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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戴天晴吓得短促惊呼一声,俏脸煞白,筷子当啷掉在地上。
我强忍头皮发麻,把整盆红烧肉倒出来,挑挑拣拣一会儿,我发现除了头皮,还有一枚清晰可见的人脚趾!
从刚才就觉得不对劲,这个盲女果然有问题!我甚至怀疑,她瞎眼完全是装的!
走都门口,我拧了把手,发现们从外面被锁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故作平静的朝外面喊道,“麻烦开下门,我要上厕所。”
戴天晴躲在门口,屏声敛吸,准备在盲女进来的瞬间将她制服。可过了好久,不见有动静。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细碎脚步声,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扇小窗被打开,露出盲女呆滞的面孔。
她仍旧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我们,嘿嘿笑着说,“你们来抓我家先生,都去死吧!”
“抓人?你误会了,我们是来调查郝建业失踪,对他实施救援的。”
戴天晴极力辩解说道,“总之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想伤害我家先生都该死!”盲女翻白的眼珠凶光毕露,面容狰狞,精神已经陷入癫狂。
她不知从哪扛来一个煤气罐,刚好卡在窗口一点点塞进来,当啷掉在地上,吓得我和戴天晴不自主后退两步。
罐子掉在地上发出的是闷响,里面一定装满液化石油气,如果在这个小房间里爆炸,那还了得!
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盲女铁了心要杀死我们。
刘福东的灵魂曾经告诉我,杀死他的是郝建业。盲女误认为我们是来抓人的,应该知道一些内幕,甚至可能是帮凶。
眼下再来不及考虑,我向后退了两步,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门上。
这扇门有两层钢板固定,我只觉得脚掌发麻,胸口发闷,可是门没有丝毫晃动的迹象。
“我来!”戴天晴半蹲下身子,提气发力,将饭桌聚过头顶,狠狠砸在门上,门框正中央被砸掉一片漆皮。
好家伙,我都没那么大力气……
正在这时,盲女从窗户口扔进一打火机,掉落瞬间砰的炸开,火光点燃了拧开阀门的煤气罐,从罐口嗤嗤往外冒火。
再这样下去,等煤气罐爆炸后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戴天晴站在墙角,俏脸阴沉着攥紧柔荑,却毫无办法。
我看着那煤气罐,忽然计上心来,“逃出去已经不可能了,我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这张桌子够结实,我们不会被炸死。”
我冒着危险把液化石油气罐放在门口,又用桌子把罐子固定住。这样一来,爆炸的冲击力有几率将门冲开,我们这边有桌子挡着,能减轻部分伤害。
戴天晴紧咬牙关,“反正都是要死,这样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忽然,煤气罐口往外喷火,整个罐身开始变形,戴天晴惊喊道,“趴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戴天晴重重的按着脑袋把我压在身下,我能感受到两团柔软正贴着我的后脑勺,随之而来是轰然爆炸声。
一股热浪席卷房屋,一切化作火的海洋,桌子被炸得支离破碎,还好房门已经被炸开。
戴天晴左肩被血渍浸染,纤眉紧皱,俏脸蜡黄,额头满是汗珠,应该是疼得不轻。
“忍着点!”我搀着她朝门外走。刚出了门,我就撞见盲女手里拿着一米多长的机床刀片,僵硬脸上笑容森寒,泛白的眼睛直勾勾对着我。
“你们竟然没死!”
就算拿着刀片,她也只是个盲人而已,我悄悄捡起旁边废弃锋刃架上的金属棍,冷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干什么!?”
“嘿嘿,你们这些来抓我先生的人,都该死。”
盲女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后,竟朝着相反方向的门口走去,我以为她放弃对付我们,没想到走门口后,她把大铁门咔嚓锁上,又用长刀砍烂旁边的电线。
顿时,这个被封闭的厂房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四周都是田野,没有任何可视光从窗户透进。
我和戴天晴拉着手,感知彼此方位,四周寂寥无声,盲女像是融入了黑暗,摸不着踪迹。
瞎子的眼睛是不区分黑夜和白天的,对盲女来说,这个巨大空旷的厂房内每一个废弃机床,每一个犄角嘎达,都了如指掌。
那把寒光闪闪的切割刀,可能就横在我们的脖子旁边,而我们却察觉不到。
我和戴天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和动弹,暂时让盲女分辨不出方位。
于此同时,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着正前方阴翳处照射。
猛然间,一张狰狞笑着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盲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这里,把寒光闪闪的切割刀举过头顶,朝着我的脑袋顶怒劈而下!
我迅速把手机挡在头顶,刚好把刀刃卡住。在此瞬间,手机的光灭了,一切恢复寂静,盲女又一次融入黑夜。
管不了许多了,我拉着戴天晴的手,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就一个劲的往前跑。
记忆中,前面是工人车间,摆满了巨大缝纫机架,与碎布机。如果逃到那里应该能躲上一会儿。
戴天晴拿着军用手机,屏幕只有指甲盖大小,不过已经把我们的定位讯息发送给总局,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救援。
只需要躲起来,不被盲女发现就好……
我们两个钻进碎布机的漏斗里,用柔软布片把身体盖上,把呼吸声音压到最低,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早知道在刚才爆炸的时候,我借助余火把房屋点燃,只要有光线,盲女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但爆炸之后,四周都是冰冷的金属与墙壁,并没有引起半点火势。
这时,我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推门的动作很轻,就像是微风吹过,但是在封闭的厂房内,是没有风的!
盲女已经进来了!她拿着那把刀,说不定就在我们的头顶,或者身边,亦或是刀片已经架在脖子上,我们却浑然不觉……
一切都悄无声息着,直到我感觉埋在身上的布片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老鼠,又隐约大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