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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走到月老庙,跳到了院子里。月老庙不大,只有个前院没有后院。推开房间的门观察了一圈,月老像前燃着几根蜡烛,可以清晰地看到月老的全像。
他抬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跪下拜了拜。义云躲在门外,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难道是自己暴漏了,他不快点去找佛像,怎么还拜上了,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水仙感觉到义云已在门外,心里默念着:月老啊月老,十一年前,夫人将我许给门外的这个人做小妻,可如今我们的缘分尽了吗?抬头看了看月老的头像,想着如果月老真的可以回答,反倒不知道是希望他点头还是摇头。
他磕了几个头,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以黎仙儿的身份和义云一起来这里拜一拜。
他起身走到月老像的身后,佛像果然放在那里。月老身前几根蜡烛的光,虽然照不到身后,但还是能很清晰地看出是一座金佛像。他咽了一下口水,开始抚摸佛像,当官就是好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死死的盯着佛像,灵魂仿佛被吸走了一样。
突然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侠盗、侠盗”叨咕着把准备好的方巾拿了出来,第一层对角相折包住了佛像,第二层系好后挎到了右肩膀上。
左手拍拍佛像,自言自语道:“得罪了,我是观音你是佛,我们也算是本家,先在我肩膀上委屈一会儿吧。”
刚往前走了两步,“怎么这么沉,比苹儿还重。”正叨咕着,一把刀从前面指了过来。
他侧身一躲,转了几个圈,佛像的重量压的他直喘。刚刚和孟辰交手的时候,恐怕伤口就已经裂开了。他扶着腰往后仰了两下,佛像的重量差点把他扽倒在地。
义云举着刀,再次向他指过来,“你可真是有本事,消息比官府还灵通,有没有兴趣到这边来做个捕快。”说着一直在往前挪。
水仙看着刀开始小碎步的往后退,眼看就要靠到柱子上时,另一把刀从下往上挡掉了义云手里的刀。义云一转身,挤着眉头,“李捕头?你……,你果然和观音是一伙的。”
李捕头收回刀,很淡定的看着他,“总捕头误会了,我们是官差不是杀手,抓贼也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我是在帮你。”
义云哼笑了一下说道,“李捕头过于紧张了吧,你怎么就知道我收不住刀。”李捕头微笑着耸了一下肩,“对不起,看来是我低估总捕头了。”
说完就往外走去,背对着他们摆摆手说道:“本来是想跟踪你看看,大人到底交代了什么任务,竟然连四个捕头都瞒着。既然是抓捕观音,那就算了,我们没这个本事,毕竟只有您见过他。”
“一年之内逮捕观音的命令是皇上下的,我们若不能为大人分担,大人的官职就保不住了。”义云说到这,水仙一下抬起头,满脸惊讶,义父居然没和自己提过此事。
“我也不怕告诉你,今天来到这里不是府衙的任务,是我自己好奇跟踪了刑部的人。既然碰到观音,我岂能放走。”
李捕头停住了,水仙插了一句,“那人不是刑部的,确切的说他是孟老爷的人,孟老爷是丞相的小舅子,这次帮助丞相打造了一尊千两金的佛像,以寿礼的名义运进京城。那伙土匪不了解情况劫了货,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义云转过来问道:“所以你想黑吃黑吞了这佛像?”水仙微笑了一下,把佛像解下来,放在了地上,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以前的我,会把它换成银两,分给灾区的百姓。现在我想把它交给你。”
李捕头一听,瞬间转过身看着水仙,水仙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很欣赏魏总捕头。上次的举报信对丞相没有造成影响,但这次不一样,我希望魏总捕头也能像上次一样,不畏权势举报丞相。”
李捕头的心突然像是被揪了一下的疼,压制着自己的呼吸,想不明白观音是怎么了,只与这魏总捕头见过两面,竟说出欣赏他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把东西交给他。
正想着,水仙从窗户飞了出去,义云并没有追而是抱起了佛像,李捕头跑出去时已不见人影。
义云背起佛像慢慢的走了出去,李捕头看着他和佛像,想着观音说的话,越想越来气。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着,谁都不说话,各自心里都在盘算着。义云被观音的话触动到了,父亲说观音是在利用自己,自己并不反对这种说法,可这次观音说欣赏自己时,语气并没有掺假的感觉,似乎也是可信的。
想想算上这次,也只见过观音三次,他却说欣赏自己。义云快中了这句话的毒,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李捕头知道这种事没什么好吃醋的,又不是抢了自己的娘子,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感到憋气。
想着瞟了一眼义云,说道:“要说怀疑与观音是一伙的,总捕头的嫌疑也不小啊。观音一次次的主动和你见面,把证据交给你,是想帮你坐稳这总捕头的位置吧。”说完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完全没打算听他回答什么。
义云收住笑容看着他的背影,的确不明白观音为什么要这么做。换成自己是旁观者也会这么怀疑,只好有机会见面时再问清楚。
李捕头回到家后,正准备关门,一只手拍在了大门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说着往里走去喊着锁门。
进屋后,他一坐下就开始喝酒,一句话不说。水仙也不说话盯着他看,他瞄了一眼突然觉得别扭,起身坐到了另一边。
水仙偷笑了一下,又坐到他身边,淡淡的说道:“我和魏总捕头是旧相识。”他噗呲一大口酒喷了出来,虽然水仙没有对着他坐,但还是被殃及到了,抹了两下眼睛,心想幸好有蒙面,否则能杀了他。
他擦擦嘴巴看向水仙,眉头挤的全是褶,问道:“你们认识?那他怎么没有认出你?”水仙站起来背对着他,嗓子突然变得沙哑,“十一年没见了,没想到他成了捕头我成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