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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灵廷概要》上记载,在尸魂界建立初期,有一众被灵王赋予重要职责的灵。这些被选中的使者或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或拥有着与灵王相近的血统,代替入主灵王宫的那位大人监视着尸魂界。随着静灵廷的发展,这些灵们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并将权利和特权通过血统代代传递下去。
——以上,便是“贵族”这一身份的由来。
最初的贵族,根据记载,都是些强大而贤明的领袖,为了维持三个世界的平衡以及人民的安全而战斗的可敬人物。但这一切在以山本重国为首的十三名杀人鬼进入静灵廷,并成立护廷十三队的那天起,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在十三位队长绝对性的实力下,贵族似乎再也没有前线杀敌战斗的必要了。这些掌握着巨大财富和权利的人群开始逐渐地腐败,龟缩在宅子深处,成天享受护廷十三队带给他们的安逸。
在这之后的两千年里,最初的贵族们逐渐和他们曾经的骄傲一起萎靡消亡。不再需要力量与责任,新一代的贵族通过玩弄权柄,结党私营来攀上静灵廷的顶峰。
拿不起剑的双手,却可以肆意地判定他人的生死;装不下义的身体,却可以尽情地享用最昂贵的用度;称不上傲的灵魂,却自诩继承了灵王意识的族群。
这近乎滑稽的反差使得“贵族”这一词在静灵廷,尤其是在死神间,有了新的定义。
自导自演的小丑。
只能在贵族狭窄简陋的圈子里耀武扬威的废物。
为了维持现有文化和势力的摆设。
中央四十六室可爱的傀儡们。
维持着表面的尊敬,甚至队中也有对贵族阶级充满敬意的人存在。但大体上,这个称号对于以武力和能力为重的护廷十三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但凡事都有例外。
古老的血脉与灵魂并没有完全消失,它为数不多的继承人舍弃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拿起斩魄刀,胸怀灵王赋予的责任与大义,以一人的肩膀扛起了整个贵族的骄傲。
也是在四枫院当家离开后,唯一一个能让所有死神发自内心尊敬的姓氏——朽木。
历代家主皆任六番队队长,被誉为贵族之首的,尸魂界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比所有死神都要高贵,比所有贵族都要强大,朽木一族就像是高悬的明月一般,立于众人之上。不知是不屑或是不能,这个孤高的家族鲜少与他人交好,一直维持着中立,任由他人猜测畏惧。
能与朽木关系稍微缓和些的,都是与其并肩走过千年光阴的古老家族。
比如说天赐兵装番的四枫院,比如说崩裂的堕天涡潮的志波,再比如说,灵书守门人的朝洛。
虽然失去了过去的力量,但这些延续下来的使者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身为贵族的责任。
而数十年一次的朝洛祭拜,便是朝洛家感谢自己所获能力的重要仪式。
排场和花费在数量繁多的贵族活动中排不上号,但却是极少数由隐秘机动与护庭十三联合担任护送的贵族祭祀。
原本是由与隐秘机动人员重叠的二番队负责,但由于如今群龙无首,内部分裂的缘故,人手不够。于是今年的祭拜,便由贵族专属队·六番队提供必须的援助。
户川江跟在队伍的末尾,时不时地瞄一眼走在队伍中间,一脸冷淡的朽木白哉。那位不合群的少爷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四周的人全都整齐地和他空出一米左右的距离。
邢军的老大碎蜂在二番队没席位不能参加护卫、里廷队除了跑得快以外都废来了也没用,但至少我们派了警备和槛理两大分队啊!已经够给面子了好嘛!
为什么六番只来了一个三席……
虽然朝洛祭拜一直被戏称为郊外遛弯,每次浩浩荡荡一群人跑出静灵廷,跟着朝洛大人溜达一圈再回去,从没出过岔子。连被虚袭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至少表面功夫给我做足啊,即使来的人是朽木世子,这种人数肯定会照来大家的不满的!
“喂,看到没,那位就是朽木家的继承人,听说是来帮我们护送朝洛公主的。”
户川江动动耳朵,暗搓搓地偷听队员的议论。
“大贵族就是不一样,但为什么只来了一个人啊?”
你看,果然引起不满了。
“笨啊你!那可是朽木,别说来一个人了,即使只送来朽木少爷的一只手臂,都足以鼓舞我们歼灭敌人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朽木家的人都留长发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脑袋里长了第三只手!只有在尸魂界遭遇危险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来!”
“什么呀,大家都说朽木少爷在战斗的时候,可以自我分裂成二十个小孩子,组成一个军队来进行战斗!”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朽木,真是无论何时都超级令人安心啊!”
户川江:“……”
这群弱智居然是以高效与诡秘著称的隐秘机动成员,真是世风日下。
还有,三只手的传闻到底有多盛行啊,流行了三十多年还在传!差不多该有人意识到脑袋里长手根本就没可能这件事了吧!
“喂,户川,”原本应该在队首领路的三席此刻溜到了队伍末尾,对着自己的属下八卦道,“不是说朽木和朝洛是世交,两家的继承人从小就认识了么?”
“是这样么?”户川江兴致缺缺反问道。
朝洛家的公主此刻正坐在由家丁扛着的软轿中。和尸魂界近些年通用的露天木轿不同,这个历史悠久的家族仍然保持着古时的传统,将未出嫁的女性藏在封闭的软轿,用层层叠叠的帘子遮住身段和面孔。
真是不容易,户川江有些惋惜地想到,难得出来,却除了四壁什么风景都看不着,这跟被关在屋里有什么不一样啊。
“怎么朽木少爷别说跟人家聊天了,这站的八丈远的架势,简直就像是躲瘟疫啊。”
户川叹了口气:“那位的话,对待谁都是那个态度吧?”
“说起来,户川你当年是和朽木少爷一起参加入队测试的吧?”也不管听的人有没有用心,渥美鸣介继续用高昂的语调继续着话题,“地点就是我们待会要经过的,六十三区乐合——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怀念,很兴奋啊?!”
三十年的死神生涯已经让户川江比起往昔成熟了一大截,但在听到对方的问话时,不可避免地,他的内心升腾起一股久违的烦躁。
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控制不住露了馅,户川江生硬地别过脸,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回道:“那么久之前的事,谁还记得啊?”
仿佛没有注意到身边情绪开始波动的少年,渥美三席的脸上挂着灿烂到令人不安的笑容,眼神热切地盯着不远处的软轿,开口道:“多亏了上杉队长身先士卒的勘察,确认了那片被封锁区域的安全,我们才能获得进入的许可,不用带着这么多人绕不必要的远路了。”
“是上杉队长代理才对吧?”似乎觉得对他人的称谓纠结没什么意义,户川换了个问题,“静灵廷后续有派人对他的勘察进行核实吗?”
渥美鸣介瞪大双眼,大声反驳道:“上杉队长可是伟大的发明家,他确认过的东西,哪里还有人有资格提出异议!”
“正因为是发明家,所以才令人……”
“喂——后面的,马上就要进入乐合了,里面灵子分布很不安定,小心别走散了!”
队伍前方传来秋谷苗也洪亮的声音,将自己的未尽的话语掩盖住,户川江仰头望向远处被浓雾覆盖住的森林,情绪比想象中更加难以控制,令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大声吼叫起来。
但是在敌人面前露出破绽,对于死神而言是大忌,所以他只是收回目光,稍微加快脚步,将仍在喋喋不休的渥美鸣介甩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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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存于每个人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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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五十岚烟代离去后,维郁清识微微侧头,向着长廊尽头的阴影处出声道:“还没看够吗,阿近前辈。”
“不愧是维郁,对优秀的后辈一如既往地严厉啊。”
瞪着死鱼眼的青年不慌不忙地从黑暗里走出来,双手插在局中统一的研究白袍口袋中,完全是一副恰好路过的样子。
“优秀的……后辈……”
维郁清识语义不明地重复着阿近的话语,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阿近前辈,我在真央就读的时候,有个能被成为挚友的同学。”
“六回的时候只要她在真央,无论我身处学院的什么地方,都能感知到她强大的灵压。实习的时候也好,实绩考核的时候也好,无论周围再怎么激烈的波动,那安稳广阔的灵力都能冲破周围的阻断,为我指引她所处的方向。”
“优秀吗,我也这么觉得。一个不注意,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曾经被我以’奇迹’定义的挚友,如今看来却只是这种程度。”
“我很愤怒,阿近前辈。”
“但我却只知道向着错误的人宣泄怒火,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面色透着青白的青年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触角,似乎没料到和自己关系一项冷淡的少女会突然这么多话,微微犹豫了下,开口道:“我就知道是很麻烦的事,守门队员来向我通报的时候让他来找你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不用自己出面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真是太幸运了——”
自己居然一时冲动,居然对这个脑子被化学试剂腐蚀掉的家伙吐露心声。
维郁清识忍下把对方四个犄角揪下来拌菜的冲动,还算是稳重地问道:“那么阿近前辈大晚上来队首室有什么事么?”
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指了指半掩着房门的屋子:“局长说要把上杉那个混蛋的遗物全部烧光,我觉得白天人多,干这事有损形象,所以就深夜来放火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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