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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咚咚咚咚......
卡车后面车斗的栏板被打开,嗑在车上直响,曾旺财、张秀芝、林湖阳、小虎小豹五个人从上面跳下来。
这次是大生意,五人小组再次聚齐。
王通达从驾驶室下来,看到这个情况诧异道:“咋在这卸车,不是拉去食堂吗?”
当时王通达在曾庄看到装在箩筐里面的鱼,还有杀好的猪,实话说差点直接流口水,他以为这些全是给轧钢厂的。
“达哥辛苦了!”曾旺财笑着掏出烟,给王通达散了一根,“还有两家等着呢,收购站的和北大的,三家一起分一份,咱们不能吃独食对不对。”
这一路上王通达帮忙不少,没有跟别的司机那样眼高于顶,当一个甩手掌柜,上啊下的都在出力。
“郑大哥,钱......钱叔!”曾旺财下来招呼,见到钱主任记得改了口,“东西咱们现在就不过称了,差不多三家均分,回头我兄弟去你们那儿算账结账。”
都是合作不止一次两次的人了,信得过。
鱼是用箩筐装着的,有的还是活的,当时钓回去之后就用水养着,曾老三很实在,把死了的鱼自己留下,让村里杀了,活的给曾旺财留着;肉没有用什么东西装着,直接垫着麻袋放在车斗里面,一共是三个半边,还有一边和下水什么的曾旺财都自己留下来了。
“好说好说,赶紧搭把手!”郑胖子和钱主任连忙招呼自己人过去抬。
这一来,轧钢厂门口就热闹了,保卫科的。还有偶尔有事儿进出厂子的工人都看到了。
直接抡扇的猪肉,还有用箩筐装着的鱼,以及捆着脚咯咯叫的野鸡,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王通达进去招呼孙健出来,而曾旺财在等宋主任,他已经委托保卫科的人去通知了。
实话说,保卫科的赵宏庆和车队的孙健,甚至是轧钢厂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曾旺财他们要积极。
可以想象接下来,如果食堂推出有肉的菜,厂里人都会多打一些,而且还舍不得吃,带回去给孩子解解馋。
因此,所有人都希望食堂赶紧把这些好东西给收了。
不过意外出现了,不仅宋主任来了,吴有为也来了。
曾旺财看到吴有为亲自过来,意识到事情出了变化,连忙上前问道:“吴处长,您怎么也过来了?”
“曾旺财同志,有事儿一会儿再说,咱们先把物资接收了,那个宋主任。”吴有为招呼宋主任带人去收东西,拉着曾旺财去一边说话。
宋主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领着食堂的人就要去收曾旺财给轧钢厂准备的那一份。
这时候林湖阳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意外,在从车上往下下东西,两个小缸,里面是张秀芝卤的猪下水,还有她和小虎小豹二人辛辛苦苦弄来的蛤蟆麻雀什么的。
曾旺财这边听了吴有为的话,连忙扭头喊道:“东西先别忙搬,小虎小豹看着东西!”
原来老宋到底是得手了,也不知道胡光永怎么跟杨卫国说的,这个正派的厂长觉得林湖阳进入轧钢厂当采购员,不符合规矩,在早上的会上隐晦的提及了这一点,会议之后还跟李怀德聊了一会儿。
李怀德只是一个副厂长,虽然他背后有人,但杨卫国背后也有人,所以李怀德见杨卫国反对,一时也不好硬来,于是便让吴有为出来跟曾旺财说,后面再想办法。
但曾旺财不答应,这事儿闹到了杨卫国那儿,已经成了杨卫国和李怀德斗法的战场,还想个屁的办法,就算能想出来,林湖阳进入轧钢厂,最终必须得罪一个,这样兄弟以后在厂里怎么混?
所以曾旺财立马打消了让林湖阳进场的想法:“吴处长,别的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既然是厂里领导的决定,我们只有服从。”
“好好好,不错!”吴有为欣慰点头,“李厂长没有看错你......”
他以为,曾旺财会继续提供物资,然而他想多了。
曾旺财走到林湖阳边上低声交代几句,然后扭头就进厂,林湖阳和小虎小豹他们把准备给轧钢厂的物资一一收回来。
“钱主任,你们这三轮车有多的,借我一辆。”林湖阳也是有脾气的,他也要面子,他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对轧钢厂死了心,不行就去别的地方工作呗,大不了累一点。
“怎么了这是?他们不要了?”钱主任问道,发现事情有变化,郑胖子也过来关心。
林湖阳顿时一五一十的将和轧钢厂之间的事儿给说了。
郑胖子和钱主任可跟吴有为不同,轧钢厂现在的人,除了宋主任和四合院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以为曾旺财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林湖阳才是正主,而郑胖子和钱主任知道,事情恰恰相反。
“这事儿轧钢厂干的不地道。”钱主任评价道,“既然做不到,还收东西,难怪旺财有气,湖阳要不这样,你觉得收购站还行的话,等我两天消息,我跟我们领导说说,把你收编进来。”
收购站属于供销社,此时属于国有单位中的香饽饽,甚至严格说来比后世的电力什么的要香多了,林湖阳可不知道供销社最后的下场。
不过,会动脑筋的可不是钱主任一个人,郑胖子也会。
“打什么招呼?这事儿我现在就能拍板,你来我们北大后勤部。”郑胖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郑胖子是真部长,不是假的,而且还是家里很有分量的那种,可怜他一个二代,为了北大师生的吃喝,被刘老头提出来干活后一发不可收拾。
“旺财,旺财,你来一下!”林湖阳没有想到峰回路转,连忙把摘出去的兄弟喊回来。
简单商量几句,曾旺财立马点头,北大更香啊,去北大,只要不拿教鞭,后面都不会有大问题。
“去北大不错,你还能照看一下亮子,这事儿能行的话,郑大哥我们请你喝酒。”曾旺财和林湖阳答应了,钱主任心疼的在滴血。
任谁都知道,收编了林湖阳,只要有曾旺财在,以后不管怎么说,曾旺财弄到的物资都会分一份,现在......没了。
“阳子,你把这事儿处理好,完后跟秀芝她们一起,剩下的我不方便插手。”曾旺财拍了拍林湖阳,扭头去应付吴有为。
而吴有为大致看出来了,知道收物资的事情黄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东西是人家的,自己不能抢对不对,而且这件事儿是上面打架,自己提前表态算什么事儿?
曾旺财和吴有为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宋主任。
但比老宋更加懵逼的是赵宏庆、孙健他们这些知道要收物资的人,现在物资没了,憧憬的开荤大餐,没了。
“老宋,怎么回事儿?东西都拉走了,你们食堂在干嘛?”
“胡光永呢?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孙健和赵宏庆围住宋主任,老宋苦不堪言,只能往食堂躲,但是这二人紧追不舍,一路赶到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