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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瑶见到孟青之还是这般爽朗,她眼眶一红,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担心啦。”孟青之看着辛瑶泛红的眼圈,赶紧出言安慰道,心想能让辛瑶为自己落泪,这不正是大难不死的后福吗。
等等,她方才叫唤自己什么?
辛瑶之前一直称呼自己为孟兄弟,现在改口了,她叫自己作青之?
等等,她握着的那只手,是我的手?辛瑶主动握着我的手?
孟青之用力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别得意太早,你只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秦缇见到孟青之醒过来,内心总算是踏实了少许,不过她嘴上可不饶人。
本来辛瑶和澹台英都为孟青之的苏醒而欣喜万分,一听到秦缇所言,立马眉头深锁,静候彦离发话。
“这话什么意思。”孟青之一时懵住,原本以为自己醒过来就已经没事了,现在他心下一凛,深知秦缇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解不了你的毒。”彦离的声音很低沉,听在众人耳中却格外地尖利刺耳。
准确说来,暗部其实有大量六芒镖的解药,但只是针对一枚六芒镖的毒性,像孟青之这种连中三镖的,毒性过大,暗部无药可解。
“可是我方才运了一下功,一点阻碍也没有,只是现在刚醒来有些乏力,不过我能感受到体力正在慢慢恢复。”孟青之渐渐恢复一些体力,已经可以自己起身了,他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奋力挥动着四肢,证明自己无恙。
而且孟青之方才暗自调转内力,气沉丹田,毫无阻碍,他现在除了肚子有些饿得慌之外,未察觉自己的身子有任何异样。
“只是暂时缓解了毒性,之后的日子,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毒发三两日,毒发的时候,浑身乏力,周身疼痛。”彦离直言道出实情。
“可是,罗文侯这样大范围大批量地用毒,应该也不是什么珍奇异毒吧,应该只是你们暗部很广泛很普通的毒吧?”孟青之一时无法接受,似乎只要反驳了彦离,就能够痊愈。
“你中的的确是暗部常见的六芒镖,六芒镖的毒性并不强,但是以量取胜,胜在量多。普通人不幸中了六芒镖的毒,是会丧命的,但是对于修习内功的江湖人士来说,尚且可以抵抗一阵。”
正说着,彦离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六芒镖,被他拿在手中把玩着,时而轻柔地抚摸着,眼神细腻,似乎略带欣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倘若中了一枚六芒镖,一般习武之人可自行逼出毒素;若是连续中了两枚,便只有少数内功极其深厚的武林高人能够缓缓逼出毒素;若是连续中了三枚,那么放眼整个江湖,能够逼出毒素之人应该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连续中了四枚,回天乏术;五枚,即便是武林第一的杨霖大师,也是无药可救,只能苟且残喘地等死;至于连中六枚,哪怕是天外仙人,也是即刻毙命,魂魄化作天上的星芒,所以称之为六芒镖。”
彦离说完,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手心的那枚六芒镖不知何时,又莫名消失不见了,正如它莫名出现在掌心是一样悄无声息。
“若是不及时解毒,毒发的间隔会越来越短,每次毒发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待到你沦落到连续的毒发之时,便已药石无用,时日无多了。”
彦离说完,辛瑶、澹台英以及秦缇均是焦思愁苦、错愕不已,反倒是当事人孟青之,他第一个看清了事实,第一个认命。
“距离我连续毒发的那一天,大概还有多久?”孟青之冷静地问道。
“快则一年半载,满则三年五载。”彦离说完,众女又是一阵局促,如此说来,就算孟青之一直被照顾周全,所剩也不过五个年头了。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死期更残忍的了,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无能为力。
“彦离哥哥,真的没有办法救救孟青之吗?”秦缇关切忧虑地追问道,她的印象中,无论什么剧毒在彦离面前都不算事,为何偏偏孟青之的毒就解不了了?
“能力有限。”彦离非常遗憾地说道。
彦离说完撇过头去,他配的毒,岂有解不了的道理。
若是孟青之中了六枚六芒镖,那确实无力回天,可是他才中了三枚六芒镖,眼下的彦离完全有能力替他解毒,若是不及时医治,越拖越久,病入膏肓,中毒越来越深,也许拖上数十日,就真的无药可解了。
为什么彦离见死不救呢?
彦离犹如芒刺在背,他不敢面对秦缇恳切的眼神,只是秦帮主有令,彦离此番也是身不由己。
“我们去找你师父,去找宾神医吧,他们一定有办法。”辛瑶灵光一闪,想起了梦中的对话。
“辛瑶姑娘,你之前中了七星断玉针的毒,就是那位宾神医替你解的毒?”彦离好奇地问道。
辛瑶点点头,宾神医的确医术高超,此时的辛瑶已经完全恢复功力了。
“唔,他的医术的确是出神了,他既能解七星断玉针的毒,那么孟公子的毒对他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彦离对这位未曾谋面的神医表示认同。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辛瑶心急地扶住孟青之。
孟青之一直默默守护自己,只一次,换辛瑶来守护他。
“那位宾神医,他住在何处?说详细点,我好根据你们的路途远近,来配一些缓解毒性的药给你们带上路。”彦离顺着辛瑶的话,主动提出帮助。
“宾神医的府邸在洓水一代。”辛瑶回忆道,本是约定好一年之后重返洓水,宾神医为她配制了根除七星断玉针残毒的解药,想不到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么快就又要折返洓水求助于宾神医了。
“洓水?我没听说过,想不到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也是人才辈出啊。”彦离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师父来到夷州,之后就很少出岛了。
“路程大概一月有余。”辛瑶想了想,此番去往洓水,孟青之身体不适,只能乘坐马车,一个月的时间算是快的了。
“我明白了,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药。”彦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离去之前,他与秦啸天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秦啸天与彦离目光交流后,也随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