从八品扬州通判能得罪的。

    韩琦赶紧解围“我这个大胡子叫你家少爷粉侯那是他胜潘安赛何晏长相俊俏哇!”旁边保罗听得浑身怵这位资政殿大学士别是有什么特别爱好罢赶紧儿打断“这个下官俊俏什么此次与我同行的景福殿使白玉堂那才真是美风姿羞煞女儿家。”他一句话便把白老鼠给卖了。

    “来来里面赏花。”韩琦大笑着引他们进了官署。

    保罗这位爷你喊他**差不多赏花?大男人赏什么花要赏花也得跟一群美女赏花罢因此上根本不习惯这样一群男人围着喝茶看花还得吟诗的聚会没一忽儿便借口事忙匆匆离开。

    “两位以为此子如何?”韩琦问身边王圭和王安石这二王年轻。

    王安石对保罗印象极差简直不学无术嘛连粉侯意指驸马都不晓得集会赏花还带女使这个人是个一旦认定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就九牛不回的脾气认为叫此人来简直就是一种错误可惜欧阳修回京述职当真遗憾。

    王安石因为厌恶他不想开口王圭却是不愿意得罪人而不想开口韩琦一叹气“用之正则朝廷栋梁用之邪则一代佞臣。”这口气简直和教导主任“你啊好好学习就是块好钢不好好学习就是块废钢”一个模样。

    话保罗出了韩琦官署走了好远看没有人注意了这才把头上花拿了下来想起刚才韩琦给自己头上插花一阵恶寒什么金缠腰花啊这芍药开花也不挑个时节大秋天的弄什么景儿开什么花搞得自己被韩琦吃豆腐真真郁闷到家“来宝宝少爷给你插上那里面一群变态男人大男人头上插什么花恶心。”

    日后写文盛誉此次“四学士花宴”的文人们自然想不到这次花宴其实可以不欢而散不过却也以扬州留下了一个“头戴金缠腰便能做大学士”的美好传。

    这金缠腰色做大红一圈金黄蕊围在中间插在郝宝宝头上当真是人比花娇看得保罗暗自流口水只是花只一朵人却有两个闹腾。

    “好了好了你们轮流戴嘛!”他一边话一边带着双胞胎往提刑司衙门而去出来都出来了再去拜会拜会吕坦夫老大人罢直娘贼的这当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到了提刑司衙门没见着提刑狱吕坦夫却是看见同提刑狱柳玉蝉了正在审问犯人堂下跪着一个身穿长袍的少年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休一看就是个机灵鬼。

    “好个淫贼到了我提刑司衙门还敢如此。”柳玉蝉穿着官服坐在上一拍惊堂木保罗看了想笑姑娘家家的一儿威严都没。

    那少年却是个油盐不进的“大人的不过**没给钱罢了难不成还杀头?”

    “依律环之刑。”柳玉蝉板着脸蛋。下面那少年问了什么是环之刑啊!

    “就是吊嗓子。”

    “哦!吊膀子。”

    “吊嘴。”

    “哦!吊腿。”

    “吊下巴壳子。”

    “哦!吊后脑勺子。”

    **保罗看不下去了这柳玉蝉傻得可以人家分明在调戏她嘛!再了少年郎青春期骚动而已**没给钱不用吊死罢?“别吊啦该罚多少钱我替这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