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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
“还有凡半僵，又在哪去了？”
两个问题，都是叶明他们目前最关心的问题，特别是最后关于半僵的那一个。然而此时当这近乎声嘶力竭的三句话问出来时，叶明所做的仅仅拿手掏了掏耳朵，然后才有气无力的丢出了三个字：
“不知道。”
“不知道？胡说！”尽管叶明说的是实话，可很明显，对方一点也不相信：“我们查的很清楚，凡半僵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三个平时是形影不离，现在他在哪里你怎么会不知道？”
“喂，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和半僵关系是不错，但也是因为大家都在一个宿舍才那样的，我们的关系可没你说的那么近。”叶明继续在那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再说了，就算我们是好朋友，他自己长着腿，想去哪就去哪，我也没法管呐。您说是不是。”
“啪！”
对方再也忍不住了，手里的文件夹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桌上，可就在发火的他准备要说或做些什么的时候，从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稳稳的拦住了他。这是一只粗大的手，很黑，也很有力量，唯一不搭调的就是透过这只手的袖子口，仍然可以隐隐约约的见到里面裹着的纱布。
看着这只手，叶明心中一颤，他知道真正厉害的主要要手了，其实就算没看见这只手，叶明也一直都知道这只手的主人真的很厉害，不然，他和万卷是不可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所以不等这只手的主人说什么，他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喂，我说这位宋警官，我们到底犯什么事了，凭什么这么对待我？”说着话，叶明把两只手抬了抬，好让上面带着的那副手铐更加显眼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安局还欠我们一份见义勇为的奖金呢，当时您可是也在场的，你们这么大一个局子，接二连三的找我们麻烦，不会打算借此赖账不还吧。”
“呵，不愧是师大的学生，好一张利嘴！”面对咄咄逼人的利嘴，旁边的年轻那位又打算拍桌子，但再次拦住他的宋警官却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出来：“欠你们的奖金，上面拨下来下来后我们自然会给你，而前两次，虽然已经有林家的律师替你们开脱了，但你们为什么会被抓进来，相信你们自己比我们更清楚。至于这一次抓你们，则是因为你们两个公然……袭警！”
“哎，宋警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黑灯瞎火的，您们又没亮明身份，又没穿警服，谁知道您是警察呀，况且，当时可是您先动的手，搞的我们还以为遇上抢劫的呢，所以我们当时也只是正当防卫，一个误会而已。”
一番话说完，叶明满以为宋警官应该说些什么，谁知人家根本就没有反应，仍然稳稳的坐在那里，带着笑容，两只眼睛毫无生气的盯着他。尽管叶明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是，我们是不小心伤了您，但我们当时也不是故意的嘛，更何况，除了您腕子上那口子之外，我们也没把您怎么样，真正下黑手的是他，”说着，叶明两手一指坐在宋警官旁边那位：“是他开枪打您的。”
叶明说的没有错，算起来真正伤了宋警官，也就是下水道里那条黑影的，正是那位刚刚审问叶明，并且被气的拍了桌子的年轻警官。
当被一脚踹飞的这位警官从污水里爬起来后，不知是气还是急，居然连和他们缠斗在一起的宋警官也不顾了，掏出手枪后就直接把扳机扣了下去。结果该打的万卷叶明只是吓了一跳，不该打的宋警官却胳膊中了一枪，以至于到现在还裹着纱布。
然而牛人就是牛人。万卷和叶明当时心里急的都快疯了，就差用牙咬了，枪一响，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一愣，可当他们愣完之后就全傻眼了——就那么一点的功夫，中枪的宋警官不但没有倒下，反而是趁此机会把挂在万卷手上的铐子拷到了叶明正踢过来的脚脖子上。
当时两人就栽进了污水中，连喝了好几口都没能挣扎的爬起来,直到其他警察听到枪声赶来，他们才总算没有继续那么“畅饮”下去，而当时又吐又喘气的两个人也再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出地面，拉上警车，抓进了警察局。
听完叶明的话，年轻的那位脸和眼睛都红了，可就在他要发火之前，并没有怎么生气的宋警官第三次拦下了他，并且还是笑呵呵的问起叶明：“照你这么说，难道还是我们抓错人喽？”
“话也不能这么说，您怎么会抓错人呢，这只是个误会，误……”
“啪！”
文件夹又一次被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不过这次翻脸站起来的人却是宋警官，尽管笑容依旧，但那张脸已经一下子黑成了锅底。
“叶明！别以为你这样子今天就能蒙混过关，我们抓错了人？狗屁！无缘无故你们为什么要进下水道？两个男生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多的女式衣服？还有，你们为什么又要和我说那么一番话？说！”
宋队长连续的三个问题，就像三颗重磅炸弹一样在叶明的头上炸响，而最后的那个“说”，更是把叶明逼到了无法后退的境地。说？怎么说，除非是别有意图，否则只有神经病，傻子，脑子缺根筋的人才会像他们那样做。因此，无话可说的叶明只能低下了头。
“好，我说，我什么都说，能先给我一杯水吗？”接过了水，叶明一饮而尽，而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我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带着那些女人衣服进下水道，那是白痴才会干出来的事情，可是为了他，我也只能那样了。”
“他？凡半僵？”听到叶明这么说，宋警官不再笑了，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没有那么难看了。
“不，是万卷。我们的关系其实您也是知道的，最近他突然变的喜欢起穿那种女式的衣服，而且尤其喜欢在下水道里穿，所以我只能……”
“啪！”
文件夹第三次被人砸了出去，但这次宋警官用的力道有点大了，以至于桌子上的台灯都跟着一起弹起来，歪倒到了一边，至于宋队长的那张脸，已经彻底难看的没法子用语言来形容了。
“叶！明！”
短短的两个字，几乎是从咬牙切齿的宋警官嘴里蹦出来的：“告诉你，‘见义勇为’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明白，我心里也很清楚。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揭穿，不是看王局长面子，而是我不想因为一个在逃的杀人犯就毁掉你们三个人的大好前程。但是现在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说实话，而是还要用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狗屁同性恋关系糊弄的我话，就别怪我新帐老账一起算！现在给我说，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知——道！”
……
沉默，无言。
尽管叶明和宋警官像两只斗鸡一样彼此瞪着对方，但却没有一个人再出声，至于宋警官身边的那位虽然张了张嘴，但最后又不得不闭了上去。因为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就在他担心这种憋闷的时刻还要持续多久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那是一条短信，很短，只有几个字，但看完他就乐了。
“宋队，不用了问了，那边那个已经招了。”
“好，那你在这盯着这小子，我去看看。”说完，宋警官没有再看脸色变了的叶明，而是从口袋里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径直走向了门口，然而他刚一拉开门，脸色就像叶明一样变了，而且变的很难看，比叶明还要难看。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警察……”
“嘭！”
宋警官重重的摔上了门，门外面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但这一切已经晚了，屋里的叶明已经忍不住笑成了一团。因为他听的很清楚，楼道里像杀猪一样乱吼乱叫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进警局，就不知道被拖到哪里去的万卷。
“这……不可能，我……”年轻的那位傻眼了，既然嫌疑人已经招供，又怎么会大喊大叫乱叫呢，可那条短信上明明就是那么写的。想着，不明白的他又把手机看了一遍，而这下他的眼睛又直了——短信的内容的确是那样，但给他发信息的人却大有问题，那是宋警官发的。
“出去！”
“我？”
“对，是你，现在出去！顺便告诉那边，让他们放人。”
“放人？”
“对，放人！”
年轻的那位几乎是被宋警官给轰出去的，完了又掏出了手铐钥匙，走向了叶明，而叶明也一脸得意的举起了被拷着的双手。
“想不到这一把我竟然输在了你们身上，不过有些事我想告诉你，当然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回答。不过你要注意听，我知道半僵现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但是……”一边开着手铐，宋警官一边说着话，而且把声音故意压在仅他们能听到的地步：
“……那个女人是回来报仇的，她叫董冰冰，是董淼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