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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中元节了,郁东流的病和牝隔的咒印早已经蠢蠢欲动了。他面如白纸般苍白,念诵经文,这是他唯一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蚀骨的疼痛,只怕这是最后一次了。
玄宁转着佛珠,看着郁东流不满冷汗的额头,无声的摇头叹息。
蕊儿跟着那黑影,竟一路追到了静禅寺后山的竹林里。竹林中雾蒙蒙的,安静的可怕。
黑影不见了,蕊儿四处寻找,却仍躲不开看不清楚的事实,并非是到晚上的问题,实在是这雾大的有些荒谬。
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非艺的气息。“非艺,你在吗?我来救你了……”蕊儿一面施法用风吹散这些雾,一面朝竹林深处喊道。
但并没有她所想要的回声。
非艺被绑在不远处的竹树顶,嘴里塞着布条,周围设了结界。
突然空气响了一声,无数根尖利的竹条朝蕊儿飞速刺来,不只是正面,就连背后,也有。看来引她来的人,是要把她杀死,非艺不过是诱饵罢了。
蕊儿冷笑。虽然她法力已经减半,但这样也想杀死她,想的那么容易。
“咯吱……”冰冻的声音想起,两道冰墙以极速在蕊儿前后建立,将那些竹条挡在外面。
非艺看得心惊肉跳的,却只能在那里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谁这般偷偷摸摸的,都不敢出来见人吗?”蕊儿施法击碎两面冰墙,道。
没有人回答她,一声猫叫,地上长出一些带刺的藤蔓,藤蔓冒着黑气,明显被黑化了。
蕊儿脚尖一点,跃到空中。风刃毫不留情的将朝她蔓延的黑化藤斩断,可那些藤蔓像是不死的一般,断了便又再长,来势汹汹的有些棘手。
蕊儿记得这些黑化的藤蔓,当初族界被黑瞳攻破,他就是用了这种黑化的藤蔓来攻击她的。但这个人却不是黑瞳,以为黑瞳早已归顺了墨珩了。
黑化藤是冥界的法术,练习的人如果不是冥界的,那么,他又是一个越界练习法术的祸害。
“祢非哥哥说过,冥界之物,都惧怕至纯之光……”蕊儿在躲避间,暗想。
既然那人不愿出来,那她也只好用至纯之光逼他现形了。
只见她指尖在眉心一抹,蓝色的花纹一闪,一阵刺眼的白光乍现,藤蔓化作黑雾消失了,林间迷雾也跟着消失了。等白光消失后,蕊儿看见一个黑斗篷的人捂着心口往地上吐血,非艺的位置也看的清清楚楚。
“非艺。”蕊儿轻唤一声,蓝光一闪出现在非艺面前,将她救下。
“夫人……”非艺见到蕊儿,鼻子一酸,居然哇哇大哭起来,“哇……夫人,非艺以为再也见不到夫人了……”
蕊儿失笑,抚抚她的头,道:“傻丫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非艺吸吸鼻子,止住眼泪,这才注意到蕊儿面色苍白,心疼极了。“夫人,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放心好了。”蕊儿安慰的笑道。“在这儿待着,我去把他解决了。”
黑衣人蹒跚的站起来,强迫自己站直,与蕊儿对立,笑道:“独孤公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蕊儿一听,停下脚步。这个男人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是谁呢?难道,是跟着她来的左偏?如果是的话,那就危险了……
“你是谁?”蕊儿凤眸一眯,红光在黑夜里格外嗜血。
黑衣人没有立刻回答,直到一个黑影跃上他的肩膀,他才笑道:“公主殿下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那你命的人就是了。”
蕊儿看着那黑影,辨别出那是一只黑猫后,想起来,这就是那死去的黑猫记忆里的男人。
“你是左偏?”蕊儿捏着拳头,问。
黑衣人大笑三声,却没有回答。黑猫叫一声,那黑衣人便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夫人,他是谁啊?”见黑衣人走了,非艺急忙跑过来,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还没说出口,蕊儿只感觉一阵眩晕,而后便没了知觉。
非艺眼疾手快扶住她,慌了。“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叫唤了好几声,蕊儿不醒,非艺只好将她背回去。
孤月高挂,寂静的夜里,只听到非艺上台阶的声音。
白陌转醒了,自地上爬起来缓缓向守在门口的非冶走去。“夫人呢?”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非冶愣了一下,轻道:“非艺不见了,夫人一个人去找非艺……”
白陌没再说话,同样望着门外,像是在等蕊儿回来。
大概一刻钟左右,非艺背着蕊儿进院门来,见到非冶,她立马又哭了。“非冶,夫人晕倒了,怎么办……”
非冶恼怒的敲敲门口的结界,意在告诉非艺,他出不去。“夫人怎么晕倒的?受伤了吗?是谁干的?”
“是……是一个黑衣人,夫人跟他打了一架就晕倒了……”非艺哭道。“怎么办怎么办……”
白陌拧了拧眉,淡淡道:“带夫人去玄宁大师那儿。”
非冶听了一顿,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上次夫人晕倒,少爷就是带了夫人去玄宁大师那儿的。“非艺,快带夫人去找玄宁大师。”非冶欣喜的重复白陌的话。
“玄宁大师……”非艺喃喃,转身有朝外跑去。
玄宁的禅房离这里很远,好在非艺是习武的人,跑到那儿也没什么。
非艺到时,玄宁正在念经。
“玄宁大师,救救我家夫人吧。”非艺背着蕊儿“咚”的一声跪在玄宁身后,道。
玄宁转动佛珠的手停了,轻道:“你家夫人只是太过疲累晕倒了,你不必担心,将你家夫人放到东流身侧吧。”说着,他又念了起来。
非艺一眼扫过整个房间,见郁东流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不觉的心里一震。少爷怎么了……
非艺将蕊儿轻轻放在郁东流身侧,盖好被子,向玄宁道了谢,便离开了。
白日吃饭时少爷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躺在了玄宁大师房中?非艺一面走着,一面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