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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大早,小夫妻两个人一去用早膳,就把裴逸一家人就呆住了,打量着穿着学生素衣的两个人。小姨崔蔺问道:“你们两个穿着校服干什么?”
“去玩啊!”
“去视察!”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不一样的答案。司马道苓瞪了一眼裴逸说:“夫君,我不是说是去玩吗?有点默契好不好!”
裴逸也说:“我昨晚也说了,去视察啊。看看道韫第一天上课。”
“行了,快坐下吃饭吧,都已经结婚了,就别这么胡闹了。”母亲发了话,然后就照顾着奶奶吃饭。
南方湿气太重,尤其冬天的湿冷,让奶奶的身体变得更差了。母亲大人是天天勤勤恳恳的照顾奶奶。不过大伯二伯他们,自从分家以后,就基本没在裴逸面前出现过。似乎裴逸和母亲大人去建康的那段日子里,他们才过来看看老母亲。而且裴逸还发现家里的白瓷少了一些。知道估计是大伯二伯拿走了。
不过就是这样照顾,奶奶依旧时不时地抱怨,说是母亲不让大伯二伯回来看她。母亲也只能顺着话说,说以后会让大伯二伯来看奶奶。但是其实母亲大人派人去大伯二伯住处说了好几次了,但是只要裴逸在,他们就不来。尤其是现在,裴逸还成了皇帝的姑父,更不来了。
反正母亲也听奶奶抱怨惯了。婆婆虐我千百遍,我待婆婆如初恋。
不过小姨崔蔺的注意力全在校服身上:“姐,你还别说,逸儿和公主穿上这校服,真的是郎才女貌。你不愧是缝纫服饰上的第一把好手,只怕我一辈子都超越不了你了。”
“你啊,只是心静不下来。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就好了。”母亲叹了一口气说:“蔺,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你看让逸儿或者公主给你介绍一个?”
司马道苓此时点头说道:“好啊!小姨,你说,你想找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你找,整个大晋的有名人物,我还没有不认识的呢。”
小姨崔蔺却说:“好了,你们都别催我了好吗?这个要看缘分。并不是谁都能像姐姐你,遇到裴宕那样有才华的好人。也不是像公主你一样,遇到了我的这个好外甥!”
母亲也是拿小姨没办法了:“好,姐姐不逼你,不过你要是碰到合适的,姐姐帮你。”
早膳是裴家人一天最轻松的时候,因为早膳之后,母亲和小姨要带着裴珏去小学堂上学,而且母亲和小姨教那些小孩子也是含辛茹苦。毕竟谁家孩子都是宝啊。而裴小小比起以前轻松了一点,就是和司马道苓的婢女秋月,一起去准备整个书院大学堂和小学堂所有人中午和晚上的伙食。
学习是费脑子的事情,但是书院也不是王府。自然书院的伙食既要有营养,又要廉价,能让学生吃的起。毕竟现在书院之中,寒门和庶民的学生比例很大。全国就这么一家同时拥有当代凝聚儒释道以及现代科学于一体的书院,而且不论门第,皆可入学。寒门庶民子弟自然多。
而裴逸带着司马道苓,cosplay着学生,开开心心走到书院的大门,在这个由郡衙改造的书院,此时已然是人声鼎沸,门庭如市。第一节课是谢道韫的,裴逸也是笑着说:“夫人,看来咱们的道韫先生第一节课压力大啊。”
司马道苓却一嘟嘴说:“你别叫我夫人了好吗?咱们现在假扮的学生。”
“他们学生也有结婚的啊。我凭什么不能叫夫人?”
“拜托!你真大眼睛看看!”司马道苓无奈地瞪着裴逸说:“我扮的是男装!你叫我夫人?搞得我们好像断袖。”
裴逸尴尬地说:“好吧……不说了,我们快进去吧。”
看着曾经的郡衙大门,想着自己一个堂堂的三品征南将军、湘州刺史居然还是要到后堂厨房办公,百姓们还调侃他是“腚眼太守”,就感到百感交集。要不是现在百废待兴,都忙着安置僚人,给他们建房子,裴逸一定造一座气派的府衙。
不过人生鼎沸是一方面,但是一踏进印有“潇湘大学”匾额的大门时,就传来争吵声,此时学生们似乎都好奇的往那边走。
“你算是什么东西?会稽小儿而已,凭什么教训我?”
裴逸和司马道苓挤进人群,一看是几个人在争吵。而这个飞扬跋扈的是一个年轻学生,裴逸看他腰间所配的玉佩,就知道这个人家底殷实,只怕家里是望族。而另外一边挨骂的是两个学生,一个长得比叫正,浓眉大眼,憨憨的;而他旁边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小生护着那个憨憨的学生,争锋相对地反驳道:“张敞!你又凭什么抢我们的位置?”
张敞继续飞扬跋扈的说:“我是吴郡张氏的人,是名门,自然要坐前席,你们这些卑贱的寒族,就应该往后坐,这是自然之理。”
那个清秀小生却鄙夷的瞪了一眼那个张敞说:“自然之理?你骂人打人还有理了?寒族也是人!你凭什么要比我们坐到前面。”
张敞却诡辩说:“姓祝的,那我问你,这皇帝陛下要是来了,你敢坐到他前面吗?”
清秀小生一听,顿时有点底气不足了:“这个……我不敢。”
张敞不屑地一笑说:“那当朝大司马桓温来了,你敢坐到他前面吗?”
清秀小生又低下头说道:“不……敢。”
“别说这些人,谢安、王坦之、王彪之、周闵这些人,你敢坐到他们前面吗?因为他们都是名门,所以你们这些卑微的寒门自然要坐在后面。知道了吗?所以,给老子我乖乖的把这第一排的位置让开,别妨碍我和天下第一才女谢道韫讨论诗词!”
裴逸一听原来如此,合着你们这帮人垂涎谢道韫来的啊。为了她抢第一排座位。葛仙翁的课可是挣着抢最后一排,避免被他手中的《抱朴子》扇脑门。要是葛仙翁知道谢道韫的课居然是这样,那不得气的驾鹤西去了。
看着那个清秀小生无话可说了,张敞粗暴的推开了那个憨厚的寒门学生,就要往下坐。
这个时候司马道苓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个棱角分明的石块,顺手就扔到了那个张敞即将落座的蒲团上。
魏晋所谓的坐是跪坐,结果张敞双膝一落在蒲团上,顿时膝盖就携着全身重量坠在了那块棱角分明的石块上。顿时膝盖一阵酸爽,直接让张敞惨叫一声“啊!!!”直接捂着膝盖倒在了一旁。
“痛死我了!”张敞一看蒲团上的那块石头,大骂道:“是那个混账东西扔的石块?不想活了。”
此时司马道苓就跳了出来,装作无辜的捡起那块石头,摸着说:“石头石头,磕了这个名门之后的膝盖,你是不是也变成了名石了呢?不过我以为名门与寒门的膝盖不一样呢。谁知道还不是一样疼的在地上打滚?”
张敞一看又来了个清秀的小生,顿时火冒三丈,不顾膝盖的磕痛,直接起身冲过,抬手就要打司马道苓。
裴逸一个箭步冲出去,“啪”的一声就死死的抓住了张敞的手腕,冷冷地说:“小子,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