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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着人命如草芥的乱世,王鹏宇望向苏茂疑惑道:“苏老,既然你说走虎牢关最近,那我们为什么要绕道黑风山呢?而且您当时决定时黑风山还没被剿灭吧。”
“公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所谓官有官道匪有匪途,这里面指的都是相对的,虎牢关是那些达官贵人走的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要是敢走虎牢关,过不过的来不说,至少得先被那些强兵们盘剥个精光,而黑风山的山匪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所以我们只需要上交一半财产当过路费,且这里也有因人而异,比如老朽招揽的老吕就是为此准备的。”苏茂坐在大石头上感慨着。
苏茂的话往白了说,就是乱世中官匪各自为政,反正都是剥削普通老百姓的,拳头大的欺负拳头小的而已,这也是史书中评论的三国英豪和五代草莽的区别。
看着苏茂小心翼翼瞅过来的模样,感情自己也和吕白一样,之所以能跟着人家一起走,不是自己有多么牛逼,而是被人家先看上了自己的价值,王鹏宇酸着牙问道:“苏老,你就这么确定我也能给你们带来助力?”
“咳咳,公子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其实长的白胖的人一般来历都差不到哪去,在我们的认知中他们都是忌讳的存在,有你和老吕相随,我们就能将损失减到最小,这百十号人才有更多的机会活过这青黄不接的日子,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曾想威名赫赫到连契丹人都不轻易招惹的黑风山,会落得如此般凄惨覆没。”苏茂一脸苦涩。
“希望天下早日安定靖平吧,当初你们遇到施兰英母子,怎么不借着他们的名义走虎牢关,想来有呼延家的威名在没人敢为难你们吧。”使劲摸了一把脸,王鹏宇知道这是现实的无奈,换做是自己只怕也会和苏茂一般的选择,只是自己明明才百五十斤,这叫胖吗,这分明叫做精壮。
苏茂眯了眯嘴没说话,只是默默扭头望了一眼岸边,王鹏宇了然,想来应该是吕白的主意了,一旦走了虎牢关他就彻底没机会整死呼延赞,三千条命换呼延家的独苗只能算是利息,而且既然他在军伍里有仇敌,就更不能轻易涉险,蛰伏而已,只等待机会来临时的报复。
如今黑风寨被破,契丹人又退去的大环境下,那必会成为往来行人的首选之路,不过它的畅通无阻也是有时效性的,等官兵们肃清黑风寨匪徒后,那里只会成为官兵们新的收入来路,这个社会太混乱,自己必须再主动点筹备离开的计划,王鹏宇简单的清洗完毕就背过身穿裤子。
“苏老,不知您听没听说附近哪里有沙漠的。”
“沙--沙漠?公子为何会问及于此。”看不到王鹏宇的面色,苏茂也没太在意:“不过公子你问到老朽可算是问对人了,要说起沙漠来咱汉人中知道的还真不多,老朽年少时读过私塾,逃难到陈州生活时,因为识字就在商行中帮忙,走西北的汉子可没少提过这个,如果老朽所料不差,公子你说可是玉门关北,西夏人黑水部的世袭之地?”
“你接着说?”王鹏宇不置可否,天知道怎么又蹦出个西夏来,还黑水部鬼才晓得是哪里。
“那沙漠老朽听他们说,乃是暴风之神的领域,只要暴风之神稍微不高兴就会掀起漫天的黄沙,以吞噬杀人取乐,那里生活的黑水部族只有在暴风之神睡觉时才敢出门,老朽猜这也是西夏人频频进攻我汉族的原因,掠夺我汉人去填腹暴风之神的淫威。”
受不了苏茂的发散性思维,王鹏宇直接了当问道:“除了那什么黑水部,别的地方有没有沙漠?”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不过有一个恐怖的暴风之神就足够了,多了人族就没办法活了。”
“你知道怎么去那里吗?”
其实王鹏宇多少也有心理准备,历史上华夏大地水资源可是很丰沛的,甚至连后世誉为死亡之海的罗布泊,曾经也是水草繁茂之地,此时华夏大地上能够有沙漠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没有沙漠再跑趟非洲那才是要命。
“至于怎么去,老朽倒是不知道,不过公子若是有意,老朽可以为公子引荐当初管理商行的大掌柜,不过现下大帝刚赶走契丹人,想来西夏那边也少不了波及,我们汉人再轻易过去,怕是有些不安全。”苏茂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
“此事以后再说。”对于古代时期的北方各异族,王鹏宇可没一点好印象,战争期间尤为如此,异族相见只有唯一一个可能,那就是杀戮,自己是要回家可不是想不开。
希望这个周朝的皇帝柴进能发一次飙来,直接杀到契丹人、西夏人的老巢中去,让自己在大漠上逛个几天,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王鹏宇知道自己最终还少不了呼延赞的帮助,因为自己只认识这么一个历史上的大人物,还只是个半大小孩的大人物。
短时期内想走是不成了,王鹏宇怔怔的看着水面,听着身后传来孩童和妇人的嬉闹怒骂声,发誓自己不能白来这一趟,什么叫做缘分?跨越了千年时空,一睁眼就能见到如此多的老乡,徘徊在最底层苦难的老乡,如果不做出点什么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但是剖开最心底的想法,王鹏宇也怕再没有机会回家,而这里将会承载自己后续的全部人生,一个石子打到水面飘了七飘,正所谓人生无常,天知道它会在哪一次落下时永远沉在水底,自己需要的只是全力付出。
这就好比吕白的蛰伏一样,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潜龙升天翻云覆雨的机会,当然王鹏宇需要做的可能更多一点,一边要防备吕白钻牛角尖对自己不利,一边要帮苏茂他们尽量出出点子改善生活,最后还有一个重中之重,回到家乡后全力搜刮各种瓷器,唐三彩、唐卡什么的,再找个合适的位置给埋下,一旦自己回到后世给挖了出来,那可就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