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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尚雄皱起的双眉又沉默了下来,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在原家堡或者平皋县,别说原尚雄,就是原天霸听见这话,也早就把几个人给干翻了。
感叹一声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王鹏宇只觉的腰间一疼,回过头去原天霸正给自己挤眉弄眼,你个混蛋真当老子是万金油了,不过这会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想想小白脸的好处,王鹏宇还是清了清嗓子。
“几位兄弟,此次契丹人来势诡异,或者说根本就和他们的往常大相径庭,为此我等夜探契丹人军营,果不其然真的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事关重大。”王鹏宇挑挑眉,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剩下的不是你们能知道的。
三个差役对视一眼,上下打量着气度不凡的王鹏宇,再和一旁土匪般的原家父子俩一比较,先前的老差役抱拳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鄙人,王鹏宇。”话该多的时候就多,该少的时候就少,越是如此越给人一种深藏不露之感,只不过王鹏宇没注意,他端起架子的时候几个差役的眼神都是一缩。
“那三位请在此稍后,如今州城已经戒严,佩戴刀兵马匹着禁入,小的这就去通报刺史许大人。”面对阴晴不定的文人,老差役使了个眼色,年纪最小的差役就转身朝州城河内跑去。
如今的怀州刺史许彻,是从朝中下放来的,地道的苏杭文人,一口吴侬软语说的让人很是舒服,可惜怀州当地的百姓们听不懂,索性身旁就配置了一个翻译走哪带哪。
很快王鹏宇三人就被带入了刺史府会客厅,许彻也没有拿捏早早的等在这里,只不过最后望向王鹏宇的时候,眼神缓和了许多。
“你就是原尚雄?”
“参见大人,下官正是现任平皋县的县尉,未能及时来给大人请安,请大人恕罪。”原尚雄倒是有模有样的行了个大礼,万幸此时的人行的还不是跪拜之礼,也少了王鹏宇心中的一番挣扎。
“无妨,平皋县知县未到任,你也确实不好来,坐下详谈吧,来人,奉茶。”许彻倒是大度。
看到刺史大人四平八稳的模样,和那差役口中说的火急火燎,分明就是天差地别,想到自己顶头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主官,还有下边的差役那般忙碌给他遮掩,三人心中同时一凉。
“许大人,军情紧急,属下就不坐了。”原尚雄抱着拳,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起码也得试试。
“好,你说。”
“许大人,日前犬子和王公子,在路途中被契丹人伏击,之后为报复就夜袭了契丹人的营地,却不想发现其军营的规模异常庞大,只是百余人的营地竟然有千骑的规模,而且营地中还堆放了许多木料,所以我们怀疑即将有更多的契丹军队来到怀州,如果这样的话,怀州即将迎来大劫。”原尚雄圆睁双目。
“呵呵,这只是契丹人故弄玄虚而已,你不也说了,只有确确实实的百余人而已。”许彻却依旧面不改色。
王鹏宇暗骂一声晦气,完蛋了,乱世中文人当家那就是个祸害,看来这次怀州要倒大霉了,只恨自己这边没有一点证据。
“嗯,不过原县尉忠义之心甚佳,本官定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的。”看到原尚雄不再说话,许彻品了口茶点头道。
“许大人,我们久和契丹人打交道深知其为人,此次他们大异往常必有问题,我们怀疑他们要渡黄河直接杀入中原腹地,甚至兵锋会直指开封,许大人,此事重大,下官不敢迟疑揣测。”原尚雄也顾不得试探了,若许彻就是个白痴,还不如快快说完赶紧离去,他要死自己还想着活呢,也免得给自己憋出内伤来。
“大胆,竟敢肆意揣测国家危亡,口出狂言扰乱民心。”许彻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的半杯茶水也溢倒在桌子上。
许彻到底是久居高位,一怒之下还真有几分威严,原尚雄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自己这是着什么急呢,现在别说能求到援兵,就是自己有事没事也要看刺史大人的心情呢。
“许大人,我父亲也是着急,没有别的意思。”
原天霸也赶紧站起来解释,但却被许彻直接无视,要说这人最怕的就是功利之心,原尚雄好多的一条汉子,昨晚原凤娇给自己讲述他老爹当年的叱咤风云,当真是从风化龙般的壮阔人心,只可惜老了老了却变成了县尉大人。
不比原家父子的战战兢兢,王鹏宇依旧慢条斯理的眯着茶水,自己来自后世电视里什么没有见过,只是耍耍官威,震震场子而已,真正的高层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无声杀人的,跳梁小丑永远难成大气。
此时原尚雄心中也是苦涩无比,形势比人强啊,早知道就不当这什么县尉了,和契丹人对抗这么多年,自己都没低过头,一个小小文人在对自己发飙,真想单手捏爆了他。
不过上阵父子兵,这儿子没有白养,欣慰的扭头去看原天霸,原尚雄的眼睛却是邹然一停,王鹏宇竟然还在吃茶,那模样仿佛他才是此刻厅中的主角一般。
看到原家父子的颤栗,许彻也满意的收回了官威,不能怪许彻的怒火上来这么快,只能说原家父子来的太是时候了,怀中揣着那份秘旨才是最大的倚仗啊。
许彻虽然做了小半年的怀州刺史,但是当地的势力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在需要他的时候,一个个的跳出来找他要兵要钱要粮,用不着他的时候直接消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人世的那种,不然你当许彻的话现在还出不了州城是为啥。
当然这也有许彻第一次做为主官的经验欠缺,下面迟迟配不来各县的知县,孤家寡人谁能掌控的了全局,再加上契丹人的来袭,就彻底乱了阵脚,让几个县治赚走了不少便宜,只不过是平皋县来的太晚,赶在枪头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