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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有意思。”温婉闭着眼睛跟着顾容的脚步，抬指晃了晃评价道，“很有水平！嗝……”
“怎么说？”顾容问。
“嘿嘿，说有嘛可以断了你不想招惹之人的念想，说没有嘛……又……”温婉脚下踉跄了一下，接着道，“又不妨碍你拈花惹草，处处留情……”
“唔……怎么不走了？到了吗？”温婉察觉到身边人的停顿，忍不住睁眼望了下四周，并不是她熟悉的向暖阁。
她迷茫地望着顾容，并未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只是见他不动也不说话，便伸手去戳他的脸颊问道：“为何不走，快……速速送本宫去休息，本宫饶你不死！”
顾容看她这副模样，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默念：不跟醉鬼计较！不跟醉鬼计较！
见顾容动了温婉才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本宫赏你！赏你蜜饯吃！”
“那就多谢太子妃了！”顾容咬牙切齿道。
“不客气！”温婉大方摆手，豪气得不行。
顾容本打算将这话题跳过，可无奈温婉竟然揪住不放，反而是数落起他来了：“男人就该专情些，怎么能闪烁其辞，心上人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你说若被你那心上人听了去她该有多伤心啊，唉……”
“那你呢？”顾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温婉有那么一瞬的怔愣。
“你有心上人吗？”
温婉眉头微蹙，似乎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许久之后才颇为苦恼地抬头望着顾容，眼中尽是茫然。
顾容垂眸，抬手抚上她的发，又问道：“那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人？”
“你喜欢我吗？”
风从指缝间滑过，摩挲着衣摆发出轻微的声响，除此之外也只有顾容和温婉极轻的呼吸声。
顾容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温婉的回答，他眸中滑过一丝失落，正要开口就见温婉歪头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喜欢，美人谁不喜欢啊？”
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语气让顾容眼眶一热，虽然温婉不清醒，兴许是在说些玩笑话，又兴许根本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但还是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美人怎这般好哭，哭了可就不好看了。”温婉的指尖落在他的眼角，指腹的湿意让她失神。
顾容抬手攥住温婉的手指：“想来你总是这般哄男子的。”
“我从不哄人。”温婉这话不假，似乎没有什么人需要她哄，她身边的人可没有顾容这么变化无常。
这话温婉说得轻飘飘的，顾容听来却又不想那么一回事，刚想问问却见温婉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夜空中那一轮圆月上，久久未曾移开。
“好美的月亮。”温婉唇角微勾，望着月亮喃喃道。
顾容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夜色中唯有那月色皎洁夺人眼，四周点点星光忽然黯然失色，就如同他眼中的温婉一般，明艳动人。
他低头望向身旁的温婉，眸光柔和，轻声附和：“嗯，很美。”
也不知究竟是月色美，还是人美。
温婉猝然回头，毫无防备地撞入他温柔的眼眸，心跳忽而漏了一拍，风一吹过让她仅存的醉意都散了几分。
她压下心底的悸动凑近了些，戏谑道：“那究竟是月色美，还是我美？”
顾容眸色突然深了几分，眼神认真地盯着她让她心虚得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我就问……”
“自然是你美。”顾容的声音轻柔而又不容置疑，让温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顾容的表情过于认真了，让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抬手抚额歪倒在他身上，佯装醉意未褪。
“唔，好生动听的话，想来你也总是这般哄女子的。”
顾容笑笑也不反驳，只是望了眼渐深的夜色，在她身前挡住侵袭的风道上一句：“回吧。”
温婉自然是想回的，方才脑子不甚清醒，说出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究竟说了些什么也记不大清，若是再不回只怕顾容会问出些让她招架不住的问题。
温婉就着顾容的搀扶往向暖阁走，远远就看见了院门口等候的碧玉，碧玉见了他们忙迎上来，看了看顾容又看了看醉醺醺的温婉，想从顾容手里接过温婉可又想着顾容不一定会放手，只好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端醒酒汤。”
顾容微微颔首，将温婉带入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
碧玉及时送来了醒酒汤，待她喝完醒酒汤后又及时地退下了。
顾容扶着温婉重新躺好，替她掖好了被角，然后起身欲走，脚步却忽而顿住转头望向拽住自己袖摆的温婉。
温婉面色酡红，呼吸轻柔，原本微闭的眸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目炯炯有神地问道：“你去哪？”
“夜深了，回去休息。”顾容答。
“春宵苦短，美人在怀，何必回去？”温婉的话暗示意味十足让顾容满目错愕，但那也只是一瞬，他敛眸低语：“你醉了。”
温婉抬袖拭了拭眼角问道：“你当真不愿留下？”
顾容凝眸，眼神犀利地望向温婉，虽让她心尖一颤，却还是摆出一副凄苦模样来指责道：“不留也罢，权当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顾容面色沉沉的握住她的手逼近她，问道：“我是谁？”
“你……”温婉一怔，答道，“殿下。”
“所以你现在是在邀请本宫吗？”顾容的手抚上她的面庞，温柔却强硬。
温婉不语，顾容便轻笑一声：“爱妃邀约本宫岂有拒绝的道理？确实是春宵苦短美人在怀，只不过是委屈了爱妃了，酒还未醒几分便要陪本宫折腾。”
温婉刚想反驳却又硬生生地吞下了，眉眼羞涩，欲拒还迎：“殿下说这话还真是不害臊。”
顾容笑出了声，俯下身贴在她耳边道：“爱妃这般娇羞本宫心中欢喜，若是明日反悔了，可就不作数了。”
顾容的声音暧昧撩人，温热的呼吸让温婉耳根有些痒痒，察觉到顾容微凉的唇落在耳边时心中警铃大作，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可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温婉立即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殿下要做什么？”
“爱妃所想的就是本宫要做的。”顾容并未起身，吻细细地落在她耳垂上。
“殿下你喝醉了！”温婉使了些劲推开顾容，一脸警惕。
顾容靠在床边上打量她，诧异挑眉：“爱妃方才说的话这么快就不作数了？爱妃这是……酒醒了？”
温婉点头：“十分清醒。”
“啧，可惜了……”顾容懊恼地摇摇头，又问，“那爱妃方才的邀约也不作数了？”
“什么邀约？”温婉一脸无辜，“夜深了，殿下快些回去歇着吧。”
“既这般本宫也是无法。”顾容叹气起身，不死心地再问上一句，“爱妃当真不要本宫留下？”
“臣妾床榻小，躺不下。”温婉张开手臂占着床，证明床榻真的很小。
“本宫屋里床榻大，不如去本宫那儿？”
温婉摆手果断拒绝：“不必了！臣妾认床！今夜臣妾饮酒过多，随时可能吐出来，若是污了殿下的床榻可就不好了啊！”
顾容点头，见她誓死不从的模样也不再追问，拂袖离开。
*
“所以你真的邀请他跟你同榻而眠了？并且他还没有拒绝你？”楚柯惊诧地望着趴在桌上的温婉问道。
温婉刚点头楚柯便抚掌道：“那就对了啊！太子对你用情至深，心中惦念你只怕不是一月两月了，如今你主动勾引他，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诱惑！”
“那你有没有想过顾容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婉对他的话不甚信任，毕竟她才是真正看到顾容当时的模样的人。
“顾容相貌风流，平素虽不主动拈花惹草，但是也不代表他是个正人君子，送上门的都不要，更何况我也不差吧。”温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段，“就算我勾引的是别的男人，指不定也能成功。”
“唔……好像也对。”楚柯挠头。
“再者说了，顾容待我一向那般，那日他的反应与平日里并无不同，若是拒绝了我才觉得奇怪。”温婉补充道。
楚柯突然有些牙疼：“那这么说也分不出他究竟知不知道你是谁了？”
“你觉得呢？”温婉眯眼望他，咬牙切齿道，“你出得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消消气消消气！你这不没吃亏嘛！若是太子硬来，你不大不了和他打一架，还说不准谁睡谁呢……”楚柯嘟囔着，瞥见温婉逐渐灿烂的笑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站远了些。
楚柯越想越不对劲，嘀咕着：“这可真是奇怪了，他起初不搭理，如今却又待你这么好，如果不是知道你是谁，那么就是他喜欢上你了，喜欢上这个温氏了！”
“喜欢当真这般容易？若说是喜欢上了，倒不如想得粗俗些，也许他就是贪图我的美色！”温婉拍着桌子说道。
楚柯四下里望了望确认没人后才说道：“您可真不害臊。”
“我说错了吗？”
温婉的自我认知很清晰，她的样貌身段确实不差，若顾容就是个贪图美色之徒，单单看上她的容貌也不是不可能。
楚柯点点头，姑且信了这个说法，毕竟顾容心里怎么想，究竟是怎么个为人他也不知道，可是温婉不一样啊，温婉的为人他了解。
“那你对太子是什么意思？可有动心？”
温婉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让楚柯心里咯噔了一下，温婉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就代表有问题，所以她可能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