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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之后,皇后娘娘的肚子越发地大了,日日养在坤宁宫,不单不出去走动,就连各宫嫔妃前来探视,也都一一地谢绝不见。皇上看着那一天天龙起来的肚子,心里又是欣喜,又是不安的。眼见就要临盆,皇后每日被腹中的婴孩闹得茶饭不思、精神不振的样子,便想找韩老夫人和韩夫人进宫来住些日子,陪皇后说说话,也好让她精神好些。
可还没有等到他真的去请韩家的女眷入宫,皇后便开始阵痛了。皇后娘娘虽已嫁给皇上多年,可这还是第一次生孩子,因此着实受了好大的罪。一连痛了好几个时辰,最终才顺利地产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婴。
孕期天天烧香拜佛祈求神明保佑诞下男孩,如今真的喜得皇子,皇后却来不及高兴,只看了孩子一眼,便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冬青跟着熬了大半宿,也是一脸疲态,可现下也顾不上休息,急忙从产婆手中接过了婴儿,满脸堆笑地抱出去给皇帝看。
皇帝已经好今年没有得子了,眼下皇后顺利生产,又是个男孩,当父亲的别提有多高兴了,抱着那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眼里没了往日的淡薄和疏离,全都是喜悦和慈爱。
候在一旁的一众妃嫔得知是个男孩,脸上的笑便都有些微僵,可又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发作,只得调整了心绪,齐齐跪下来恭喜皇上喜得三皇子。
这边皇宫里一夜未眠,宫外的韩府得了信,也是跟着操了一晚上的信,等到宫里差人报告生了男孩的时候,韩老夫人也激动地一点也没了困意,拉着媳妇的手连声说“好、好、好”。
饶是韩家满门名将,可正经当了皇后的还只有自己这个幺女,如今女儿又为皇上诞下了龙子,可真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韩夫人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也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这个孩子的生产对韩家来说意义重大。
后宫里太后有意扶植惠妃和淑妃,可现下皇后诞下龙子,只怕这地位比往日稳固得多。若是没有大错,这后位绝对不会落到别人手中。且这个孩子是嫡出,在议储时可谓占尽了先机,大皇子无用,二皇子生母刘贵人现下被皇上厌弃,都说母凭子贵,可实际上也是子凭母贵,母子相互扶持的。
一旦这个孩子被立为太子,日后接管了江山,那她们韩家的这些儿孙,还愁压不过周显清家的那几个小崽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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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太后娘娘来坤宁宫看望生产之后的韩皇后和小皇子时,皇后正靠着床头由冬青服侍着吃药,面上仍残存着一丝疲态。
见太后来了,她挣扎着要冬青扶她起来,可瞧她这副憔悴模样,谁还忍心让她下床行礼?
太后见状便嗔怪她,道:“你刚给哀家生了个大胖孙子,功劳苦劳可都是占全了,此刻倒也不急着下床行礼,都是一家人,养好了身子再下床不迟!”
皇后便笑着谢恩,道:“昨晚阵痛来得突然,怕是搅了母后的清净。”
昨夜太后虽然未曾来到坤宁宫,可皇后生产这样的大事,宫中动静这样大,太后娘娘留在慈宁宫,也未必就能踏踏实实地安眠。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她老人家眼角的倦意呢。
此刻却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太后便笑着摆了摆手,道:“哀家疑心记挂着我那皇孙,哪里能独自安眠呢?这不,今日一大早便急急地起来看看你和三皇子。”
皇后娘娘就笑着和她说了两句话,对一旁的小宫女道:“去让奶娘把三皇子抱来,给太后娘娘瞧瞧!”
太后怀抱着婴儿,眼底含着笑,仔细地瞧看着那孩子的眉眼,白白净净、眉目分明,看起来很讨人喜欢。
太后身旁的嬷嬷看了,打趣道:“三皇子眉目和皇上小时候像得很。难怪咱们太后娘娘,看见孙子这般开心。”
皇后娘娘就抿了嘴笑。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眉眼像谁,可这些场面话,却像例行公事一样,是不得不说的。
怀中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太后不由道:“昨个皇上可给三皇子起了名字了?”
这孩子是皇家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得很,取名字这事,皇上定然也是要问问太后娘娘的意思,自然不会不问过太后,就轻易就给孩子取名的。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笑道:“昨晚臣妾生下孩子之后便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也没能和皇上说上话,听这几个宫女说,皇上连乳名也未曾给皇儿娶呢,今个母后在此,妾身代这孩子请皇祖母给取个乳名吧。”
大名要由皇帝来取,那么乳名不妨就由太后来取,也算是加深祖孙两个的缘分。
太后娘娘心里虽不大待见皇后,可都说隔代亲,祖母见了孙儿没有不喜欢的,她笑眯眯地逗了那孩子两下,孩子竟也朝她笑了起来。
太后娘娘见了这笑,心都柔软地像要化开了一样,嘴上不免嗔怪几句:“皇上也是粗心得紧,竟也不给孩子取个乳名,那哀家便给我这小皇孙取个名字,瞧这孩子很喜欢笑,就叫他乐乐吧!”
皇后颔首称好,冬青就笑盈盈地道:“回禀太后,咱们三皇子对宫女奶妈倒是不爱笑的,这是见到皇祖母,觉得亲切,这才乐个不停呢!”
太后听了心里高兴得紧,低下头又瞧了瞧那孩子,孩子却像听懂了冬青的话一样,笑这回望着太后。
嬷嬷就在一旁捡好听的话说,“皇祖母和皇孙和真真是心意相通呢,您瞧,这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怕是心里也跟明镜儿一样,知道眼前这位是最疼爱孙儿的祖母呢!”
太后毕竟上了年纪,孩子虽说还小,算不上沉,但抱得久了胳膊免不了会酸,皇后便道:“母后,孩子抱着沉,还是让奶妈抱下去吧。别累着您老人家。”
太后却不觉得累,道:“哀家抱抱自己的皇孙,哪里会觉得累。乐乐,你说是不是?”
说着又用鼻尖蹭了蹭那孩子白嫩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