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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数不清多少鱼儿游来游去,一条又一条,一群又一群,宾璐等待的心,越来越急,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乱如麻。
想到这一对年轻人,宾璐不禁苦笑,自己在这卡巴克湖的湖底,孤独的度过了六十二年,心静如水。
可是自从这一对年轻人从天而降,宾璐原本枯燥乏味的日子逐渐变得多姿多彩,原本如水般平静的心,也被弄得波澜起伏。
如今又变成宾璐独自一人守在岸边,曾经孤独的六十二个年头都撑了过来,可眼下就这短短的一小会儿,宾璐的心有如煎熬,片刻都无法忍受这种孤独。
突然,手腕感受到紫菱若幽传来的讯号,一下,两下,没有了。宾璐心情激动万分,等待着下一次讯号,是否代表着那两个孩子平安无恙。
此时此刻,能否逃离这暗不见天日的湖底已经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紫菱若幽的另一端又开始传来力量,一下,两下,停顿。
宾璐欣喜若狂,节奏清晰有力而持久,这是辛瑶传来的讯号,代表着平安和去路的讯号。
宾璐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纵身如水,顺着紫菱若幽的方向,快速划动,犹如一条轻巧婀娜的美人鱼。
当宾璐潜到了一定的深度,发现紫菱若幽的方向转变了,而是缓缓地朝着一处光亮的地方,延伸着,水底清澈无比,以至于远处的亮光,可以一直照射到水底来。
以宾璐的水性,对于水底的这点深度和距离,绰绰有余,她轻而易举地朝着亮光处游了过去,感受着水的力量,身子轻飘飘的向上浮起。
终于,宾璐的脑袋探出了水面,四面景象,视野空旷,叫人豁然开朗。
宾璐微眨着双眼,瞳孔慢慢适应着水面上的亮光,她听见了孟青之和辛瑶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自己赶紧上岸。
只见孟青之和辛瑶站在岸上,岸边许多小石子,在湖水的拍打之下,小石子的表面变得光滑圆润。
宾璐上了岸,脚踩着石子,脚底感受着石子路面的凹凸不平,终于重新走在石子路了,而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冰面。
宾璐环顾四周,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眼前又是一条长廊,亮光是从长廊的另一端传过来,那边是否就是出口,这束光是否就是阳光?
“青之,前方是什么地方?”见三人皆平安上岸,辛瑶开始探视前行之路。
“我也不知道哇,我被这绳子扯住,也走不远。”孟青之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守在岸边,未曾走远,对于前方同样一无所知。
“这才不是什么绳子,这是我们青丝门最尊贵的软剑,紫菱若幽。”辛瑶纠正道,说完,辛瑶朝着宾璐望了一眼,宾璐答应过自己,若前行平安,她便会告诉自己紫菱若幽的渊源。
“小姑姑怎么会有你们青丝门的武器?哎,不管什么若幽,先解开再说。小姑姑,您赶紧给我解开这个死结。”孟青之有些不耐烦了,被紫菱若幽捆绑得紧紧的,挣也挣不脱。
眼见宾璐一副失魂的模样,全然没有搭理孟青之,不知她神思飞越,心中在想着什么。
“璐姑姑?”
“小姑姑?”
辛瑶和孟青之同时叫唤了一声,宾璐这才从恍然缓过神来。
“你们听。”宾璐将左手放在耳边,仔细聆听着。
“听……什么啊?”可是孟青之和辛瑶,屏息凝神,调息敛气,丝毫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我听到了有人打斗的声音,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这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宾璐神情激动,快步向前走去。
苦了孟青之,还被紫菱若幽绑着,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身子不受控制地被宾璐托着快速前行。
接下来是辛瑶,她的青璃缎还绑在紫菱若幽之上呢,她也开始受力向前冲。
兴许是感受到这两个拖油瓶的力量,宾璐这才停住脚步,发动内力,好一会儿才解开绑在孟青之身上和辛瑶的青璃缎上的死结,收回了紫菱若幽。
宾璐将紫菱若幽收回袖中,然后继续自顾往前冲去,并没有打算要同辛瑶聊一聊紫菱若幽,也许她真的听到了什么,有了重大的发现,所以才忘了这回事。
又或者,也许她根本就是在逃避,借着前方的声音,先去探索前路的奥秘,而将辛瑶对紫菱若幽的渴望抛之脑后,避而不谈。
三人就这么一前两后地走着,这条长廊狭长而湿冷,远离了岸边的石子,没有湖水的冲刷,逐渐变得棱角分明,而不再是光滑圆润,踩在坎坷不平的石子路上,脚底逐渐感觉到又酸又疼,宾璐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孟青之和辛瑶也只好咬牙跟上。
“提膝、探掌、蹋前顶肘……”宾璐喃喃自语道。
“璐姑姑,您在碎碎念什么?”孟青之好奇,凑上前去,可依旧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我在复述,我听到的招式。”宾璐解释道,而后继续认真听着,并将招式复述出来,“尾收,沉膝……”
“听到的招式?”孟青之愕然,小姑姑光是凭听觉,就能猜出对方的招式?
“没错,前方有人在过招。”宾璐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自己终于要重新回到江湖了吗?
宾璐已经清楚明确地听出了招式,可孟青之和辛瑶依旧是耳中空空,即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依旧是一无所获,只得安静的跟在宾璐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前方探索。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较为宽敞的石室,抬头望去,环顾四周,与其说这是一个石室,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个石洞。
因为天花板和墙壁,皆是毫无棱角可言,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低,坑坑洼洼,丝毫不平整。
石室中,竖立着许多高高的石柱,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孟青之数了数,整整有六十根柱子。
宾璐身形闪移着,绕开七七八八的柱子,冲到石壁旁,将耳朵凑近,最后索性直接贴在了石壁之上,“就是墙的那一边,有人在过招。”
宾璐肯定地说道,墙的另一边,一定另有乾坤,眼下之际,是如何打破这扇厚厚的坚实的石墙,宾璐汇聚内力,重重的攻在墙上,可是石墙纹丝不动,仅仅是掉落几颗碎石。
就在宾璐着急不已的时候,此时的孟青之,双眉深锁,绕着这六十根石柱,走来走去。
孟青之记得,他曾经在藏书阁中,翻阅过一本名为《甲子阵法》的古书,如此想来,应该是曾经从卡巴克湖地走出来的前辈所留下的,因为几乎湖底遇到的所有阵法,书籍之中都有记载,就像是为这个湖底冰洞量身定做一般。
孟青之席地而坐,开始静思回忆,一旦回忆起古书中的甲子阵法,那么是否破解了阵法,就能够打开石洞,迎来开阔的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