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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原尚雄准备和王鹏宇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温县城南的平地上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向着南城门跑去,两个人对视一眼,如今形势紧张,尤其是靠近黄河滩沿岸,绝对不会有汉人随意乱去的。
就在两人猜疑此人的来历时,那人身后的灌木丛中突然冲出了四五个契丹骑兵,紧追几步就对着那个汉子张弓搭箭,原尚雄当即一声暴怒,下了城墙骑马沿着墙根往南门奔去。
城墙上的汉人士兵也看的清楚,十数支长弓开始还击,许是站得高射的远,利箭都能飘到两三百米远,只是那汉子已经倒在了地上,随着原尚雄等骑战马冲出城门,契丹骑兵终于退去。
这边等王鹏宇跑到城门的时候,原尚雄已经将那个汉子带往了县衙,汉子虽然中箭了,但是却没有伤到要害,而且在刚刚进门的短短时间,汉子也讲清了自己所为何来,而此刻稍微平静下来的官兵和百姓,都在小声讨论那个汉子带来的消息。
这个汉子隶属于孟州镇军,两日前契丹骑兵集结了两个千人队,对孟州发起了进攻,孟州镇军加上乡勇一共也不过千五百人,再加上城外战马的灵活机动,契丹人随时都能改变进攻的重心,让城中守军疲于奔命,无奈之下孟州刺史安排了十多死士,趁着夜色溜出城外,往河内和温县求救,同时往洛阳告急,请求调遣大军渡河解围。
在温县城卢多逊的官职最高,故而原尚雄不敢耽搁匆匆赶往县衙报信,心中臭骂一声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王鹏宇却不得不往县衙跑一趟,起码也要先搞清楚了孟州的状况,知己知彼才好做打算。
县衙大堂内,汉子因失血过多和疲劳昏死了过去,但是昏迷前也将孟州的详情全都讲了清楚,汉人因为兵力和机动不足,只能困守在城池之中,被动防御下自然处处制肘,如果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契丹人寻出机会攻上城头的。
“来人,带他下去救治好生照顾,醒来后及时通报。”卢多逊微皱眉头,等那汉子被带走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问向众人:“好了,如今大堂内都是自己人,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王鹏宇抬抬眼角瞟向原尚雄,这卢多逊的反应有点儿平淡了,热血男儿听到这个消息该暴跳如雷,立马挥军驰援孟州才对。
结果一屋子的县丞县尉和主簿皱眉的皱眉,沉思的沉思,就是没人开口说话,卢多逊竟然一幅满意赞许的点点头,看向原尚雄道:“原大人,你虽不是我温县的官员,但你我已结下共进退的盟约,不知你对此是什么看法?”
原尚雄人精似的,看着本地出身的县尉火热的目光,哪还不清楚是卢多逊打压的厉害,如今卢多逊又要软蛋,却拿自己来做出头鸟。
“卢大人,依下官拙见,孟州和你我的关系一样,唇亡齿寒不可不救,且一定要拿出真正的兵力--”不等原尚雄说完,卢多逊就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原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我温县镇军和差役加起来不过三四百人,就算是临时征募兵役,合城三千人口又能抽出几个,就这还是加上了苏茂他们带来的千余人。”卢多逊一声长叹无奈的模样。
你让原尚雄还能说什么,苏茂带着的千余人听起来不少,但是一路上面对乱军山匪流民的袭扰,男人们几乎都已经拼死完了,人卢多逊能一口气接纳这么多人就已经够意思了,当然他今后要怎么用这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孟州陷入战火的深渊?”王鹏宇愤愤不平的吼了一声,这卢多逊在自己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守护一方百姓是本官的责任,本官是绝对不会为了一时激奋,冒险把全县带入战争漩涡的。”卢多逊似笑非笑的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妹的,契丹人都在温县境内肆虐多少天了,这还叫没卷入战争?王鹏宇咬牙切齿的正要开骂,原尚雄已经跨出一步。
“卢大人,下官觉得我们什么作为都没有,不太好看吧。”
“好不好看,那也要先有命去看,不过我们没有能力,不代表河内没有能力,不代表洛阳没有能力,如果他们出兵解了孟州之围,自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言碎语,要是他们也无兵可出--”卢多逊缓缓摇头,所有人一起丢人那还叫丢人吗?
原尚雄长叹一口气,怀州刺史许彻他已经见识过了,连自己的治下都管不了会回去驰援孟州?王鹏宇抱拳扬言契丹人一旦回过头来就会对付怀州,自己要带人赶紧回原家堡备战,拉扯着王鹏宇就往外走,只等和苏茂告别后就此离去。
走出县衙后原尚雄才压低声音给王鹏宇解释了起来:“卢多逊虽是怀州俊杰,但却自幼随着父辈移居到了开封,如今一身文人的软蛋脾性自然不会轻易出兵,且他们这点兵力拉出去也是送菜的份,此事最终无对错之分,只是对大义的卓识见解不同。”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孟州沦陷?”王鹏宇鼻子都有些发酸。
“哼哼,你当我们汉人是怎么在契丹人的眼皮子底下活过来的,实话告诉你吧,知道这么多天没见人影的天威去哪了吗?”原尚雄提起了手中长刀狠厉的笑着。
看着原尚雄自信的模样,王鹏宇眉头一挑,难道原家堡还有什么后手?
“天威这些天出去是联络怀州,卫州,潞州的好汉们了,还是当年的老办法,在和契丹人长期纠缠抗衡的情况下,各庄各堡各山各寨都出人,组建一支我们自己的机动力量,属于汉人的骑兵,以此制约契丹骑兵各个攻破的算计。”
“呃我怎么听的那么玄乎,天威兄一帮人就真那么厉害,让契丹人都不敢去绞杀?”王鹏宇很怀疑原尚雄的话,原天威真要那么流逼,为啥不直接将契丹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