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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下来,让奉欢想象不到的是,胡不归居然还是个会武功的状元,他那模样斯斯文文的,连背她走段路都会气喘吁吁……毕竟他跟她一样借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没了原本的身体素质,再凶也凶不起来。
查了许久,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奉欢终于觉得累了。夏夜微热的空气早已将头发醺干,但额头上的伤口因碰了水而一直隐隐刺痛。
她合上了眼,有微风吹过窗帘,拂来一阵清凉。或许是白日接收记忆的后遗症,又或许是那一顿揍人让原主的身体吃不消,一卷困意很快漫了上来。
警惕使然,奉欢的睡意不深。只觉得一片黑蒙蒙的梦境里,有一束炽热的目光在紧紧盯着她看,像一只撒网的蜘蛛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奉欢醒了过来。
她未乱动,细一察觉,又好像是她的错觉,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错觉?
让月光蒙上一层灰色的卧室里,奉欢无声无息地睁开一双清亮的眼睛。她看向窗台,那边并无阳台,怎么可能有人站在那里偷看她?
为了看个仔细,奉欢悄悄走下床,来到窗前时,她一边拉住书桌前的椅子以应付,一边到窗户边打量。
没人,窗户外直接是一楼的空地,窗台上也干干净净,毫无有人踩过的痕迹。
原主的印象里没有过这种事。
大概是错觉吧……
奉欢轻啧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任务有些麻烦。
次日天明。
休息一晚后,接收记忆后的头疼缓和了不少,反倒是浑身的肌肉开始泛起了酸痛。奉欢揉着举一举也发酸的手臂一边走出卧室,却发现胡不归正在厨房站着。
昨晚的短袖短裤换成了一件长袖白衬衣和长裤子,扣子使得不太熟练,却仍旧努力扣好了,衣着整洁而干净。他在琢磨着调味瓶,一边又想着这年头的灶火该怎么点。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一转头,便看见靠在门边的奉欢正哈欠连连。他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温声唤道:“奉姑娘……”未待话说完,他的视线就瞥见对方光着的小脚上。
他不由皱了皱眉,大步走出厨房,来到玄关选了一双合适的鞋子,这才来到奉欢面前蹲下|身。他一边示意她伸出脚,一边解释道:“会着凉。”
着凉?
大热天的怎么着凉?
奉欢一挑眉,她刚伸脚想自己穿上,不想胡不归一把握住她的脚,轻轻为她穿上了鞋。
不是说古人都很在乎男女有别吗?
奉欢扬了扬眉,先不说一介古代将军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现如今连她的脚也敢摸。
奉欢垂眼看着蹲在她面前的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细心而又温柔地帮她穿上了另一只鞋,随后才抬起眼,望着她柔柔一笑:“现下便好了。”
脚上还有着他手里的温度。奉欢懒洋洋笑了笑,看着胡不归起身又走向煤气灶,她稍稍退出一步,歪头靠着门框问:“你在做什么?”
“昨日起滴水未进,腹中饥饿。”又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真的弄不懂这个时代的东西后,胡不归略显无奈地笑了一笑,“原想让姑娘尝尝在下的手艺,不想在下如今连火也不会点。”
他要是会用这些东西就怪了。
奉欢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慢悠悠地捋睡衣袖子,一边来到冰箱边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她漫不经心地问:“吃面吗?”
胡不归原想帮忙,可想起自己什么也不会,便顿了一顿,笑道:“劳烦姑娘了。”
要说起来,关了七年牢,脱离社会有七年的奉欢对于现在的东西也不太了解。好在还有原主的记忆,一开始的生涩后倒也熟练了起来。
冰箱里食物不多,奉欢用剩下的食材煮了两碗面。当她想端面出去时,身后的人却在她之前端起了那两碗冒着热气的汤碗。胡不归浅浅地扬起一抹笑容:“我来吧。”
他们两人一齐在客厅安静地吃着早餐,奉欢一边吃着,心中思绪好一番回转。正吃着,茶几上的一只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是奉琛的手机。有电话。
奉欢搁下筷子,来到茶几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上面有来自公司的近十几个未接电话,自昨晚奉琛应该加班,到现在早上八点该去上班的时候。
奉欢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胡不归的身份是个上班族,自个儿还是个学生来。
还得上班上学啊……
奉欢看了一眼正认真吃着面的胡不归,现在的奉琛啊,连出门都是个问题,还提什么上班……在奉琛回来之前,他还是现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吧。
就是不知道,奉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想清楚后,奉欢给奉琛的公司请了一个长期的病假,好在奉琛原本工作勤快,他的上司并未多问地同意了假期,让他到时候回公司再补假条。
至于奉欢,一有任务,二有胡不归在这里,若是可以的话,请一个长假最好,但原主已经高三,还有一两个月就要高考,任务没办法短时间内完成的话,到时候替原主考试的人是她……这样一想想,奉欢还是只向班主任请了一天的假。
等吃完,收拾好碗筷后,两人才开始正式讨论胡不归的来去。
奉欢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全来自于原主的记忆,以至于她对胡不归的了解只有他是一个古代人,其余一概不知。
奉欢开门见山地问:“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胡不归微微蹙起眉头,他回想起心口中的一箭,那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还历历在目。胡不归觉得呼吸里带了一股血腥味,他缓了缓,温声回道:“来这里前我在战场上,只记得当时遭人暗算,眼一黑……就背着姑娘。”
如今他身处异世,无处可去……胡不归的眸光一阵晦暗,他伸手摸向了之前遭一剑穿心的地方,敛下眼中深色,他能猜到伤他的是谁。可他没想到的是,自个儿死没死成,反而来到这样一个古怪的世界。战事未消,他身为一方将领就死在战场上……无人指挥,此次结果多半大败。
这么简单?奉欢捏着下巴思索,照着普遍穿越的套路,总得有个什么异样吧?她正想开口问,对面的胡不归突然想到什么,接话道:“我想起来了,在下昏过去前曾见到一道异光。”
“异光?”
“一道绿光……”胡不归仔细地回忆着,一点一点地顺着昏前那一道光源传来方向摸上了自己的腰侧,那里曾经挂着一件他从不离身的物什。他看向奉欢,“或许与在下的一块玉佩有关。”
奉欢来了点兴致,问:“什么样的玉佩?”
胡不归稍敛了敛眼,轻声回道:“一块凤凰模样的玉佩。”
凤凰,涅槃重生。重生……胡不归的穿越跟那块玉佩有关?那么,是否找到玉佩,就能找回奉琛,完成任务?
只不过人海茫茫,她要如何找一块几千年前的古玉佩?
在奉欢沉思时,胡不归打量了四周一眼,迟疑地问道:“奉姑娘,此处是何地?为何看起来如此怪异?”
要是不怪异那还得了。奉欢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懒洋洋笑道:“要说起来,这里应该还是你的世界。只不过经历了几千年的变化,朝代更迭,日新月异,许多东西不一样罢了。”
确实是许多东西……都不一样。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夜抱过的地方,温软细腻……他很快晃去脑中的印象,细细品味了一阵奉欢的话语,才一字一字缓缓问道:“奉姑娘的意思是,在下还在武国,只不过是未来几千年后的武国?”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儿艰涩,似乎是不太敢相信。
“正是这样。”
对方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奉欢抬眼瞥了他一记,笑道:“你急着回去?”
胡不归微微一沉默,他抬眼看了对面的奉欢一眼,又轻轻敛下眼,眉头蹙起,“战事未消,若场上无人指挥,怕武国……”
“我记得武国确实是因为一场战役大败而遭到周边的国家吞并。”奉欢捏着下巴回忆原主学习过的高中历史课,“当时领兵的好像是个姓胡的家伙。”她瞅了对面表情越发沉重的胡不归一眼,不紧不慢地戳上一针,“该不会就是你这一次吧?”
“……”胡不归抿住了嘴唇。好半晌,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奉欢,面上浅笑有点儿苦涩的味道:“看来十有**是在下了。”
“嘛,你也不用多难过。”奉欢翘起二郎腿,笑吟吟道,“只要想到法子,让你回到那场战事上,不就能改变这一次历史的结果吗?”
他望着似乎有主意的奉欢,手一瞬握紧了,又悄悄放松下来。他犹疑地一抿嘴唇,轻声问:“奉姑娘可有法子?”
奉欢懒洋洋笑道:“具体的办法我是没有,不过眼前倒有一个线索。”
胡不归一顿,接下奉欢的话茬:“奉姑娘指的是在下的玉佩?”
“确实。”
临死前的异光是线索没错,可现如今,玉佩的下落又成了问题。他死后……那么久,就算有幸流传至今,寻找起来也不过是大海捞针。胡不归蹙起了眉头,他能想到这一处,奉欢没道理想不到。他看着奉欢又问:“既然如此,奉姑娘又有什么法子寻到玉佩?”
对于找玉佩的法子,奉欢不愿对胡不归透露太多。她面上的笑容深了深,只撇开了胡不归的问话,又问:“你会不会画画?”
画画?他自然会的,更何况是画那一幅不知道画过多少遍的图案。他轻点了点头,浅浅笑道:“会的。”
“那就好。”
奉欢起身去书房找出一套纸笔,然后摆在胡不归面前,“你把玉佩画出来给我看看。”
然而看着面前的东西,胡不归有点儿疑惑。他指指那又白又薄的东西,问:“这是何物?”
“纸。”
胡不归又看看旁边像是笔的物体,明智地没有多问。他执起笔,虚挽了一把右手不存在的袖子,又问:“墨在何处?”
看他一副写毛笔字的架势,奉欢大概能预测到纸上会画些什么东西。她立在胡不归身边,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边道:“不用蘸墨,直接画就成。”
胡不归似懂非懂地一点头,他观着面前洁白的纸张,静了静心,随后执起圆珠笔开始画了起来。
笔太硬。
胡不归勾了一笔,纸上却没有笔印,于是下一笔用了点儿力气,不想嘶啦一声,纸破了。他一顿,还想继续画,一边看不下去的奉欢开口道:“不如去外面买只毛笔?”
胡不归未做回答,他企图再尝试一次,直到他力气一大,把笔杆生生握断之后,胡不归一顿,转头与奉欢笑道:“姑娘的提议恰好。”
正好冰箱里的食物所剩不多,奉欢想着买笔的同时再去附近的超市一趟。
毕竟找玉佩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他总得留下来那么久。
慢慢来吧。毕竟好不容易获得一次重生,要是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那可太无趣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