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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容起初对这个“师傅”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她认为流桑只不过为了试探她而随便找了个孩子来唬弄。虽然这孩子时不时冒出一两句不符合他年龄的话语,可总归他那张稚嫩的脸蛋,是骗不了人的。
而如今,花月容终于意识到,原来她也有如此肤浅的时候。随着男孩的悉心传授,她惊讶的发现,那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在男孩手中活灵活现,几乎像被训话的家犬一般,他都可以随意掌控它们的行踪。
虽然只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些什么。可花月容学到脑子里的蛊术,是怎么都骗不了人的。
此时,她正一脸好奇的盯着男孩,看个没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没有看够?”
花月容见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孩极少与人开玩笑,初见时也只不过是他熟络花月容的一种手段。所以当花月容向他询问名字时,他并没有如当日一般,引她叫自己一声师傅。
“流惜。”男孩没有停下手中的忙碌,不咸不淡的回了她一句。
“流惜?你姓流?”花月容更为诧异的看着他,这家伙与流桑同姓,该不会
流惜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流桑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花月容呵呵干笑,难怪她总觉得这两人,表面上的性格虽然天差地别,骨子里却一样都是腹黑的货色。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流惜见她笑的怪异,也不问其中缘由,只认认真真忙碌着手中的事。他小小的个子,看上去没有梁潇一般,那么有力量,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花月容想不通,他这般聪慧又机灵的孩子,为何看上去却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流惜的致命弱点,就是他的虚弱。自己在火上浇油,岂不是公然告诉流惜,她实则并不在意他精湛的蛊术,否则,又怎能这般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月容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的响,流惜偏过头看她,低声说道:“你在我哥哥面前,从未露出这种神色。”
“哦?”花月容嫣然一笑,与他回视,“那你会告诉流桑,我有两幅面孔吗?”
流惜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他有他自己的处事方式,我不宜插手。”
花月容满意的笑了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把所有能教的东西,全部都教给我。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摆脱我的魔爪了。”
“如此看来,倒不是一无是处。”流惜收回视线,呢喃道。
花月容想都不想,下意识回了他一句,“你说什么?”
流惜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竟显得格外可爱。
“我说,至少,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花月容“哎呀”一声,挽起袖子正欲上前,门口处忽的传来流桑咋咋呼呼的声音,“月容,你在干嘛呢?我离这么远,就能听到你的声音。”
花月容与流惜齐齐转头看去,流惜先是愣了愣,随后恢复面无表情,抿了抿唇,“哥,来了。”
流桑眼含笑意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偏偏性子是个不讨喜的。男孩子嘛,就要嘴巴抹蜜,像他一样。否则,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可他这个弟弟,非但嘴巴不饶人,性子也极为孤傲。生人靠近一点,都冷着脸,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
若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三番两次登门去哀求,流惜不知该如何排斥花月容,更别提传授她蛊术。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只不过他这弟弟突然开窍,别是突然重口味,喜欢上了花月容吧?
想想自家弟弟冷着小脸,被花月容任意蹂躏的样子,流桑便是一阵心惊胆颤。
“你干嘛那副表情?”花月容怪异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流桑甩了甩头颅,试图抛开心里的奇怪想法,朝着流惜开口说道:“君岳和流伊最近吵闹的厉害,我找个时间约他们出去散步,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才决定带着你和月容一起去。”
流惜面无表情,并没有他的诚心邀请而心怀感激,反而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去。”
“为什么?”流桑不依不饶的追问,一副他不同意就不罢休的样子。
流惜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解释:“你知道我不喜欢太闹的环境,吵的头疼。”
“这不是有月容陪着你吗?再者说,你总在宫里闷着,早晚闷出毛病。”
流惜偏过头看花月容,极轻的哼了一声,样子尤为不屑。
“她?女孩子,就只会添麻烦。”
流桑忍不住大笑出声,前仰后合的栽到椅子上,好半天才止住笑,伸手抚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花月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碍于流桑的苦苦哀求,流惜扛不住他的死缠烂打,终于松了口。废了好半天劲,才将人从院子里赶出去。
离老远,还能听到流桑的叫声,隐隐约约透着风,传递到耳边。
花月容待在房中没有出来,见流惜回到屋中,才一脸好奇的问道:“他在喊些什么?”
流惜脸色一黑,对流桑喊的内容绝口不提,认认真真继续手中的事情。
他将今日所学的小虫放在容器中,整理好它们吃的食物和每天必不可少的养分,开口说道:“可以了。”
等了半晌,身后没有传来女子的回应。流惜皱眉回过头看去,接着一愣。
花月容躺在床上,胸脯此起彼伏,显然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而她的一只脚,还晃晃悠悠的搭在床沿,丝毫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流惜摇了摇头,迈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将被子掖好,忍不住呢喃道:“分明没有半点兴趣,可偏要强迫自己学下去,也不知是为了谁。哥的一番心意,怕是交代错了人。”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好。那些注定在宫中老去的姑娘,总算是有个女子,来帮她们出气了。被辜负的滋味,哥总要也尝一尝。”
流惜说完,便带着小虫离开了屋子。他离开不久,床上那本该熟睡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眸子里尽是笑意。
跟她斗!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