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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妃气势汹汹,领着一众的宫女太监,从坤宁宫出,穿过蜿蜒的宫街,径直闯入咸福宫小院。
正是早膳时辰,齐妃才起身,慵懒的坐在穿衣镜前梳洗。听闻宫女禀告,忙要出门去看,不料才跨出门槛,熹妃已逼至面前。
齐妃被气势所压,露出怯色,道:“干什么?”
熹妃唇角微微一斜,缓缓的举起手,又重重的垂落,“啪”的一声打散了齐妃本就松散的发髻。
她咄咄逼人道:“你尽管去告诉皇上,说我打了你。我不过打你一巴掌,而你呢?伤了我的心,戳穿我的肺,受我一巴掌又能如何?”
齐妃从小到大,从未挨过人打,待回过神,不由怒火冲天,又是委屈,又是气愤,冲上前便要与熹妃厮打,嘴里道:“别以为你有弘历倚仗,就能翻过天去!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的那些腌臜事没人知道吗?总有一日,我要一件件的说予皇上听,让他知道你是多么狠毒的女人!”
两名宫女镇定自若的挡在熹妃跟前,木着一张脸道:“请齐主子息怒。”
毕竟是在咸福宫,里外全是齐妃的人,听闻动静,全冲进屋里。熹妃逞威多年,并不是浪得虚名。她施施然往身后一扫,道:“齐妃发髻散了,梳头宫女呢?还不进去伺候?!”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不知所措。
气得齐妃大喊大叫:“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见主子受人欺负都不敢动手,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唬得一众人等哗啦啦全跪下,黑压压一片,齐声道:“主子息怒!”
熹妃疾步往外,道:“齐妃,你好自为之!”待她走远了,两个挡住齐妃的宫女各自在咸福宫掌了二十巴掌方回坤宁宫。
奇耻大辱,齐妃如何能忍?
她衣也不换了,髻也不绾了,披头散发便往养心殿哭诉。雍正还在睡午觉,昨晚上通宵一夜,大早上又见了外国使臣,好不容易宽衣歇息,又被齐妃闹醒了。
雍正也有起床气,更何况他根本没睡醒,很是烦闷。看见女人哭哭啼啼没完,他自己都恨不得砸桌子。
但他忍着,谁叫他是皇帝呢。
齐妃跪在雍正踏板上,哭道:“皇上,您瞧瞧,臣妾半张脸都肿起来了。熹妃与苏太医有染之事,臣妾还在查办,又没盖棺定论!熹妃如此按捺不住,兴冲冲的闯进咸福宫打我,倒真真叫人怀疑。”她一面痛哭流涕,一面仍然细细观察雍正神色。
见他毫无反应,便又道:“连姐姐都没打过臣妾...她...她熹妃凭什么...”
当她说到“姐姐”二字,雍正果然看了她一眼。
齐妃心中一喜,正琢磨着如何趁机降了熹妃位分,不想雍正冷冷道:“你姐姐自然不会打你,但熹妃若敢打你姐姐,你姐姐早就加倍还了回去,犯不着到朕跟前哭诉。”忽又伸手拿过齐妃鬓上的一直镶红玉金钗,挖苦道:“你穿着你姐姐爱穿的颜色,梳着你姐姐爱梳的发髻,戴你姐姐戴过的首饰,怎么性子,如何都学不像呢?”
说罢,将那红玉金钗往地上一掷,不耐烦道:“若你能凭本事斗过熹妃,朕不拦你,但不许在朕跟前哭哭啼啼的。她打你,也不算没道理,你只管打回去,谁也管不着。”
齐妃傻了,她从未想过,堂堂皇帝竟会说这样的话。
她顾不得脸面,从养心殿一路哭回咸福宫。
弘明大早上把永忠送到府上,道:“他额娘病了,我又要当值,您不是挂念小家伙么?便送来给你们二老玩玩。晚上我过来接他,顺便陪你们吃晚膳。”
说完,骑马而去,留了一脸的尘土给我。
还有一个小娃娃。
十四在地里锄草捉虫,古代没有除草剂也没有杀虫剂,全靠人做苦力。菜地里长了许多瓜果和青菜,我带着草帽帮十四浇水。永忠瞧着有趣,光着脚丫子在地里踩来踩去,有时见了地里爬出来的蚯蚓、泥鳅和小虫子之类,他也不怕,捡起来就玩。还捉了蚱蜢给我看,见我吓了一跳,就乐得咯咯大笑。
太阳下了山,十四嫌热,取了帽子当扇子扇。永忠不知起了什么性子,要拿十四的帽子玩。十四由着他,并不计较。
过了会儿,永忠忽而扑到十四背上,十四正蹲着捉青虫,丝毫没有准备,差点就一个跟头栽地里了。
永忠拿了草帽给十四戴上,笑道:“给爷戴帽帽,戴帽帽。”
十四顾着捉虫,反手把永忠抱在背上,弓着背走到另一处拔草。永忠爬上爬下,两只小泥掌捧着脸总是大笑。
白芷走到我身侧,道:“主子?”
我满脸汗水,问:“怎么了?”
白芷偷偷朝前一指,我顺势抬头看去,话不及口,先大笑起来。张芳芳本立在树荫底下打盹,听见声响,一看,忙撇过脸去,不敢当着十四笑。
十四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起身道:“今年的蔷薇花真香,隔着院落还能闻见。”又见我笑得直不起腰,才觉异样。
他疑惑的取下草帽一看,原来永忠不知何时摘了两朵蔷薇,插在草帽里,悄悄给十四戴了。十四闻见花香,还以为是花开茂盛,香儿从院子里飘过来了。
这十四爷府,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捉弄他。
永忠不知畏惧,越笑越欢,嚷道:“爷戴花儿,爷戴花儿...”
十四举手作势要打,到底是乐了,手掌下去,将小人儿抱到怀里,把花帽子往他头上一扣,扣得小脸儿都不见了,道:“小坏东西。”
永忠知道与人亲昵,双手挽住十四脖子,直往他怀里钻。
钻得十四脾气全没了。
夜里又给小东西做草莓奶昔。草莓是春时做好的草莓酱,再用银锤砸碎冰块,搅上两勺奶酪,略略一拌,用透明的玻璃杯装好,味甜凉爽的草莓奶昔就做好了。
小家伙自己坐在小凳小桌前一勺一勺的吃着,特别乖。
夜里弘明把永忠接走,不提。
洗过澡,换了身清凉衣裳,坐在十四对面翻小说。张芳芳送进来一封信,十四不避我,撕信看了,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我问:“信上写什么?”
我从不问是谁写的,十四在朝上的权势虽没了,但忠心于他的老臣仍旧还在。所以朝里朝外,宫里宫外的事,总有人递话给他。连圈禁十四的护卫里,亦有耳目。
十四顺手把信烧了,丢在没水的茶碗里,道:“你不必知道。”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笑道:“看你愁眉苦脸。”
我瞪他:“我脸上都长好多皱纹了,你还捏!”
十四笑着起身,道:“爷又不嫌你。”
他自顾自出了门,我以为他是去东小院有事,便没问,捡过手边的靠枕垫在腰下,半躺着依灯翻书。
过了会子,我看见院子里灯光大作,亮腾腾的要照进屋里来,便喊:“白芷!”
竟无人回应。
我只好自己趿鞋往外,才掀起帘子,只听乐声四起,两个抹了花脸的小丑咿咿呀呀的念起科白,另有两个穿着戏服的姑娘就着台阶便唱起了小曲。我一惊,过了片刻,才知他们演的正是我在看的一本小说。
肯定是十四的鬼把戏,特地命人排戏给我看。
果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男子模样款款从长廊尽头走来,到了面前,才笑:“有没有开心一点?”
我道:“你疯了吗?让皇上知道咱们在府里唱戏取乐,又不知使个什么罪名让你担着。”
十四牵住我的双手,道:“有罪名,爷就担着,爷现在只想让你开心。你知道吗?”又抚了抚我鬓角的碎发,道:“自上次进宫后,你成日里愁眉苦脸,又不肯和我说发生了何事。”
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了,以为只要我一个人忍着不说,就会万事大吉。对熹妃的不义,也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依十四的性子,若他知道熹妃一百两黄金是给我了,他定不肯瞒着,也绝不会让熹妃平白受冤。
我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笑道:“哪有愁眉苦脸?”
十四仿佛明白我的心事一般,定定的凝望我半响,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锦盒,道:“你打开看看。”
戏子们依旧缠绵悱恻的唱着,我接过盒子,却不忍打开,只问:“是什么?”
十四眉眼弯弯,亦如鲜衣怒马之时。
他轻声道:“你打开就知道了。”说罢,用蛊惑的声音道:“打开吧。”我情陷其中,情不自禁就按下了机关,盒子咔嚓一响,亮出一对小小的戒指。
戒指用银子做的细圈,中间缀有心形的粉色和青色的玉石。
我故意问:“戒指?”
十四唇角是好看的笑靥,道:“你跟我说的,内务府做的戒指都不好。你说戒指不在贵重,金的也可,银的也可,但必须夫妻一人一个。”
我连声音都是笑的,道:“可你说桃心太幼稚!”
十四不紧不慢,道:“但你喜欢啊。”
我狠狠扑进他怀里,仿佛连日来受的压抑和苦闷都消失殆尽,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他,一切都是值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