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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明和菲菲虽然都没动筷呢,但焦雪花和郝向阳这一桌却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焦雪花本来不想喝酒,向郝向阳推托说自己是个女孩,又开着车呢。可是,郝向阳好像很扫兴,独自喝酒兴趣也不高了。焦雪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好一咬牙,慷慨地陪郝向阳‘拼起’白酒了。
当白酒热辣辣的从焦雪花的嗓子眼流进胃里时,她的俏脸立即红晕了起来。
“哈哈,小焦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原来喝酒还是一个海量。跟你一起喝酒,真是痛快呀。”郝向阳跟焦雪花连续干了几杯白酒后,不禁由衷感叹道。
焦雪花开始并不跟他聊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为他斟酒劝酒,听他发出了感叹,才笑盈盈地回答道:“郝老师您过奖了。我知道您心里憋屈,想喝酒解闷。我为了让您早一点翻开这一页,才舍命陪君子呀。您没看到我的脸都红了吗?”
郝向阳仔细端详一下焦雪花,果然白嫩的脸蛋就像绽开的桃花一样,不过显得更加妩媚多姿。
郝向阳心里不由一呆,赶紧转移了目光。他等焦雪花又端起酒瓶为自己斟满了白酒,便不由问道:“小焦,你明知道我跟你的老公过不去,可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
焦雪花微微一笑:“郝老师您错了,您跟东河他根本没有个人恩怨,您的所谓只是为了一个‘理’字,而东河也是信奉商业原则的。您们二位是道不同而已。我并不认为您的行为会对他是害处,反之是对他的一种警示,会鞭策他走正道。所以,我应该感谢您才对。”
郝向阳一听,顿时又呆呆打量了焦雪花良久,才喃喃道:“这丫头讲得好呀,无论是经商还是为官,假如缺乏监督和鞭策,那个人的私欲就会无限的膨胀呀。”
焦雪花耳朵极灵,居然听清了郝向阳自言自语的话。她感觉对方就快‘酒后吐真言’了,就赶紧端起酒杯:“郝老师来,咱们哥俩再干了这一杯。”
郝向阳经她一劝,不由得豪情顿生,随机端起满满的一杯酒:“好,你是我遇到的最爽朗的姑娘,咱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干不快。”
当看到郝向阳把那杯白酒一饮而尽时,焦雪花暗暗心里得意,也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在唇边,并喝了一口。她这时已经不需再像刚才那样,跟郝向阳一杯杯地拼酒了。
她随即又给对方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蜻蜓点水地往自己酒杯里倒了一点点。
“郝老师,咱们吃菜。”焦雪花这时又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填到对方的碗里。
郝向阳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表示道:“谢谢,还是我来吧。你也快吃。”
焦雪花嫣然一笑,也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自己的小嘴里。
她这时端详一下郝向阳,不由好奇地发问:“郝老师,我能问您一个‘个人问题’吗?”
郝向阳看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就已经猜出她要问什么了,不由得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单身吧?”
“聪明!”焦雪花一竖拇指道,“您今年已经四十四了,在事业上不可谓不成功。可为什么还孓然一身呢?”
“哈哈,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还认为现在的光棍都只是家里穷,才说不上媳妇吗?”
焦雪花摇摇头:“我不否认当今只做单身贵族的家庭。可是您应该有一个女子相伴。假如您要是生病了,身边有一个女人照顾才行啊。”
焦雪花的话好像戳到了郝向阳的心。他不等焦雪花相让,就主动端起酒杯,痛快地干了下去。
焦雪花心里一动,赶紧又站起来操起酒瓶,为他再次斟满了酒。
郝向阳这时问道:“小焦,你相信命运吗?”
“嗯。”焦雪花点点头道,“有一点信。”
郝向阳沉吟了一会,才又开口讲道:“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以前什么都不相信。可现在,我不得不信命了。其实,一个人是否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往往取决于他(她)的宿命。所以,你千万别以为不堪的男人就只能打光棍,而优秀的人就一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焦雪花显得很同情道:“您说的有道理。现在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叫‘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吗?也许命运对某些人真是不公平。”
郝向阳这时显得不以为然道:“这没什么不公平的。每个人都有冥冥注定的生命轨迹。”
“唉,如果自己能自理生活,倒也罢了。假如要是生病···”
“小焦,假如上天注定一个人单身了,那他就不会残忍地让那个人再患上不能自理的病。”
焦雪花眨了眨明亮的眼眸,只能顺势讲一句:“但愿如此。”
焦雪花趁跟他聊了一些家常,通过触动对方的心事,又成功地灌了对方好几杯酒。
“小···小焦···我不能再喝了···否则就醉了···”郝向阳终于扛不住了,便拒绝焦雪花继续给他倒酒。
焦雪花发觉对方讲话的舌头有些直了,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又问道:“郝老师,您下一步该怎么办?”
“什么···什么下一步···”
“就是北辛庄的拆迁一事呀。您们不是感觉不公平吗?那下一步该怎么做呀?”
“唉!还能怎么做呀?我为这事···已经付出了代价···只好苟且偷生吧。”
焦雪花眼神眨了眨,不由得表示道:“我之前不是劝您通过合法的渠道,来表达自己的合理诉求。您就不打算试一试吗?”
“哈哈···你这个丫头的话真是幼稚···对于我们这些社会工薪阶层的人···还哪有什么‘合法的渠道’呀···”
焦雪花故意用话点道:“难道您在市里就没有熟人吗?如果有市领导帮您出面。岂不是最好的门路吗?”
郝向阳闻听,不由眉头一皱道:“唉,就算有熟人,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权力都是为利益服务的。你刚才形容你的有钱老公需要鞭策,才不至于走错了路。可是,有权人由谁来鞭策呀?他们可比有钱的人任性得多呀。”
焦雪花眼眸又眨动了几下,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您为什么这样讲呢?难道怀疑咱们市的高级领导会营私舞弊吗?”
“这不是怀疑···就是事实!”
焦雪花心里暗暗吃惊,略显诧异道:“您有什么证据说市里领导有不轨行径?”
“哼,他们都不傻···自然不会把自动证据摆出来···但如果去他们家里搜···就自然一清二楚了···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些赃官是靠小偷揭发出来的吗?”
焦雪花这时心里越发敞亮道:“哦,您觉得像市委王书记那样的家庭,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当一听焦雪花提到王书记,郝向阳醉意顿时清醒了许多,诧异的眼神地盯着焦雪花道:“我刚才说他了吗?”
焦雪花一看他警觉起来了,就连忙掩饰道:“我只是拿王书记做一个比方。您不要这样敏感嘛。”
郝向阳这时嘴角抖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勉强压抑住了。
焦雪花见状,立即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能跟我说一说···”
“嘀嘀嘀···”
焦雪花话音未落,就听到郝向阳那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焦雪花心里一动,谁给他打电话呢?
郝向阳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他这时因为酒精作用,头脑不是很清楚,他按了半天手机键,才按准了接听键···
“喂,您哪位?”
郝向阳听到话筒的回复后,眼神突然一惊,偷偷扫了一眼对面的焦雪花后,就匆匆回一句:“我正忙,以后再联系。”
焦雪花在他接听电话时,也侧耳用力去听,并听到他手机听筒里传出的一个男声。她依稀听到,‘我是小谭呀,您怎么连我的号码都不记得吗?今天您出来了吗?怎么没回家呢?’当她再想听对方下文时,郝向阳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郝向阳这时回避了一下焦雪花的质疑的眼神,然后解释道:“这是我一个学生,没什么要紧的事。”
焦雪花‘哦’了一声,显得并没有往心里去。不过,她突然提出道:“郝老师,咱们在一起已经喝酒了,那算不算朋友呢?”
“算,当然算了!”
“呵呵,那我还不知道您的电话号码呢。能透露一下吗?”
“这没问题!”郝向阳点点头,就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焦雪花。
焦雪花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立即输入了郝向阳所说的手机号,并顺势拨打了一下,直到郝向阳的手机又发出铃声,她才挂断道:“通了。咱们就相互储存一下吧。”
等焦雪花储存好他的号码后,又站了起来对郝向阳含笑道:“对不起,我失陪一下,要去一趟卫生间。”
郝向阳把手指往一侧一指道:“去吧,卫生间在那个方向。”
焦雪花也早注意到了餐厅里提示卫生间的标志。她又向郝向阳轻轻点点头,就离开了座位,奔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当她走进女卫生间时,发现里面并没有其她人,就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并迅速拨打了一个号码:“喂,小王你赶紧查一个号码···”
焦雪花说出刚刚获悉的郝向阳的号码后,又交待道:“请你立即查清在十分钟前,跟这个号码通话的另一个号码及其它的主人。”
焦雪花等吩咐完毕后,就走出了女卫生间···
可是,她在女卫生间和对门的男卫生间的公共走廊里,发现了陆长明正堵着她。
焦雪花一惊道:“你怎么在这?”
陆长明一看她走出来,就立即迎上去道:“我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跟那个女孩不是她说的那种关系。”
焦雪花一听,不由嗔怪道:“你为什么向我解释这个?那个女孩挺漂亮的。你干嘛看不上她呀?你都多大了,咋还如此挑剔呢?”
陆长明神情黯然道:“我是很挑剔,自从遇到你以后,我就发誓,除非娶到像你一样的女孩。否则,我就终身不娶。”
焦雪花听了,在责备的眼神里,又充满了泪花:“长明,你真是太傻了!”
“雪花!”陆长明一看她有些动情了,不由上去握住了她的小手。
焦雪花突然像触电一样,摆脱了他的大手,并冷哼道:“我管不了你,你的婚姻你做主。”
焦雪花撂下这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卫生间。
陆长明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冲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狠狠用冷水抹了一下脸。
当他从卫生间走回自己座位时,发现焦雪花又跟那个教授有说有笑了,并从来不把眼神投向这里。
“喂,你都倒是坐呀,怎么还用眼神撩那个女孩呀?”坐在他对面的菲菲感觉受到了他的冷遇,不由得吃起醋来了。
陆长明自从听了她的罗曼史后,就想彻底跟她划清界限了。不过他还显得很平静道:“菲菲,你的故事都讲完了吗?”
菲菲并没有感觉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这时显得很深沉道:“唉,是呀,我的经历都向你坦白了。当跟你提起这些往事时,我心里感慨颇多。真是随着时光荏苒,一切都物换星移了。没想到我蹚过一条男人河后,最终跟你走到了一起。”
陆长明一听,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大了。他心里暗道,这个女老师不仅open,而且还passionate!自己还真不忍心伤害这个女孩了。
菲菲一看陆长明神情显得很纠结,不由好奇道:“长明,我该讲的都向你’竹筒倒豆子‘了。现在,该说说你的‘经历’了。”
“对不起,我···没有什么‘经历’。”陆长明脸一红道。
菲菲脸色微变道:“我是一个女孩,都把自己的过去勇敢地向你坦白了。亏你是一个男子汉呢。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
陆长明苦笑道:“我无法跟你相比,在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就是一张白纸。”
菲菲表情显得有点匪夷所思,不由嗔怪道:“你都三十三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呢?如果说自己是一张白纸,谁会相信呢?”
陆长明无奈道:“信不信由你。如果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菲菲的俏脸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一指旁边桌的焦雪花道:“你最好不要不承认跟那个女孩没有故事。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隐瞒我也没有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女孩刚才去卫生间,你是为了她,才跟着去那里的。你俩是不是至今还保持着那种关系呀?”
陆长明一听,不由得火往上撞。他觉得自己是该给这个女老师讲一些什么了,于是勉强控制了一下心里的火气,对她平静地讲道:“好吧,既然你问起我和她的关系,那我就讲讲我跟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