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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个贺兰献,便有第二个贺兰献。
那王侍郎家的嫡公子作揖:“青玄姑娘,在下有一法。”
青玄从帷幔中款款娇笑道:“王公子请——”
顾青丝眉头一挑,怕是不容易。
“那在下献丑了。”王公子相貌平平,只是打扮有些浮夸,他抽出腰间的玉笛,便胸有成竹的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笛声悠远绵长,倒也空灵婉转,只是偶尔带些情感,也不失这曲中音色。顾青丝不精通于笛音,却也被带的入神,都忘了身边有美酒佳肴,美人儿做伴。
“王公子,”青玄却出声打断:“青玄不通笛音,你这便是对牛弹琴。王公子好风采,请回吧。”
王公子失望的放下了玉笛,也出了宜春院的大门。
徐妈妈不禁想道:这青玄又要搞什么劳什子!
顾青丝就坐在那儿,看着往来的男人一个个带着希冀的神色却又失望的走出了宜春院,不禁笑道:“青玄姑娘,你莫要太挑了吧?!”
青玄的语气依然带点娇媚:“公子——莫要说青玄挑了,只是他们啊,都太浮躁。”
顾青丝笑而不语。
“那我该上了。”顾青丝俶尔起身,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
“好大的语气。”周遭没有挑战留下来的客人窃窃私语道。
“青玄姑娘,”顾青丝道:“借琴一用。”
“这宜春院,什么时候卧虎藏龙了?”二楼扶手边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轻佻着笑。
他半边面具呈暗色,雕刻着君子兰,未遮掩的半面如冠玉,扬起一抹笑,却不达眼底,他身后随着两个着装相似的男子,都低着头以表敬意。
一阵微风吹起了他的墨发,光滑的额头竟有着诡异的白!凤眼凌厉,倒是琥珀色的眸子出众的让人移不开目!黑色的男装又显得他身形修长,英俊不已。
半边脸都让人痴迷,面具下那张脸该是多么人神共愤?!
“王爷,”那两个低着头的男子有一个抬起他的头,露出面具中唯一看得见的眼睛道:“属下不知这位公子是谁,实在失职。”
“无妨。”他声音温润却又好听的紧:“回去查便是了。”
那男人退后一步:“是。”
又看一楼大堂下:“青玄姑娘,可否借宝琴一用?”
青玄笑道:“公子要用?便拿去吧,不过这断音琴可是青玄的心头好,公子可要注意了。”
顾青丝走至台前,便闻到一股子幽香,引人心脾气爽,仔细一闻,倒是不浓不淡,似有空谷之味。
“姑娘。”顾青丝轻唤道。
如尘紧张的看着顾青丝,生怕青玄对顾青丝不利。
“喏!”青玄将琴推至台边,力度刚好,没有将琴推下去。
“多谢姑娘了。”顾青丝稳稳当当的接过,才发现这琴精美绝伦,又轻盈的如同玉枕头一般!
细细一看,原来这琴娇小,也没有一般古筝的二十一弦。只有十七弦,顾青丝挑眉,十七弦?这如何弹?
“公子,”青玄似乎是知道顾青丝心中疑惑的:“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啊。”
“有理。”顾青丝笑道。
她便不坐贺兰献坐过的地儿,对着台前,寻一矮椅,琴放于交织的腿上。
俶尔抬眸,拨动琴弦:“铮——”
这声带着岁月浸透的喑哑与磅礴的苍凉,有着寻常的古筝不同的低柔。
顾青丝在穿越前时便对这古筝略有了解,自然不会比前头的参与者差了多少去。
双抹双托,食指轻点俶尔又换小指,动作流畅,弹出来的弦音入人心扉,时而低转时而高亢,仿佛是恋人的低喃,又看风云巨变,情至高亢时,顾青丝玉手猛然在琴上一挥,又一流音,引人入胜!
一曲终,却是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公子,这是何曲?”良久,青玄道。
顾青丝抿了抿唇,她其实也是盗用了伯牙所创,不过大华朝可没有伯牙。
“高山流水。”顾青丝道。
如尘心惊,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在琴艺方面有这么高的造诣了?
其实不光是如尘心惊,这在场的各位都让这一首高山流水给带入魂儿了。
徐妈妈心道:这是哪家公子呀?真是弹得一手好琴。
顾青丝并没有多擅长这高山流水,只弹出了七分神韵,却也能让在场的各位为此曲而倾倒了。
楼上那位默默的听完了此曲,又听顾青丝道高山流水,勾唇笑道:“好一个高山流水遇知音呐!”
青玄不然,则是笑嘻嘻,不过这笑已然带了几分恭敬:“那青玄的入幕之宾,便是公子了。”
虽然早已经做好这种准备,但当青玄姑娘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还是接受不了,为什么青玄姑娘的入幕之宾不是他们呢?可他们却忘记了,刚刚心里是怎么聆听夸赞一番这首高山流水的。
整个大堂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快要吵翻了天。
青玄不理会这些人,径自上了二楼。
众人喧闹完了,只看这青玄一个妖媚色的大红罗裙拖地,背影纤细却妖娆多姿,不得咂舌,这青玄姑娘,果真是极品啊。
“公子,请——”徐妈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无论如何,青玄说的要这位公子做入幕之宾,她呀,就得照办。
顾青丝心里有个声音:去啊!一定要去!
这种不被自己左右的心声让她不断皱眉,徐妈妈却以为自己做的不对了,语气又放的低些:“公子,请——”
顾青丝摆摆手:“天色不早了,青玄姑娘的好意,小生在此谢过,却无缘一见美人儿真容,实在遗憾。”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众人唏嘘,这小子,又玩什么把戏呢?
徐妈妈也是不解:“公子的意思是?”
如尘巴不得自家姑娘快点儿平平安安的回去呢,当下便急躁的接了话茬——
“徐妈妈,我家公子的意思是,入幕之宾,还是让他人来做吧。”
徐妈妈皱了皱眉头,这小厮,怎的这般不懂事理儿呢?
顾青丝大概是看出了徐妈妈的想法,便弯了弯眼眸:“徐妈妈,我确实还有些事儿呢。”
那众人中就来了刻意找茬的,出声道:“那你刚刚又点了青玄姑娘作陪,你这不是玩人家姑娘嘛?!”
顾青丝嘴角又弯了弯,二楼那位一直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当下便来了一句:“她那笑,好假。”
两个低着头的男子相互对视一眼:王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瞧这话说的,他观察了多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