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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河因暴乱一事被封锁至今,要往渠州去的人都只能选择陆路。
官道上一辆马车行驶得极慢,后面又奔来一骑马之人。那人不像前面路过的那些人一样匆匆走过,而是停在了那辆马车旁边。
“公子……”少漓唤道。
马车上那人不露面:“查到什么了?”
少漓愁眉苦脸:“什么都没查到,那日在渠河之上是她第一次出府门。”
那公子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罢了,有的是时间查她,先往渠州去。”
少漓瞧了瞧四周,问道:“王公子呢?”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让他先走了。”
“让他早些走也好,大男人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带着他反而拖时间。”
车里那人道:“你这虽然是大实话,但还是在我跟前说说就好,走吧……”
说罢,一行人快速离去……
渠河盐乱渐渐有了平息的趋势,受牵连的官员里头没有傅老爷。
傅老爷放松了下来,跟着何氏那表兄越发放纵起来,如今是十有七八天不回府,老太太急得跺脚。
“你说你那远房表兄是个什么祸害?他一来衡儿就成了这样。”老太太又同何氏争执起来。
何氏很是委屈:“样样都怪我表兄,老爷从前不也这样?流芳苑现在不还住着一个呢。”
老太太近来倒是让何氏气得不轻,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你倒是越来越长本事了,三番四次跟我顶嘴,信不信明儿就将你扫地出门!”
沈嬷嬷又做起和事佬:“老夫人快莫动怒,免得坏了身子。”
何氏这下不说话了,心里暗骂:老不死的,迟早要你好看!
正当这时,门外小厮来报:“老夫人,王家公子前来接王小姐回京了。”
何氏脑中灵光一闪,对那小厮道:“你快去把二小姐叫来,记得让她好生收拾收拾。”
傅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当然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默许来。毕竟王家长子的地位非同小可,即便是做了他的妾室,也是前途无量的。
三娘正坐在院里消遣,王祁莲亲自找上门来。
“瑶生,兄长来接我了,你送我一程吧?”
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直呼三娘的名字,还真让她有些不自在:“好,待我进屋取点东西。”
俗话说礼尚往来,三娘觉得虽然是俗气,却还是得做。
三娘从梳妆台上取了个盒子,便跟着王祁莲往府门去。
也不知怎的,今日傅府门异常热闹。何氏领着傅静娴,碧春苑的柳姨娘则领着傅静初,皆是花枝招展。
想攀王家的高枝?真是自不量力。
王祁贤在傅府门前立着,与她们有说有笑,言行得当。
王祁莲瞧那扎堆的花蝴蝶,不禁皱眉:“有女人在的地方皆是是非,瞧我兄长那呆愣样儿,怕还觉得她们好处的很。”
三娘抿唇笑了笑,她说的倒是大实话。
傅老太太由沈嬷嬷搀着立于一旁,见到王祁莲,老太太满面慈容道:“王小姐……”
王祁莲对待长者自来有礼,她朝傅老太太福身:“傅老夫人安。”说罢又行至傅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拉过王祁莲的手,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王家家教就是不一般,王小姐比我家这些不争气的强太多了。”说的是三娘她们。
王祁莲当然不会心安理得受之:“老夫人快别这么说,祁莲受之有愧……”
左右都是些客套话,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半天。
而后,老太太让人取了支盒子出来,递到王祁莲手上:“一番心意,还请王小姐笑纳。”
王祁莲打开盒子看了看,是支鎏金碧玉钗:“不行,这个太贵重收不得,收不得。”说着就要还到老太太手里。
“怎么收不得?”老太太摁住王祁莲的手,硬是不叫她还回来,王祁莲也只能作罢。
“多谢老夫人......”
何氏同柳姨娘还在与王祁贤纠缠,傅静娴近年冷色惯了,瞧她那兴致缺缺的样子,多半是没那意思,倒是傅静初一脸娇羞。
何氏回头见老太太同王祁莲已经说完了,她又与王祁莲说道:“王小姐,要不让我家静娴再送送你。”
“这……怎么送?”王祁莲颇为不解。
“让静娴与你们同乘一车,左右你们关系不错,送一送也应该。我让下人驾了车跟在后头,完事再送她回来便是。”何氏说道。
王祁莲皱着眉,她与傅静娴连话都没说上两句,何来的关系不错?
还没待王祁莲回绝,柳姨娘又拉着傅静初蹭过来:“还有我家静初,王小姐与我家静初也处得不错,就一块儿送送王小姐吧。”
何氏见柳姨娘跟她抢,瞬时来了火气:“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也敢往前挤,没羞没臊。”
柳姨娘这回可不认怂:“说这些无用的作甚?八仙过海各凭本事,谁拿下了谁是英雄。”
“你……恬不知耻的溅妇。”何氏气急败坏。
柳姨娘正欲反驳,老太太却开了口:“谁也不准去!”
王祁贤瞧着气氛一下变了样,还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然。
傅老太太是恨铁不成钢,何氏同柳姨娘当着王家长子长女的面争嘴,丢尽了傅家的脸。
老太太又下令:“你两领着证静娴、静初先回去。”
傅静娴淡漠惯了,还是一脸无所谓,倒是傅静初红着脸瞧了王祁贤两眼。
可惜再不情愿也无法,老太太发了话岂敢不从?
何氏还企图让老太太松口:“母亲,您这是作甚啊?就让静娴……”
没待她继续说下去,老太太便呵斥道:“还不快给我进去,嫌不够丢人?”
见老太太不松口,何氏也不再自讨没趣,领着傅静娴走了。柳姨娘见何氏也没讨着好,很识趣的跟着走了。
她们一走可算是清净了,王祁莲拉着三娘:“你同我去吧。”
三娘可不干这蠢事,人在屋檐下,她要真去了往后还有的受。
“送君千里也终须一别,多走城门那几里路又有何意义?只愿你万事保重便好。”说着,三娘将方才从梳妆台上取的盒子拿给王祁莲:“这是河安女子喜爱的玉面膏,秋日里干燥,抹上在脸上不易起白。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你且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