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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松竹间的后门,辛诺发现中间的白纱已经被拉起,而白纱的另一边则坐着两个人:谨瑜和潇然。
“暮雪见过两位公子。”她未微福了福身,便在琴边坐了下来,只是她刚试了一下琴音,一个人影猛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惊,立即站了起来。“公子,您?”
“暮雪,上次听了你的曲子后,这几天我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我太想知道这张面纱下是怎样的容颜了。”谨瑜呆愣愣地望着她。
“公子,暮雪惭愧,就是因为相貌普通,而且脸上长满了红疹子,所以才戴着面纱遮遮丑而已,要是揭下这张面纱,恐怕要让公子您失望了。”
“怎么会呢?如此美妙的声音,这面纱下面一定是张美丽的脸。”他慢慢走近她,想要伸手去揭下她的面纱。
辛诺不禁大惊,“公子!”
“瑾瑜,”潇然这时走了过来,他抓住瑾瑜的胳膊看向了辛诺,“暮雪姑娘,对不住了。”紧接着他又看向了瑾瑜,“瑾瑜,暮雪姑娘既然蒙着面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我们不要为难她了,还是回去坐下来听暮雪姑娘给我们唱曲子吧。”
瑾瑜看着他,无奈的点点头,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辛诺一眼,这才回到白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辛诺拍了拍胸口,总算是虚惊一场,她特意戴着面纱就是不想以后离开这里在外面会被人认出,毕竟在青楼里呆过的女子即使再出色也总会有点瑕疵。
她重新坐了下来,调好琴音,她今天要弹的曲子就是第一天来到怡香阁唱的曲子,第一次谈的时候琴艺很差,不过经过茹雪的调教,她的琴艺已然进步了很多。
潇然和瑾瑜认真的听着,他们又一次沉醉了。
“好美的曲子啊,有一种扣住心弦让人落泪的哀伤。”潇然轻合纸扇,缓缓站了起来,“不过琴艺比上次进步了很多。”
辛诺不禁红了脸,可能在整个雪苑,她的琴艺是最差的。
“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瑾瑜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暮雪姑娘,刚才在下冒犯了。”
“公子您客气了。”她急忙说道,“我的琴艺并不出色,可能是姐妹中最差的,公子还愿意听我弹琴,这可是我的荣幸。”
瑾瑜笑了笑,“看来我还是要经常来听你弹琴才行。”
“瑾瑜,我该走了,家父还等着我回去有事。”潇然在一旁催促道。
“那好,我们一起走吧。”瑾瑜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辛诺这才走出了房间,潇然也随着他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辛诺陷入了沉思,虽然才见过两次,但是她能看出来这两个公子哥并不是她印象中的纨绔子弟。
“暮雪姐姐,你回来啦?”看到辛诺,茹雪立即迎了上来,“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看。是不是客人为难你了?”
辛诺摇了摇头,“茹雪,瑾瑜你认识吗?”
“姐姐,你说的是顾公子吧?”
“顾公子?他姓顾?”
“嗯,他是工部顾侍郎家的公子,不过因为我来的时间短,还没有见过他,只是听姐妹们说起过,他好像经常来怡香阁听姐妹们唱曲,经常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丁公子。”
“你说的是文天?”
“嗯,丁公子是工部尚书的儿子。”
“茹雪,那你知道潇然吗?”
“潇然?我不知道。你第一次唱曲的那天,我就听姐妹说,顾公子和丁公子带来了一个男子,她们都说那个男子长得真好看。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姐姐,你说的是不是就是他?”
“应该是的吧。”看来他们都是富家子弟,她暗自想到。
“姐姐,来,你赶紧教我唱歌吧。”
“好,等你会了,你再教我把这首曲子弹出来。”
“没问题。”茹雪的笑声特别爽朗。
沥城大街上很是繁华,此时是申时,相当于现代下午4点左右。现在正是春夏交替的时候,天气还不算热。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等,还有不少小贩在街上叫卖着。街上行人也很多,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拉货的,有摇着纸扇的公子哥,也有提着篮子赶集的女子。
人群中有两个男子极为显眼,一个一身淡蓝色长衫,一个灰色长衫,他们各执一纸扇,正信步并肩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天越来越热了。”瑾瑜眯起眼望向了西边的天空。
“今天拉着我去怡香阁想必是为了一睹暮雪的相貌吧。”
听到潇然的话,瑾瑜不禁停下了脚步,用带着一丝埋怨的眼神望着他,“如果你刚才不拦着我,我就看到了。”
“难道相貌真的那么重要吗?”潇然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轻摇着手中的摺扇继续朝前走,瑾瑜见状不得不急忙跟了上去。
“说实话,慕雪的琴艺确实一般,但也不知道为何她的曲子竟然深深打动了我。”他似乎仍然沉浸在里面不可自拔。
“她的曲子确实很特别,不过,”潇然终于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子望向了他,“即使她长得再花容月貌,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有妻子了,堂堂侍郎府是不会允许你娶个青楼女子回家做妾的。”
瑾瑜一听不禁怔住了,其实他自己何尝不知,自古以来,有很多青楼女子都非常优秀,可是结局呢?
“瑾瑜、潇然。”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他们同时转过了身。
“文天,你去哪儿了?”瑾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我爹让我办事去了,这不,才办好嘛。现在天色还早,你们准备干嘛去啊?”
瑾瑜抬头看了看天,“要不我们喝茶去吧。”
“不行,我得回去了,我爹还等着我呢。”潇然急忙说道。
“哎呀,急什么。等会我陪你一起回去。”瑾瑜说完便拉着他和文天走向附近的一家茶楼。
茶楼名叫‘茶韵’,他们来到茶楼,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诶,对了,你们还记得上次给我们弹曲的那个暮雪吗?”文天忽然有些神秘。
“当然记得了,刚才我们还听她的曲子了呢。要不是潇然,我就看到她的模样了。”瑾瑜对于潇然刚才出手制止自己仍然有些耿耿于怀。
“瑾瑜,你今天有些莽撞了,暮雪既然蒙着面,也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何必让她为难呢?”
“瑾瑜,潇然,这个暮雪姑娘我已经打听过了,据说很漂亮。不过我一直觉得这个暮雪姑娘的身上有什么秘密。”
“哦,你为何这样认为?”他们很惊讶。
“你们想想啊,怡香阁是沥城数一数二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个个都漂亮,而且常与男子打交道,她们和一般的女子是不同的,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些风尘味,可是这个暮雪姑娘却不是,她虽然蒙着面,可是她身上的气质很是独特,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
“今天我想揭她面纱的时候,她是有些惊吓,可是还是很镇定,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清澈的。”
潇然听着,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说实话,他对她也很好奇,她身有种独特的气质。
“对了,我后来还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据说这位暮雪姑娘确实是前些日子才来的,只是来的时候还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听说那身嫁衣材质还非常的好,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出来的,她应该出生在富裕家庭。”
“什么,穿着嫁衣?”潇然和瑾瑜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她自己跟老鸨说是在迎亲的时候遭遇劫匪,然后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不过却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我是不大相信,总觉得她身上有谜。”
“她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潇然更是奇怪。
“嗯,她说为了生存才让老鸨收留她的,只是她提了要求,只唱曲,而且一旦记起以前的事情,老鸨要允许她离开。”
“文天,这个事情还是不要到处说的好。我们几个知道就行。如果是真的,那暮雪姑娘的遭遇还真的令人同情。”
“嗯,潇然说的是。”瑾瑜急忙附和道。
“诶,对了,暮雪来怡香阁的前一天正好是潇亲王娶侧妃的日子,听说潇亲王让那位侧妃在花轿里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迎亲。这位侧妃是城东冷大人的女儿冷凌月,冷大人来沥城时间不久,而且为官低调,所以很长时间大家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如果不是潇亲王这次娶侧妃,大家恐怕还不知道他有女儿。”
“潇亲王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啊,如今朝中好多人都站在了他那边。我爹现在都不得不听他的。”瑾瑜闷闷的喝了一口茶,“他当时要娶冷大人的女儿,恐怕也只是为了冷大人手中的权力吧。”
“嘘,瑾瑜,小心隔墙有耳。”潇然提醒到。
“是啊,瑾瑜,还是别说了,不过那位冷王妃现在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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