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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玺的语气很低,似含着一丝忐忑,我动了动手心发现挣脱不开,自然也没接他的话。
他又重复说:“晚晚,我今天二十四岁。”
我敷衍道:“嗯,我大你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我提醒说:“我已婚配。”
他了然:“你离婚了。”
我心底略微错愕,他貌似对我的事了如指掌,我沉默的跟在他身旁,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附近的商业区,商铺间的灯光璀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大部分都是情侣,他们手牵着手从我们的身旁走过,哲玺忽而紧紧的收紧我的手。
我挣扎,但毫无办法。
哲玺在这儿乱逛,我抬眼望着他的眼睛,灯光折射的眼眸里含着一丝彷徨,他拉着我的手在这附近绕了很久,才问我道:“他们为什么在笑?”
他们?!
“你说的是谁?”我问。
哲玺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对情侣,我顺着方向望过去,那个女孩笑的纯善美好,而那个男孩正眼眸含笑的望着他,眉目间全是纵容。
我想了想说:“他们相爱。”
“哦。”
哲玺忽的沉默,他拉着我在附近瞎逛,逛了大概二十分钟后我想起我对师兄们说的话,我赶紧用手机给师兄发微信说:“我没事的。”
师兄回复说:“那我们先撤了。”
虽然现在快凌晨四点了,因着这里是旅游点又是夜市,所以还有很多商家都在营业,我想起哲玺刚刚说的话,还是没有忍住对他心软。
因为杨天诺说,他是一个孤僻的孩子。
他也忐忑的说,“晚晚,我今天二十四岁。”
因着这些原因我用了身上仅有的钱给他买了一条新的面巾,是鲜红色的,我递给他说:“拿去吧,你不是喜欢把自己的脸给藏起来吗?”
哲玺轻轻的问:“你送给我的?”
我没好气道:“嗯呐,生日快乐。”
虽然他总是惹人生气,但他这个人也不算太差劲,起码还是能进行一定的沟通交流。
哲玺忽而抬手,我以为他要打我,所以赶紧离他远了点,没想到他径直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精致的眉眼,精致的面孔,那唇角点点痞笑和我认识的那个人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颤抖着手指向他喊道:“杨桐!”
他眉目一挑,不解的望着我!
我直接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又想起他最近对我做的事,我又抬腿一脚踢在他腿上,他皱了皱眉,神色十分不解的望着我。
“你就是杨桐!好啊你小子,你最近变着法子欺负我还否认自己的身份,看我不打死你!”
我抬手又想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他却伸手攥住我的手腕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炙热,烫的我脸颊非红,我厉声道:“你赶紧松开!”
他低呤道:“我不是杨桐。”
他微微垂着脑袋望着我,语气里透着万分的肯定,我愣了一愣,他忽而低头吻了吻我的唇瓣,嗓音淡淡的解释说:“我是哲玺,姓段。”
段和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姓氏。
我惊叹的问:“你叫段哲玺。”
似反应过来,我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唇瓣,他松开我解释说:“我叫段亦臻,哲玺是一个……”
他顿了顿,望着我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给我取的,她说哲玺这两个字比亦臻要好听。”
那给他取哲玺的女孩一定喜欢看偶像剧。
我偷偷的擦拭着唇瓣问:“你的女朋友?”
段亦臻摇摇头说:“故友罢了。”
不过我很惊奇他为嘛和杨桐长的一模一样,而且最近杨桐跟失踪人口一般消失了。
想到这我就问出了声,段亦臻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但那小子真的不是我!”
默了默,他说:“他姓杨,是杨天承的儿子,而我姓段,我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又伸手撩了撩他的衣角,那里光滑如初没有纹身的痕迹,我盯的时间久了,段亦臻忽而笑着说:“你如果想看的话,我们就去附近开个房,我脱.光了随便你怎么打量都是可以的。”
我猛的收回手,段亦臻笑了笑问:“怕了?”
我的确是挺怕他胡作非为的,毕竟段亦臻这个人亦正亦邪,性情古怪,谁也管不住他。
我看了眼他说:“嗯,我得回家了。”
闻言他把手中的面巾递给我,我接过疑惑的看着他,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腕说:“替我系上。”
我询问他:“你能见人了?”
他笑说:“一直都能见人。”
段亦臻拉着我的手离开闹市,在路边拦车的时候,他提醒说:“我会经常来看望你的。”
我拒绝说:“别,我瘆得慌。”
段亦臻笑道:“小野猫,我只是在通知你。”
是的,他这人一向都霸道。
我默了默,温言的说:“段亦臻,你做的那些事都是性.骚扰,我是可以去警局告你的,再说我比你大三岁,在我的眼中你只是一个小弟而已,跟杨桐以及宋栀在我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
话刚落,段亦臻就伸手抓了抓我的胸部,他很大力,那疼痛感很清晰,我猛的后退了一步目光恐惧的望着他,说实话,我是真怕他。
他歪着脑袋问:“性.骚扰了又如何?”
顿了顿,他目光看了眼自己的下面,挺了挺腰说:“晚晚,我这儿小不小你是见过的。”
我:“……”
他见我不说话,招了招手说:“过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不敢动。
他威胁说:“我不会再动手动脚,但倘若你不过来的话……等我过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赶紧两步跨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伸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见我这样他心情似乎愉悦了,唇角一直勾着,挺魅惑人的。
他把手放在了我的左肩膀上,隔着衣服细细的摩擦说:“这儿的疤痕没了吗?我见过你穿裸肩礼服的样子,这儿纹上了一朵樱花……樱花,你爸是想提醒我以前的事,所以才这样做的吗?”
听到他的话我心底错愕极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情,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肩膀上有疤痕的事连齐微生都不知道,别说齐微生了,就连苏湛年我都没有提过。
因为我爸提醒过,让我别把我小时候被绑架过的事告诉任何人,不过对于这事我完全没有印象所以也就没在意,一直到现在无人知晓。
但现在段亦臻却知道我樱花下面掩藏的是一条小疤痕,那么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恐惧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们曾经认识,不过并不熟。”段亦臻顿了顿,笑说:“以前被绑架的不仅是你一个。”
我颤着声音问:“你也被绑架过?”
“小野猫,他们想绑架的人是你,而我只是一个路过受到牵连的人,所以你该补偿我!”
“不对!”我反驳他,冷静的分析说:“你刚刚说我爸是为了提醒你以前的事才这样做的,既然是刻意提醒,说明你不仅是路过那么简单。除非当年的那些人是冲着你去的,我才是牵连者!”
闻言段亦臻勾唇笑了笑,真诚的说:“他们真是冲着你的,只是我心太好非得想保护你。”
“段亦臻,我对以前的事没有记忆。”我说。
他无所谓道:“哦,没了就没了吧。”
“段亦臻,我们曾经见过几次?”
“就被绑架的那次。”他道。
“那你怎么认出我的?”
他解释说:“她叫宋晚,你也叫宋晚,而且我知道你爸叫宋江省,所以找你一点都不难的。”
我好奇的问:“你是刻意找我的?”
“没,我知道你在娱乐圈,但一直没想过找你,那次在海滩遇见你是一个意外。不过我性.欲强,没忍住你对你做了那些事,不过我也不是一个会忍的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管不着!”
他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和无所畏惧,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纠正他说:“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段亦臻,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是做不出这样的事,而且你拿枪打人、贩卖文物是违法的。”
“晚晚,别试图用道德底线和法律压制我,先说那文物,那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我卖我家的东西有什么错?况且错了又怎么样?”
段亦臻是一个没有是非观念的人。
我说:“你家也是非法得到的。”
闻言,段亦臻忽而笑了笑说:“别试图惹我生气,我想要怎么做还用不着你在这教我!”
段亦臻听不进去劝,刚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伸手拦下说:“我走了,你早点回家。”
在车上我回头望了一眼,他很彷徨的站在那儿,个儿高高的,看上去竟那么的委屈。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
话虽这样,但一想到他和杨桐长的一模一样,我心里就十分的窝心,他怎么就和杨桐长的一模一样呢?要说他们没关系我铁定不信。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然后终究没忍住给杨桐打了电话,但他没有接,我发微信问刘瑟杨桐是不是还在欧洲度假,刘瑟回复是。
杨桐去了欧洲跟长在了欧洲似的,一直没有回国,他的那些通告都给推了,刘瑟还无奈的向我抱怨说:“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爷!”
心里抱着这些事回到了公寓,我打开门进去,客厅里的灯还留着的,我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发现苏湛年已经睡了,他的眼袋下面有乌青,估计是最近这段时间累着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觉得不够又亲了亲他的唇角说:“晚安。”
我进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裹了浴巾出来就直接上床躺下了,刚躺下的那一瞬间我就被人捞进了怀里,我转身对上苏湛年温柔的目光。
苏湛年亲了亲我的唇角说:“很晚了。”
“嗯,我吵醒你了?”
他摇摇头说:“没,就是想你。”
苏湛年的语气很缠绵,我亲了亲他的脸颊问:“还有困意吗?都已经清晨五点钟了。”
“没有,要不陪我玩玩?”
苏湛年说的玩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我以没有避孕套的要求拒绝了他,他愣了愣沉默。
我解释说:“我最近不是安全期。”
他搂着我乖巧道:“嗯。”
“我不想生孩子。”我说。
“嗯,我知道的。”
我又提醒他说:“你只是我的情人。”
他好脾气道:“好,那你明天回家的时候顺便在楼下超市买个避孕套,你知道我是什么尺码的。”
“什么尺码?小号吗?”
苏湛年忽而翻了个身没有再搭理我,我翻过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蹭了蹭他的背脊说:“湛年,明天下午带我去看看那个催眠师吧。”
“明儿我在医院,晚上才有空。”
我讨好的说:“嗯,那我在家里等你。”
……
苏湛年一大早就去上班了,我睡到中午才起床去检察院,师兄看到我跟要吃了我似的。
潇舟山拉着我去休息室泡着咖啡笑说:“你师兄早上给总检打了电话汇报了这四颗子弹的事。”
我好奇的问:“然后呢?”
潇舟山笑:“总检说按规矩办事。”
“三千二百字倒好说,但就是不能在齐微生的面前弄虚作假,倘若师兄在网上复制粘贴,他一眼能看出不说,惩罚可能还会加重。”
“对啊,所以你师兄挣扎说是你打的。”
我好奇问:“那齐微生怎么说的?”
“总检说,只认枪。”
枪都有编码,检察院都有记录。
师兄写了大概八百字的时候跑到休息室找我们,他想让我们一起帮他组织报告语言。
潇舟山见他实在可怜就帮他口头组织了五六百个字,我看见趴在桌上写报告的师兄心里很愧疚,索性就拿起笔在那儿帮他写了一千五百字。
他拿过去原封不动的抄下来,最后算下来写了三千字,还剩两百个字师兄随便写了点东西凑数,写完后他决定道:“以后我会把枪放抽屉里。”
潇舟山喝着咖啡,笑着提醒说:“如果被总检发现,你到时候就不止写三千二百字了。”
师兄挫败,面如死灰。
他猛的抬头叮嘱我说:“以后别动我的枪,不然我和你拼命,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师妹。”
我叹息说:“不就是三千二百字嘛,而且我还帮你写了一半,况且舟山帮你组织了五六百字。”
“但三千二百字是我实打实的手抄的!”
这个倒也是,齐微生会认笔记。
师兄报告写完后我们就开始归纳证据和资料,忙完以后我们去了检察院的楼顶晒太阳。
楼顶是个好地方,这儿有几台检察院淘汰的旧沙发,我们几个躺在上面晒的懒洋洋的。
晒了一会儿师兄好奇的问:“昨晚上我们离开后,你和哲玺去了哪儿?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就在附近待了一会儿,对了师兄,哲玺原名叫段亦臻,你用电脑帮我查一下他是谁。”
师兄捞过自己的电脑,他对技术方面的事挺在行的,再说又有调查户口的权限。
他问:“那个臻?”
“至秦臻。”我说。
“段亦臻,查到了。”
师兄把电脑给我们看,然后说:“他的资料加了密,也就是说要更高的权限才能查看。”
更高的权限……
“那我们能看到总检的资料吗?”
师兄摇摇头说:“也是加了密的。”
我又问:“那我们的呢?”
“能看,我们又没什么地位……”
师兄顿住,潇舟山忽而道:“现在能确定一点,段亦臻的身份很高,而且这身份涉及政界。”
段亦臻……
杨天诺说,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是谁,我们都斗不过他的,包括齐微生,一个让B市闻风丧胆的齐微生都斗不过那个小屁孩。
我心里对他的恐惧越来越深。
在快下班的时候我又给杨桐打了电话,他依旧没有接听,我翻进他的微博看了眼他最后出现的时间,就他转发我微博的那次,距离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杨桐以前从没有这样消失过。
杨桐,段亦臻他们究竟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两个人的脸长的一模一样。
我给杨桐发微信,“狗崽子在哪儿浪?”
下班后我直接开车去苏湛年工作的医院,但没想到半途和另一辆车撞在一起,因为惯力使然,我的额头撞出了血,手臂也给划破了。
我下车等待交警处理事故,肇事的车主下车忙道歉说:“抱歉,刚刚方向盘打猛了。”
“没事,等交警处理吧。”
按照正轨程序解决了这事,然后我打车去了医院,苏湛年看见我这样脸色变了变,他赶紧带着我去急诊室给我包扎,我怕痛,所以忍不住的啊了几声,苏湛年听见没好气的问:“疼吗?”
我撒娇说:“疼,小哥哥。”
“自己坦诚点说说怎么回事。”
“刚过来的路上和别人撞了。”
我说的轻描淡写但苏湛年听的心惊胆战,他拧着眉沉默了许久才问:“倘若车祸再严重点怎么办?晚儿你这人心恍,以后别自己开车了。”
急诊室里的护士听见苏湛年喊我晚儿,她们笑着识趣的离开了,我喊着:“你们别走啊。”
她们走了我就更没底气了。
我以为苏湛年会狠狠地批评我一顿,但好在他只是嘴上说了两句就开始专心研究我的伤口。
其实做医生的苏湛年很温柔。
苏湛年给我包扎完毕后叮嘱说:“别吃辣。”
“哦,我也很少吃辣。”
苏湛年抬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他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要不明天带你去看催眠师?”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
“晚上要给你催眠,但你刚受了伤……”
“没事的,我能接受。”我顿住,突然好奇的问:“你以前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被催眠过吗?”
苏湛年摇摇头说:“我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晚儿,我这人一向习惯自己把握自己。”
“我也是,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
苏湛年忽而说:“但你却拿了我的命。”
我拿了他的命。
等着苏湛年下班后他就带我去了那个催眠师的住所,是一个很独特的民宿,苏湛年给我解释说:“他只在这儿待三天,明天就回澳大利亚。”
我们到了民宿已经是晚上了,苏湛年拉着我的手进去,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说:“他在等你们。”
我跟着苏湛年上楼,楼上阴阴沉沉的,转过角以后我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催眠师。
看见他的脸那一刻,我下意识的后退。
苏湛年握紧我的手说:“别怕。”
我躲在苏湛年身后,恐惧的语气道:“我好像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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