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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木槿花,放眼整个卡巴克湖,尽是谜团。
天山堪称是冰山,可是卡巴克湖却从不结冰,常年湖水清澈,碧波泛舟,偶尔还能见到有鱼儿在湖中畅游嬉戏。
正是因为卡巴克湖被严寒围绕而从不结冰的这一特性,使得卡巴克湖堪称天下奇景,整个卡巴克湖乃至整个西漠派,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至于卡巴克湖为何不结冰,这一点,就连在此居住了近百年的杨霖大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曾经,历代的西漠派弟子都潜进湖中探索奥秘,杨霖本人更是数次亲自潜入湖里,皆是无功而返,卡巴克湖的秘密,也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木槿花虽然近在眼前,却并不容易摘取,孟青之看向开得最艳的那朵木槿花,艳紫色的花儿生在一片灌木丛中,灌木丛的前方却是堆满了形状各异的磈磊。
孟青之不能使用内功,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块,保持着平衡,慢慢地往上走。然而孟青之拼命想要越过磈磊,眼看就要触及到花枝时,却是脚下一滑,乱石堆因孟青之的踩踏而出现崩塌,孟青之摔了下来。
“师兄,小心啊!”文宜关切地跑上前去,生怕孟青之受伤。
虽然孟青之摔下来的地方并不高,但是夹带着那么多石头一起摔在地上,就算不受伤,也一定很疼。孟青之艰难地站了起来,表情十分痛苦,一只放在身后,另一只手反撑着腰,似乎是站不稳的样子。
“师兄,哪儿疼,让我看看。”文宜心急如焚,焦急得六神无主,所谓关心则乱,眼看文宜是又要担心地哭起来了。
岂料孟青之突然站直了身子,原地蹦跶了两下,然后原本放在身后的那只手,手心摊开,伸到了文宜跟前,一颗柔美的木槿花苞,赫然完整地躺在孟青之的手心里。
“诺,喜欢吗?”孟青之咧嘴一笑,将手中的木槿花苞递给了文宜。
方才摔倒的那一瞬间,孟青之还是竭尽全力赶在石堆倒塌之前摘下了一朵木槿花,然而却不是之前看中的那朵开得最艳的紫色木槿花,而是生在旁边的一个淡黄色的不起眼的小花苞。
“师兄,谢谢你。”文宜小心翼翼地将花苞捧在手心,如获至宝。
文宜就这么珍视地捧着花苞,凝视了好一阵子,不觉间又开始鼻子发酸。
“怎么又哭起来了啊,是不是不喜欢花苞啊,我再去给你摘一个。”孟青之见到文宜这副反应,他开始着急,以及一丝心疼。
“师兄,我很喜欢。”文宜幸福地笑了起来,笑靥如花,是一朵带有露珠的花,因为她虽然面带笑容,却依旧是泛着泪珠。
“好啦好啦,美啦美啦,我是夸过你哭起来的样子很美,但是别动不动就哭好么?”孟青之好言相劝,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以前无论怎么跟文宜拌嘴,她都是越战越勇;而今日却迥然相异,孟青之对文宜轻声细语的,文宜反而越发柔弱,格外感伤。
“师兄,请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文宜撇过头去,宁愿让孟青之扫兴而归,不愿自己再以泪眼面对孟青之。
不能破坏了自己在孟青之心中的印象,至少,就让上一刻,孟青之口中文宜最美的样子,成为他心中的永恒记忆吧。
“文宜师妹,你有些反常,你是不是有心事呀?”孟青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文宜实在是太反常了,她这番让自己离开,莫名让孟青之产生一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我的确有无尽的心事,师兄,你先回去,以后再告诉你,好吗?”文宜语气近乎央求,她坚持提议让孟青之先离开这里。
孟青之无奈,拗不过文宜,既然文宜想要独自在这湖边吹冷风,孟青之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文宜披上,“好吧,那你小心别受了风寒。”
孟青之顺从地离去,没走开几步,便感觉到一阵寒意,他将外衫留给了文宜,寒风吹进孟青之脖颈,冷得他直哆嗦,瑟瑟发抖,索性加快了步伐,跑了起来,跑动有助于热身。
文宜目不转睛地盯着孟青之的背影,孟青之离开的时候,一刻也没有回头,最后居然还迫不及待地奔跑着离开了自己。
文宜看着手心的花苞,两行清泪再次顺着文宜的脸颊流了下来。
其实真正喜欢一朵花,不应该是折枝占有,而是静静欣赏,让花儿盛绽枝头。
这个道理文宜明白,可是文宜已经等不到来年开春看到这木槿花绽放的美好模样了,她只想拥有一朵孟青之亲手送的花儿,哪怕花朵离了树枝,第二天就会枯萎,就让一切不甘和留恋,都随之消亡。
寒风催树木,严霜催庭兰,文宜紧紧握住手心,花苞就这么温柔静谧地被文宜的手心包裹,就好像此刻的文宜也是温柔静谧地处身于风雪之中。
直到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文宜已经冷得双腿麻木了,也依旧手心温热,因为文宜的手心,正包裹着花儿心中尚未绽放的梦。
孟青之回到屋子的时候,辛瑶和澹台英早已在等候了,只不过这两个俏丽的姑娘,皆是双眼通红,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大哭。
“辛瑶,澹台姑娘,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孟青之惊慌失措,以为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二位姑娘受到了什么委屈。
“你不见了,我们很担心你,一着急就哭了。”辛瑶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示意孟青之不必担心。
“哎哟,罪过罪过,今日我怎么尽惹得美人流泪啊。”孟青之不禁心中纳闷,今个儿大家伙都怎么了,动不动就梨花带雨。
“怎么,你把文宜姑娘也惹哭了?”澹台英立马关切地询问着文宜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她老是哭,动不动就流泪,似乎很脆弱。”孟青之继续纳闷着,文宜今日的状况确实古怪,他沿途思索,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都是很脆弱的。”澹台英闻言,一时克制不住忧愁,又开始啜泣起来。
“澹台姑娘,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怎么还哭啊?”孟青之急得手足无措,最怕的就是姑娘家的眼泪,更何况还是为自己而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